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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没被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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燚烈进屋前不忘在陈帆的肩膀撞一下,再才若无其事的走进去。

被撞的陈帆暂时不和他计较,真的想计较,不是现在。人家好歹是会搓火球的恶魔,他是什么?一个仅仅不怕火的人类而已,没实力还硬碰硬?到头来脸面丧失的是自己。

恰巧陈帆不会让自己置身被人耻笑的田地,很多事他必须掌握在手中。当然,自己是如何即将死去,他完全没有印象,只有胸口的疤痕在时刻提醒他,他本是将死之人。

无法知晓死因成了他的心结,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而他只记得自己想活下去,哪怕成为恶魔也没关系。陈帆想起这件事,再次忍不住蹙眉,没注意梅兹又回到了自己眼前。

梅兹也注意到了陈帆沉思不理人的状态,有些不爽,从喉咙里哼哼了两声,还是得不到对面人的反应,又大声的咳嗽才引来陈帆的目光。

其实在梅兹哼哼的时候陈帆就注意到了,但他单纯的不太愿意理刚才妄想拿走自己灵魂的邻居,也就没说话,但邻居比想象中更执着。

“请问有什么事吗?”陈帆习惯性的抬头,想起什么时发现梅兹是睡不醒的眼睛,自己的眼前也没有再看到令人头晕脚下轻浮的画面。

梅兹凑到陈帆面前,闻了闻,被闻的人不自在地后退一大步。

陈帆手没来得及抓住门把手,梅兹皱着眉头低声说:“你很奇怪。”

你们恶魔都很奇怪。陈帆笑笑。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陈帆想了想又补充道,“把我的灵魂拿走不算事。”

梅兹歪着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依旧在打量陈帆,眼中满是疑惑:“你怎么长得和拾一那么像!你该不会是拾一在人间跟某个男人的私生子吧?”

陈帆以为他能说出个一二三四,却想不到是这个事,在他准备砰的一声关门之前,梅兹满脸幸灾乐祸的笑容扯着嗓子对屋内大喊:“燚烈!你小子绿了!该!”

楼上很快传来一声怒吼:“滚!”

听不下去也懒得解释的陈帆将手一甩,砰的一声把稀奇古怪的邻居关在门外。他并没有看到在门关上后,梅兹收起笑容,眼神逐渐犀利。

吃闭门羹的梅兹抬头看拾一的大古堡,耸了耸肩,自言自语:“一个人类在地狱能活这么久,当然奇怪了。更何况,你又不是第一个被拾一带回来的人类。好好活着,可千万不要犯事被销毁啊!”

他这两句话,除了惊起树杈上歇脚的鸟,不再有其他回应。

其实他过来就是想看看陈帆这个人类到底是怎么样的,好歹活了一个星期,比上几个在地狱寿命只有一两天的人类强多了,好好珍惜在学院里的生活吧!出了学院,地狱是什么样,也能看到了。哦对,不用等到毕业,到时候一起去人间就该清楚了。

梅兹颓丧着模样打着哈欠回自己家,一边走一边嘀咕再也不给主管和副主管办事了。

终于不用面对奇怪的邻居,陈帆在一楼找到垃圾袋,走上二楼去那个垃圾成堆的房间捡垃圾。刚走进房间就看到瘫在床上看书的燚烈。

床上的燚烈也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

沉默,死一般的沉寂,谁也不愿意率先开口,谁也不愿意动。一人一恶魔在这一刻,撕下在学校里的同班同学好像会互相照顾的可笑面具,他们抿着唇,四目相对之时空气中似火花四溅。

不大的房间立即布满紧张的气氛,所幸这里没有其他的恶魔,不会影响他们无形之中较量。

无声的较量之下,终于,燚烈动了,他坐直后迅速伸出手,一面火墙扑向站在原地不动的陈帆。本以为他会被烧焦,燚烈却见那火墙穿过陈帆的身体后,哗的一下熊熊燃烧的火焰凭空消失,刚才出现的一切恍若虚幻。

本该变成火人的那人站在原地撇撇嘴,勾起唇角用手弹了弹肩膀,和那天一样的轻蔑不屑。

燚烈神色更加凝重,两手合并,准备再次攻击,陈帆开口:“还不明白吗?你的火对我没用,准确来说,地狱的火对我没用。”

他挑了挑眉梢,又说:“你的火真的能把我烧死的话,周一我就死了,执着用同样的招式对付我是觉得自己变强了吗?还是说,你这么对付我,是在意且不满我和拾一关系的表现?”

