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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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贞的家不在学校附近,甚至可以说有点远。

因为太晚了没有公交,一个年轻的警察开车送他们过去。

破旧的居民楼下,闪烁着蓝红警灯的警车停下。唐贞和曾妍从里面下来,对司机道谢后,走向楼梯。

唐贞看了眼曾妍,看她没有露出任何反应,松了口气。

妍姐家生活条件那么好,唐贞还真担心她会嫌弃。虽然她从来不介意别人的看法,但是曾妍不一样。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客厅里泄露出来的温暖的光,两个人走进去的时候,唐贞的母亲坐在客厅里读书。

她的母亲身材高挑,面颊凹陷,虽然很瘦但是肌肉很有力量。

穿着蓝色的碎花长裙,看到女儿回来,满脸带笑:“快来吃点东西,都饿了吧!”

“妈,等等。这是我同学曾妍。”唐贞介绍了一句,又对曾妍说:“妍姐,这是我妈。”

唐贞妈妈呆了一下:“啊,抱歉,我还以为……”

她的眼珠子看了一眼曾妍和曾妍背上趴着的薛舟,笑了笑:“来,妍妍也来吃饭吧。”

曾妍文静地笑了笑:“阿姨好,打扰了。”

很明显唐贞妈妈也能看到薛舟——这说明她也接触过类似的事件,否则如果没有身处剧本之中,普通人没有办法看到灵魂。

唐贞妈妈给曾妍备好了碗筷,曾妍才看到桌子上一溜儿的外卖盒子,整整齐齐地摆着。

上面炸鸡,薯条,鸡块,汉堡,应有尽有,看得曾妍目不转睛。

唐贞郁闷地说:“啊,又是肯X基……”

曾妍已经拿起筷子,戳了一块炸鸡,开始啃了起来。

吃完之后,唐贞和曾妍就洗澡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曾妍借了唐贞的校服,不至于没有衣服穿。

“学长,我要洗澡了,你先下来吧。”曾妍细声细气地说。

薛舟说:“不要。”

曾妍:“可是你不能偷看女孩子洗澡,这你应该还记得吧?”

薛舟沉默了一秒,说:“不记得了。”

曾妍:“那你现在知道了。”

薛舟:“嗯,可是我累。”

曾妍:“累也要下来,乖,快点,我想睡觉了。”

最终薛舟还是不情不愿地下来了,他在狭小的客厅里坐着,手里拿着一架小提琴,无聊地用指尖拨弄着琴弦。

母女俩紧张地缩在角落里,像小鸡崽一样,戒备地看着客厅中的少年。

曾妍洗完澡,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曾妍:“……学长。”

薛舟收起来小提琴,趴到了曾妍背上,蹭了蹭曾妍的肩膀。

唐贞妈妈这才放松了一点,继续坐下来看书,但是从紧绷的肌肉看来,她并不适应薛舟的存在。

*

早上六点,曾妍准时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薛舟漂浮在空中,静静地看着她。

“早。”她比了个口型,因为唐贞还没醒,不好出声。

曾妍刚坐起来,睡在一边的唐贞就唰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曾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妍姐早啊。”

行吧,看来唐贞也睡得浅。

洗漱完吃完早餐之后,两个人就坐公交去了学校。不过两个人班级不一样,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分开了。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的在紧张地学习,有的在小声地说话,还有的在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

曾妍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她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作业,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然后戳了戳同桌的手臂:“吴珍珍,作业做了没?”

吴珍珍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因为曾妍从来没有落下一次作业,今天是个例外。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说:“抄了,要吗?”

曾妍点头,接过册子,开始对着上面的答案开始写。

然后刚早读完,她就被班主任叫道办公室里狠批了一顿。

因为吴珍珍给她抄的那份作业,竟然有其它七八个人有一字不错的相同答案,而且还是一个班里的。

曾妍:……就很窒息。

在乖乖认错并表示绝对不会再犯之后,曾妍被放了出来,双眼无神地看着操场,仿佛一条失去水的鱼。

幸好没叫家长,她不想看到小姑再露出那种焦躁自责的表情。

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曾妍和唐贞江宇达打了招呼,慢悠悠地走回家。

薛舟趴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买了几个包子。

包子白白软软的,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清香。

曾妍刚要吃下去,薛舟用手戳了戳包子,曾妍想了想,递过去问:“你要吃吗?”

灵魂可以吃东西的吗?

