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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番外4(高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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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辞意轻巧落地,拍了?下裤脚蹭到的灰,抬头时就发现身前?多了?道影子。

他直起?身体。

“云辞意。”

“周一,没穿校服,扣一分。□□进学校,扣五分,另外?,再交一份检讨。”面前?的少年身形高?大,肩宽背挺,硬是将土里?土气的校服穿出了?时尚感。

他正低着头在黑色的硬壳本上写字,末了?,问仍立着的云辞意,“有问题么?”

云辞意认识他,跟他同?班的褚行——年纪第一、学生会长?、老师的心头宝,还?有他听过的传闻,什么教?导主任跟他家长?相熟,校长?跟他妈是同?学。

他衡量着威逼褚行不给自己扣分的后果,不太合算。

皱了?皱眉,淡淡回,“知道了?。”

云辞意说完,潇洒的抬脚离开。

他身后,褚行合上手?里?的记事本,同?样皱眉,怎么跟他预想的不一样?他可是排查了?学校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这?个可疑的角落,成功堵住了?人。

不抗议一下么?或者向他求情……

远处走过来几个带着袖章的男女,“会长??我们刚刚抓到了?五个人,名单都在这?里?了?。你这?边怎么样?”

褚行回过神来,接过他们手?里?的汇总扫了?眼,语气自然道,“这?边没人。”

·

晚上十点。

云辞意穿过走廊,出现在内院,院子里?纳凉的保姆便站了?起?来,“小意回来啦。今晚做的凉面和赤豆小汤圆,在客厅吃还?是我给你拿卧室?”

云辞意看?了?眼黑黢黢的厅堂,“客厅吧。我先去冲个澡。”

林家是三进的四合院,他住在东厢房。

这?个时间家里?的人差不多都睡下了?,云辞意轻手?轻脚的回自己房间洗了?澡,草草的擦了?头发,再迈进前?厅,脚步顿住了?。

林潇潇探头左右看?看?,“表哥,今天也没有作业么?”

“没有。”云辞意说完,又回忆了?一遍,肯定道,“没有。老师让我们早点儿睡。”

林潇潇失望的收回目光,“喔。”

云辞意不是很?懂他,捧着瓷白的碗吃了?两口小元宵,想起?来,“有检讨,你要写么?”

“检讨?”林潇潇疑惑的看?他,云辞意一脸坦然。

林潇潇叹气,“也行吧。”

林潇潇仔细问,“要检讨什么啊?”

云辞意,“□□被抓。”

“这?个也要写检讨么?”林潇潇嘀咕,“上学这?么严格么?”

“唔。”云辞意赞同?点头。

第二天五点半。

夏日天亮的早,灰蒙蒙的。

云辞意正跟林外?公吃着早饭,林潇潇拿着一沓纸迈进门槛,打着哈欠问,“哥,你书包呢?”

云辞意目光示意他放在桌子上,“放这?儿就行。我待会儿带过去。”

林潇潇捏着手?里?的稿纸,不放心的叮嘱他,“我写了?好久的,你不要弄丢啊。”

“不会。”云辞意轻飘飘的说着,看?起?来没多大说服力,不过对林潇潇来说已经够了?,他知道云辞意答应了?就会做到,点点头便转身回去睡觉。

林外?公夹着腌菜就饼吃,慢悠悠的咬了?一口饼,“又让潇潇给你写作业啊?”

说着看?了?眼桌上用夹子固定着的纸,眼睛眯了?下,“这?什么?检讨书?”

“嗯。”云辞意吃着面淡定点头。

“怎么回事?”林外?公放下筷子准备拿起?来看?,“你在学校惹什么事了??”

云辞意从他脸上瞧出几分危险,单手?抓住桌上检讨书,又吞了?一口面,站起?来就往外?走,“没什么。”

林外?公叫不住人,眼睁睁看?着他身影消失,无奈的叹了?声气,思索起?来这?是不是放的太松了?,怎么转眼就到了?要写检讨的地步。

但他没多少养孩子的经验。

林家这?边小辈没几个听话的,唯一乖巧些的只有林潇潇,可林潇潇是因为身上带了?病,平时连出门的机会都少。

余下那几个,一个比一个养的糙。

林外?公琢磨了?下,决定给自己女儿打电话问问。

接电话的是云辞意他爸,“爸,美兰今天有演出,您有事儿跟我说也一样。”

林外?公对他也头疼,念着到底是云辞意他爸,才问道,“小意这?个学习是不是得管管?今天看?到他在让潇潇帮他写检讨书。”

“啊?”云爸爸迟疑了?下,“那您管吧。”

林外?公抬高?声音道,“我是让你们管!这?检讨都写上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过。”

“哦哦。”云爸爸想着,“可是爸,我觉得小意也不像会惹事的人,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招惹他了??”

