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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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卢哥,你没事吧?”吕雨竹的办公桌离得不远,竟然是第一个赶到的。

她慌乱地抽出纸巾递上去,给了曾妍一个谴责的眼神,又担忧地说:“卢哥,这……您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

卢忻猛然站起身,狠狠地瞪了曾妍一眼,拿着纸巾大步离开。

周围的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不知道是在讨论什么话题。

曾妍“哐当”一下把空了的奶茶杯子空投进远处的垃圾桶,拿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手,挤了点洗手液。

“嘿嘿,小妹妹不错啊。”有个年轻人笑嘻嘻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曾妍腼腆地笑了笑。

卢忻之后安分了很多,只不过会时不时厌恶地看曾妍一眼,试图让这个年轻的实习生感受到职场上的浓浓恶意。

曾妍当天就在博X上发表了一篇新文章,名字就叫做《我和领导的二三事》。

乍一看就很像市场上流行的都市恋爱文,但是熟知她文风的读者已经分分钟开始脑洞大开。

“赌一毛钱,领导是个杀人犯。”

“赌两毛钱,女主是个杀人犯。”

“你们太天真了,这次肯定是背景板的宋主编才是!”

曾妍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看着评论,然后啪的一下关上笔记本,转头问:“有什么事吗?”

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多久的吕雨竹被吓了一跳,尴尬地说:“没事,就想跟你解释一下,我刚也是怕卢哥报复,才把我的奶茶给了他。”

原来刚才吕雨竹看卢忻生气,就把自己买的那一杯奶茶给了卢忻。

曾妍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吕雨竹抿了抿唇:“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

《我与老板的二三事》可能是因为和广大社畜的经历太过相似,竟然引起了共鸣。

曾妍已经完成了前期人物关系的铺垫,故事已经开始说到了某个被厌弃的副主编发现自己似乎被跟踪了,而且家里开始闹鬼了。

曾妍把评论读了一遍,关上电脑,拎着出门了。

到了杂志社,曾妍发现大家看着她的眼神和平常不一样。

她淡定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摆放好今天要用的物品,又去泡了一杯咖啡。

“哟,小曾来了?”夏婉莹在隔间里烧着热水,看见曾妍进来,颇有深意地看着她。

曾妍点点头,熟练地拿出咖啡包,冲泡一条龙,很快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就出炉了。

她抿了抿试了下味道,端着杯子正要出去。

却听夏婉莹说:“你写的那篇文章,现在整个公司都知道了。”

曾妍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哪篇文章?”

“你说呢?”夏婉莹挑了挑眉毛:“卢忻也知道了。”

曾妍确实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想了想,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说:“那我先去审稿了,夏姐。”

然后稳步走出了茶水间。

这小姑娘,还挺淡定。

夏婉莹的摸着杯子站了一会儿,宋伟成走了进来,看到夏婉莹说:“老夏早上好啊!”

“早。”夏婉莹挥了挥手,露出笑容:“老宋,你看了小曾的文章没有?”

宋伟成点点头,咂舌:“小曾还真敢写啊。”

然后他低声说:“不过说真的,写得还挺好的。如果她不当编辑,可以来我这儿当个作家也不错。”

夏婉莹说:“我也觉得。不过,你不觉得小曾的文风和她本人表现出来的性格太割裂了吗?”

“嗯?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看小曾平时多乖的一个人,怎么写出来的故事就那么诡异呢?”

“小曾很乖吗?”

“你不觉得?”

宋伟成摩擦着手里的烟,说:“我倒是觉得她有些面瘫。”

夏婉莹抽搐着嘴角:“面瘫?”

“对啊。你看那孩子,脸上平时基本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长得乖倒是真的。”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夏婉莹思考了一下。

宋伟成说:“所以说啊,人不可貌相,不就这意思吗。”

*

卢忻今天生气地摔了三个杯子。

这个消息瞬间整个公司都知道了,但是没有人表示惊讶,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把曾妍写的小作文看了一遍。

说真的,要是他们是故事里的一看就要马上领饭盒的反派,他们也肯定是这个反应。

“你这样不怕被被他告侵权吗?”隔壁部门的琪姐问她。

“我写的又不是他,他自己别对号入座就行。”曾妍说。

她给卢忻在故事里的人设和现实中不一样,尽管大方向上能让人猜出来曾妍是在内涵他,但是仔细对照两个角色又有很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说现实中的卢忻喝咖啡加奶加糖,曾妍反而让故事中的副主编喜欢喝果汁。

现实中的卢忻长得高大英俊一表人才很招小姑娘喜欢,在小说里样貌普通,刚刚被自己的女朋友绿了,还在晚上买醉差点被抢了。

除了欺压新人的套路很相似,这和现实中根本就是两个人。

“曾妍。”中午的时候,故事的主角卢忻叫住了她。

他眼下多了一圈青紫,似乎没有休息好。现在正面带职业性微笑地站在她前面,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曾妍抬起头:“嗯?”

“我看了你写的故事,不带任何偏见地说,我觉得你很有潜力。”卢忻说。

他拿出一份文档,放到曾妍的办公桌上:“对于有才华有天赋的人,我从来都很欣赏。你可以看一下,这是我作为副主编能给出最高的S级合同,只要你和我签约,我可以保证一年内把你打造成明星作家。”

曾妍看向了桌面上的那份合同,毫无诚意地说:“谢谢主编。”

卢忻连忙说:“我知道,小曾,我们过去有些过节。是我错了。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你真的是一个很有潜力的作家,我不想看着一个天才默默无闻。”

“如果你考虑好了就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就可以和你签约。”

说完这番话之后后,卢忻没有过多纠缠,露出一个诚恳的微笑之后,转身就走了。

曾妍把合同塞进了包里,转身就对上了吕雨竹羡慕的视线。

“天啊,这可是S级合同。曾妍,恭喜啊!”吕雨竹小声地说。

曾妍抬头看了她一眼,拿起包,转身就走。

这个煞笔,不知道是真坏还是蠢,竟然把她的笔名暴露出去了。

吕雨竹:“曾妍?曾妍?”

她显得有些焦虑,加快了脚步想追上去,但是走了半天,只能看到曾妍和她的距离越拉越远。

“曾妍!”吕雨竹眼看追不上了,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

她不知道为什么曾妍突然不理她,明明昨天还一切正常,今天就态度大变。

这时,宋伟成疑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吕,这是怎么了?”

吕雨竹回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显得年轻又青涩:“宋主编,没事,曾妍刚回家了,我来送送她而已。”

宋伟成手里拿着公文包,正准备下班回家,闻言笑呵呵地说:“那看来你们关系还挺好。”

“唉,毕竟曾妍她刚来,没什么朋友。我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吕雨竹羞涩笑着说。

“那好,我先回了。明天见啊。”宋伟成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了。

*

曾妍回到家,把包里的电脑拿出来。

放在电脑旁边的合同被顺势带了出来,滑到了桌上。

曾晓晓正在一边看电视,眼尖地看到了一份资料,问:“妍妍,这是什么?”

曾妍手里动作一顿,只能无奈地承认说:“是杂志社主编给我的合同。”

“什么合同?”

“……作家签约合同。”

“什么?妍妍你要成为作家了!”曾晓晓惊喜地叫了出来。

曾妍:……就知道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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