薛舟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曾妍刚换完鞋,房间里就传出来蹭蹭的脚步声。

看来今天小姑按时下班了,回来得这么早。曾妍露出一个微笑,正要往里面走去。

曾晓晓满脸笑意地跑了出来:“妍妍,你猜我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

看到曾妍,曾晓晓像是喉咙被掐住了,声音突然消失,脸色变得很难看。

曾妍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试探性地说:“小姑?”

曾晓晓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背后的那个,是谁!”

少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手紧紧地抓着曾妍的肩膀,歪着头看着曾晓晓。

曾妍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曾晓晓能看见灵魂,大脑卡壳了一下,立刻补救:“啊,小姑,忘了提前和你报备一下了。这是薛舟,我的学长……”

“你确定是忘了报备而不是就是想瞒着我!”

“小姑,我不是这样的人!”

“你就是。妍妍,你不爱我了。”

“小姑我错了。”曾妍立刻认错。

“对,你就是错了。”

曾妍:“……”

曾晓晓悲伤地坐在沙发上,啜泣说:“你是不是偷偷看了我带回来的文档?”

曾妍镇定地说:“没有啊,小姑你别多想了。”

曾晓晓怀疑地问:“真的没有?”

曾妍肯定地说:“没有。”

曾晓晓收回怀疑的目光:“这次就先相信你。不过这个灵魂,我绝对不允许他留在我们家!”

“啊。”曾妍说:“可是安全局的人说了,他以后就跟着我了。”

曾晓晓面露凶光:“谁说的!名字报上来。”

曾妍眨了眨眼,无辜地说:“一个自称枫叔的人……”

还没说完,曾晓晓已经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号码。

后面的事情就不是曾妍能插手的了,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听着小姑在外面气急败坏地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她还是个孩子啊”“你们对得起妍妍的父母吗”之类的说了无数次的话。

曾妍感到无趣,她从书架上拿下白色的笔记本,摊开放在书桌上。

她的父母?抛下她走了这么多年了,小姑还惦记着他们有回来的一天呢?

薛舟进入房间,从曾妍身上下来,好奇地转悠了一圈,在书架前停下,伸出手,拿出了一本书。

窗外的光打在了米白色的纸张上,曾妍抚摸着纸张,拿起黑色的水笔,一字一句在纸上写着。

“至此,舞台已经落下帷幕。校园中往事的真相已经被揭开,那些尘封在岁月中的往事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对于我来说,一场惊梦结束,梦醒来之后,却是说不尽的空虚……”

写完结尾,曾妍一边把文字录入上传,一边不解地喃喃:“所以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薛舟跑回来窝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

*

课后,江宇达跑到了曾妍的教室,看到薛舟趴在曾妍身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课本,没敢靠太近。

他鬼鬼祟祟四周瞧了瞧,掏出手机:“妍姐,这是你写的?”

曾妍看了一眼:“啊,是。”

屏幕上就是曾妍的博X,一个发布文章的平台。江宇达昨晚已经把曾妍这个个人账号上的文章都看了一遍,果不其然都是一些诡异的凶杀案或者鬼故事。

薛舟这件事也在上面,显示的是刚刚上传。

江宇达哭丧着脸:“为什么我在里面是个胆小鬼?”

曾妍慈爱的说:“不然呢,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江宇达嘤嘤嘤地跑远了。

吴珍珍转头抬头看了一眼,感叹说:“没想到校霸私底下是这种性格啊。”

曾妍微笑着点点头:“很可爱,对吧?”

同桌摸着下巴,上挑的眼尾中带着一丝赞同:“你这么说,确实有点。”

两个人竟然难得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薛舟幽幽地凝视着曾妍的侧脸,曾妍看没人的时候戳了戳他的脸:“你也很可爱。”

薛舟眨了眨眼睛,也学着戳了戳曾妍的侧脸,闭上了眼睛。

很快唐贞也知道了这件事,估计是江宇达跑去和她哭诉了,她发了条短信过来:“妍姐,我也要看你写的文章!”

曾妍用书挡着手机:“自己去搜。”

中午的时候,唐贞又发来一条信息:“天啊妍姐,这些都是真实案件改编的对吧?我看见了前年那起跳楼案,就是我们学校发生的,对不对?”

曾妍回了个“嗯”。

她又打开了【朝圣之路】的面板,一切如旧,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变化。

没有开启强制任务,这就意味着剧本不会自己找上门来,只能主动出击去寻找。

“曾妍,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问题。”班主任威严的声音响起,却又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不过,首先要面对的,是临近的期末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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