林外?公一想,也有道理,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云辞意先前?放学打架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

“回头我仔细问问,不过他学习的事情也该上心了?。这?都高?二了?……”

云爸爸满口答应着,“行。”

·

这?会儿,云辞意已经到了?学校附近。

他看?见朱红色的围墙,逐渐放慢脚步,瞥了?眼手?里?的检讨才下定决心,反正检讨都写了?,多翻一次也没关系吧?

不是他喜欢□□进,是他们这?个高?中大的有点儿讨厌。

从这?里?翻进去,穿过一个球场就是高?一的教?学楼,若是走正门,走过去再绕到教?学楼,需要多走一千多米。

云辞意落地,下意识的看?了?圈周围,才淡定往里?走。

果然昨天被抓到是个意外?。

他离开之后,褚行才从密集的树丛后面走出来,看?了?眼围墙:……

这?么高?也能?翻进来,不愧是他喜欢的人!

褚行翻开自己的本子,在自己画的简单地图上做了?标记。

他一直怀疑云辞意没在教?室的时候□□逃出去了?,但是抓到□□逃课的人里?,从来没有云辞意。

当然,以后也不会有。

不过,也不知道云辞意之后的目标是什么,现在的成绩让人有些担心啊。

褚行心底叹气。

他感慨完,很?快便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跟其他人汇合后,继续巡查去了?。

七点四十,褚行重回教?室,就见云辞意正支着脑袋看?向他的方向,他捏紧了?手?里?的记事本,视线若无其事的在班上转了?一圈,才看?过去。

云辞意坐在最后排的窗边,犹豫了?下,拿起?桌上的检讨冲褚行晃了?晃。

也不知道褚行能?不能?懂他的意思。

不行的话就只能?等放学看?要不要堵人了?。

让他当着其他人的面,把检讨交给褚行,想都不要想。

褚行脚步一顿。

到底是没抵挡住诱惑,继续往后走了?。

这?个时间是早饭过后的小自习。

他们班偏巧是尖子班,除了?最后排空着的三四个座位外?,余下的尽是在年级前?一百常驻的人,正埋头或是做题,或是默记,即便褚行从他们旁边经过,也没分出半点儿目光。

褚行还?没站定,就看?到了?云辞意递过来的东西,手?比大脑反应更快一步,抓在了?手?上才低头去看?。

看?清标题的三个字,褚行已经僵住了?,愕然抬头。

云辞意只觉得他目光有些奇怪,不大自在起?来,手?臂顺势撑着桌子,起?身走了?。

褚行左手?捏着检讨书,右手?往前?,覆在了?云辞意方才碰过的地方,上面还?残留着丁点儿余温。

他真的没想到云辞意竟然还?会写检讨书。

好乖。

老婆……

·

夏天去又来。

初夏,云辞意的高?二生活已经步入尾声。

林潇潇写了?近一年的检讨书,肚子里?的存活都挖空了?,头一次发出抗议,“我不写了?。”

云辞意无所?谓的点点头,“嗯。”

林潇潇又担心起?来,“那万一抓你那个人告老师怎么办?说不定还?要叫家长?。”

云辞意正捧着碗吃水果冰粉,勺子顿了?下,“那我打他一顿吧。”

林潇潇,“不太好吧。”

见云辞意看?过来,他弯了?下眼睛,“打两顿吧哥,我可是写了?一年的检讨,这?个人是不是专门盯着你啊?”

云辞意问他,“那叫家长?的时候我怎么说?”

林潇潇积极举手?,“不告诉爷爷,我去。”

云辞意按了?下他脑袋。

没说同?不同?意。

转天,照旧□□进去时,一眼就瞧见了?等在旁边的褚行。

他拍了?拍手?,插在口袋里?。

“不用看?了?,没写。”云辞意补充道,“以后也不会写了?。”

褚行有些失望,但是也在意料之中,他老婆能?坚持写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遗憾家里?的存活不能?多了?。

但是云辞意这?么坦然的说不想写,是不是心里?已经不拿他当外?人了??