陈帆那张有些阴郁的脸上升起虚伪关切的笑容,眼底翻涌着的却是讪笑。

没有得到想象之中的答案,只听到燚烈哼的一声,接着继续躺在床上看书。才看两行,又把书拍在床上。

陈帆耸耸肩懒得理会,开始收拾地上的垃圾。刚才有些垃圾被火墙烧得消失不见,倒是减少了他一些工作量。早知道还能这样,他就贴着墙站了。

他弯着腰,收拾了一会儿终于听到燚烈闷闷的声音:“你和拾一到底是什么关系?”

抬头看他,居然别过脸不敢正视,但变红的耳根是无法遮掩他的内心。

瞥见陈帆在笑,燚烈立即解释:“我只是好奇拾一得到的皮为什么和你这么像而已,你不要多想。”

懂,他都懂,这些话属于解释就是掩饰,没啥。

其实放在陈逸没死之前,陈帆也幻想过自己的姐夫怎样的高大帅气,如何和自己的姐姐般配。

他想过很多未来姐夫的模样,但绝望的自杀抢在未来姐夫之前来了,他想不到还会和当初的恶魔有交集,更想不到披着姐姐样貌的恶魔会有这样的未婚夫。

图啥,到底图啥?啊?!

反正只有他两,陈帆想着说出真相也没关系,周一他把真话说了一半。

“我说了拾一是凭本事拿到的漂亮皮囊,整个过程和我关系不大。”

燚烈立即拉下脸:“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这不是没说完嘛?陈帆翻着眼睛站起身,斜眼看在床上再次坐直的燚烈,接着刚才说:“因为我想不到姐姐在自杀前和恶魔有过交易,更不知道她会把自己皮囊交给恶魔。听明白了吗?我和拾一像,不是梅兹所说的私生子,是她现在用的我亲姐姐的模样和身材。”

看到燚烈没说话,陈帆又强调:“你根本没被绿。”

听完陈帆的最后一句话,燚烈梗着脖子狡辩:“谁特么在意这事。”

弯腰继续捡垃圾的陈帆挥了挥手:“你问的问题我已经诚实回答了,你五个火爱怎么想怎么想。”

因为不喜欢这个称呼,燚烈伸出手教训陈帆,想起是徒劳便收回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而人家在认真捡垃圾,压根不理他。

陈帆在燚烈的房间内勤勤恳恳地捡垃圾、拖地,一切大功告成准备出去,燚烈幽幽地说:“拾一晚饭之前回来的话,不要跟她说我在。”

哦了一声权当自己听见了,答不答应是另外一回事。

其实陈帆想说一句拾一明天才回来,可是他拖完地下楼,刚把大门打开的女主人看到人类少年诧异的眼神,尴尬的抬起手嗨了一声。

陈帆卷着衬衫袖子走下楼梯,动作自然优雅,“晚上好,我买了一点食材,你看看有没有不吃的菜。”

“我们出去吃,我订好了位置。”拾一指了指外面没走的智能车。

可以不做饭陈帆当然愿意,只不过单独出去吃饭吗?做考虑神情,自然地看了眼楼梯的位置。

不明所以的拾一随着陈帆的目光向上看,并没有看到特别的地方,有一点点困惑。果然能活一个星期的人不太好理解,想当初第一次见面,明明瞥见了姐姐的还在流血的苍白身体,可他眼神平静得看不见任何情绪,甚至他还对露出恶魔角的她笑了笑。

后来拾一偷偷去了陈逸的葬礼,她自认为至少可以看到陈帆悲伤的表情或已经哭红的眼睛。

没有,如初的平静让拾一疑惑,也让她每每回想都忍不住身体一抖。

有些人装得再像,心中的恶魔是藏不住的。

不知道拾一在想什么也没等来激动得冲下来的燚烈,陈帆点头答应出去吃饭:“不用我赊账就行。”

“我当然不会让你出钱了,走吧!”

陈帆低头自己有些脏的衣服,摇摇头往回走:“我还是去换件衣服比较好。”

拾一站在门口看了眼时间,时间还有很多,他们可以慢慢聊。

换好衣服坐上拾一专属智能车,陈帆看着窗外没有主动找话题,因为旁边某个工作狂又在拿着平板找合适的合约对象,没时间和他闲聊。

地狱的夜晚也有星星和月亮,只不过这儿的星星月亮同样是红的罢了。

到了餐厅门口,是一家格调很高的餐厅,门口的迎宾见到拾一的车立即过来开门,引着他们到定好的位置。

陈帆懒得左顾右盼感叹这家餐厅的装修豪华,低着头跟着走,他知道自己一抬头便能对上某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作为人生活在地狱,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落座后餐点很快送上来,看着奢华的餐点,东区的副主管也不尽然只会啃馒头嘛!

“这一周的校园生活过得怎样?有没有感到不舒服的时候?”

“有。”陈帆放下刀叉,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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