褚行绷着脸色点头,而?后壮起?胆子把手?里?的纸袋递向云辞意。

“路上买的,你可以课间的时候吃。”

云辞意接过来,往袋子里?瞧,上下都用保温袋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但褚行突然送他东西是什么意思?

云辞意手?指勾着袋子抬头,面前?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是他刚刚想动手?的意思太明显了?么?不应该啊,他计划是褚行对他冷嘲热讽或者说教?的时候,再动手?。

云辞意想不明白,懒得管了?。

拎着袋子进了?教?室。

第一节课没上完,就收到了?衣锦的短信。

他随意的回了?几个字,等下课才慢吞吞的起?身,走之前?带上了?抽屉里?的纸袋。

云辞意进了?网吧,打过招呼直接去了?自己常坐的包厢。

开了?视频,在衣锦的催促声中,登上QQ斗地主。

衣锦边打牌还?问,“你大学回S市读么?”

“……”云辞意一晃神,出错了?牌,“不知道。”

他好像不太能?考上大学?

云辞意问了?下自己的好友,“你们呢?”

衣锦随口道,“在准备留学的资料,可能?要在外?面念完博士才回来。”

宫贺语气轻快,“我在国内。我家里?人是想让我上S大的,不过我不喜欢。你看?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云辞意陷入沉默,“……”

不是一起?逃课的么?怎么就他一个人成绩不行?

他这?么想着,也直接问了?。

衣锦问他,“阿姨没给你请老师么?我下午回去有老师补课,然后周末我爸我叔叔他们开会的时候带我旁听。我只有上学的时候有时间玩儿啊。”

云辞意,“我妈……”

他唇间吐出一声叹息。

他爸跟他妈哪里?指望得上。

云辞意考虑道,“我再想想。”

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而?且他好像也听不太懂。

他跟衣锦两个又聊了?会儿,正准备叫人帮自己买点儿吃的,抬起?头才注意到手?边的袋子。

云辞意放下手?机,拆了?保温袋。

上面是在玻璃盒外?压了?冰袋的水果,水果切成小块,配了?只勺子。

隔着玻璃盒,并没有冰凉凉的感觉,只能?算是在保鲜。

下面是一盒酱牛肉,还?搭了?蘸水。

云辞意本来只是想填下肚子,没指望这?有多好吃。

毕竟他外?公家的厨子可是特意从店里?挖的,卤味也做的一绝,但尝完一片牛肉,眼睛里?闪过惊喜,这?味道意料之外?的好吃。

一小盒牛肉,一份水果,吃完七分饱,但仍有些意犹未尽。

云辞意仔细翻了?翻,没能?在袋子上找到店名。

估计是拿了?饭盒去盛或者买回家装进来的,下次可以问问褚行是哪家店。

他在网吧磨蹭到中午,拎上饭盒回家。

一进院子就听见他外?公恨铁不成钢的怒骂。

再往里?走,果然,他爸妈正并排坐在椅子上,垂头听训话。

“小意跟你们那一样么?”林外?公气道,“你们俩有家底给他挥霍么?你们俩不给小意留一屁股债我都谢天谢地了?!”

云妈妈忍不住小声说,“爸,我们也没这?么差吧。我还?是能?赚钱的。”

林外?公没好气道,“花了?八万,赚三万。”

云爸爸不吭声。

瞧见云辞意进来,林外?公便道,“这?事儿我做主,明天我就让人给小意请老师上课,好好补补课,总得找个出路。”

云辞意想,那正好不用他纠结了?。

他爽快的点头,“嗯。”

林外?公狐疑的盯着他瞧了?会儿,不放心道,“你可别糊弄人。你跟你爸妈不一样,他俩当初就是没好好学,现在干啥啥不行。”

云辞意对这?话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外?公还?算是给他爸妈留了?颜面,假期回他爷爷那边的时候,都是直接揍他爸的。待不了?半个月,他爷爷就得把他爸赶出家门。

这?也是他基本上都住在这?边的原因之一,不然他爸妈来看?他,还?得偷偷摸摸的。

转天,云辞意把饭盒还?给了?褚行。

“牛肉在哪儿买的?”

褚行心头窃喜,压着激动道,“我们家那边的一个小店,你喜欢吃的话,我明天给你带?”

云辞意皱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算了?。”

这?么积极?褚行去年可是盯了?他一年,突然对他这?么好,必定有所?企图。

反正那家店大概位置他知道了?,之后可以自己去找。

他绕开褚行走远。

褚行失望的看?着他走远,拎着袋子动了?下脚步,忽的觉出异样。

重量不对。

褚行掏出里?面的饭盒,看?到了?两盒沉甸甸的车厘子,最下面还?压了?一百块。

他忽略掉那张纸币,满脸喜色的摸了?摸盒子。

他老婆已经开始给他送吃的了?!

·

天气逐渐热起?来。

云辞意也开始心烦。

他找不到褚行说的那家店,问也问不到,而?且,新请来的老师,平时还?好,讲课的时候总感觉不说人话,他连蒙带猜,十道题只能?听懂两道。

唯一称得上好消息的是,他外?公帮他打听过,可以走艺考的路线,文化课分数不用那么高?。

但他依然差的有点儿远。

云辞意都提不起?精神溜出去上网,拒绝了?衣锦的邀请,趴在桌子犯愁。

他视线在教?室内扫了?一圈,慢慢起?身,在教?室里?转了?一圈,试图观察去班上这?些学霸怎么学习的。

一位带着眼睛的男生挤在褚行桌边,“班长?,这?个题你能?给我讲一下么?”

褚行扫了?眼题目,客气疏离道,“上周三我已经给你讲过一遍了?。”

眼睛男生不好意思道,“可是我还?是不太会。”

刚讲了?一周都能?忘?

褚行张唇,正准备说话,眼睛不经意间跟云辞意对上,发现他竟然在班里?晃悠,并且快走到自己身边了?。

他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温声道,“忘了?没关系,这?道题虽然不难,但是有点儿复杂,我再给你讲一遍。”

云辞意路过,无意中听了?几句,不知不觉就立在旁边听完了?。

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眼镜男同?学也是同?样,对着褚行兴奋道,“我懂了?!原来是这?样!”

云辞心里?很?是赞同?。

连带着看?褚行都觉得这?人好像也没那么烦人,唯一的问题就是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他□□的轨迹,堵了?他一年。

不过这?个问题褚行也改掉了?。

云辞意想到褚行的成绩,有些心动,转念又觉得可能?这?题只是巧合,毕竟老师给他讲的时候,他偶尔也能?听懂的。

而?且让同?学给讲一两次课还?好,让人一直给他补课就不太方便了?。毕竟褚行不光是同?级的高?二生,还?身兼数职。

·

云辞意搁下这?个念头,痛苦的又在老师手?下学了?一周,忍不住跑了?。

他选择从家里?溜回学校上课。

傍晚,他照旧走到学校附近,发现今天只有零零散散往外?走的人,才想起?今天是周五。

云辞意遗憾的调头,因为不想回家而?在附近溜达,闲散的看?着风景,目光掠过街边的巷口时,又转了?回来,盯着其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几个看?起?来像是不良少年的男生正推攘着褚行。

而?褚行捏着书包,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云辞意皱了?皱眉,他是听说有些人专爱挑那种学习好、脾气好的乖学生欺负,没想到褚行也会遇上这?种事,不过想想褚行当学生会长?得罪的人,倒也能?理解。

他立在原地犹豫了?下。

说实话,他不喜欢多管闲事。

不过遇上了?还?是看?一下吧。

云辞意穿过车道,走近了?,闲聊似的问道,“在干什么?”

背对着云辞意的人脸上挣扎起?来,被褚行看?了?一眼,才狠狠心,转过头,对着云辞意放狠话,“别多管闲事!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

话说的重,但是半点儿气势也无。

云辞意疑惑了?下,很?快就想明白了?,估计是新来的吧,也正常。如果是在附近当久了?混混,不至于不认识他。

他扬了?下眉,“是么?”

五六个人一哄而?上,被云辞意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是互相搀扶着离开的。

云辞意并没有跟褚行打招呼的意思,拍了?拍手?掌就准备走。

褚行跟在他身后,叫住了?他,“云辞意!”

等云辞意转身,褚行才道,“谢谢。”

说着冲云辞意笑了?下。

“嗯。”云辞意不怎么在意的点了?下头,就打算离开。

隔了?一会儿,才发现褚行跟在他身后。

云辞意,“你干什么?”

褚行吞吞吐吐,等他快不耐烦了?,才飞快道,“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你今天帮了?我大忙,不帮你做点儿什么,我过意不去。”

云辞意想了?下,摊开手?,“两百。”

作者有话要说:褚行:我以身相许。

云辞意:恩将仇报?

褚行:老婆,你说气话,我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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