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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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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连生长在树高林茂的高山山坡上,铁牛本想一个人去,但又不认识,只好带着秋菊,也多备些东西:打猎的东西全套带上,打火石和做饭调料也都包裹严实,背篓里装了两人的羊皮袄和两条被子以及烙好的菜饼子。

路程有些远,黄连采摘的时间也有限制,在深秋到来之前,这是今年唯一的一次采摘机会,所以两人打算在里面待几天,出发前的前一天晚上把小毛驴抱到铁牛娘家,让她照顾几天,铁牛还嘱咐几个侄子不许揪它毛。

到了半夜铁牛和秋菊被抓门的声音吵醒,下炕穿鞋往出走,门外的抓挠声停了一瞬之后挠的更起劲了,还有呜呜的声音。

“小毛驴?”

“呜~嗷”

“真是你啊,咋跑回来了?”

“外面出啥事了?”秋菊听到开门的声音和铁牛说话声,但听不清说的啥,赶忙问道。

“你不用起来,是小毛驴,它个狗崽子也不知道怎么又跑回来了。”

秋菊听到是小毛驴半夜回来了,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就着油烛发出的亮光,她看到小毛驴伏趴在地上,压低耳朵一个劲的摇尾巴,把地面的灰都给拍起来了。

“它不会以为我们不要它了吧,看它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小毛驴见秋菊走过来看它,它殷勤却安静的用狗头蹭她腿。

秋菊蹲下摸他它狗头,“不是不要你,我们只是出趟门,你这么聪明又听话,舍不得还来不及呢,既然跑回来了就先窝家里,明天再说。”

但狗是听不懂的,看铁牛和秋菊往里走,它也跟在它们后面,秋菊回头发现它走路有点瘸,之前它趴地上,秋菊看它爪子上都是灰也没碰,直到它起来走路才发现。

铁牛把狗抱起来检查它爪子,前面两只爪子灰最多但没什么伤,摸到后腿时它动了动,铁牛试探的往上捏,小毛驴嗷的一声惨叫,秋菊扒开它的狗毛,没有伤,但一碰狗就叫,说明狗被打了,秋菊心疼的把小毛驴抱到炕旁边,扯个草团铺在地上让它窝。

两人躺在炕上,秋菊烙饼似的翻来翻去,铁牛把她揽在怀里,“快睡吧,明天要早起,起床后我去给娘说一声狗回来了,顺便问一下放在家里还怎么跑了”,秋菊翻了个身,面朝向他,嗯了一声。

秋菊做早饭的时候,铁牛出去把之前预定的避蛇药给拿到手,回来的时候去了趟家:“爹娘,起来了,跟你们说一声小毛驴昨天晚上回去了”。

“怪不得早上起来没找到它,这狗没教好,晚上要锁门了它死活不进来,拖进来了它呜呜叫,踹一脚安静会儿,到了半夜又一直叫,以为它要拉屎拉尿,你爹把它带出去它就跑了,你爹还撵掉一只鞋,外面黑黢黢的,也没敢找,想着它一小狗也跑不远”,说这番话的时候看的出来他娘也生狗气,但之后估计着狼狗难得,而且还小,就给铁牛说让他把钥匙留下,把狗栓他们自己山洞里,每天她或他爹去喂狗饭,顺便拉出来让它拉屎拉尿。

铁牛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但他和秋菊走的时候,小毛驴一个劲儿的叫,脖子上的绳子把它脖子勒的皮都变形了还想往出挣,秋菊看着它的惨样就挪不动脚,她央求铁牛:“我们把它也带着吧,它这个样我担心不等我们回来它就没命了”,她看铁牛有些犹豫,忙补充:“你不也打算教它打猎吗?把时间提前吧,至于它会不会遇到危险,也算它的命”。

铁牛看着这狗崽子不要命的往出挣,声音都变了,爪子把地上的灰都给扒了起来,也担心把它关几天它把狗命给折腾没了,或者他娘来遛狗的时候它再跑了,跑到山里面那真是找都找不回来,也只能把它给带着了。

“带着吧,这狗崽子要是有命回来,要开始训练了。”

……

休息了一晚上,小毛驴走路还是有点瘸,铁牛把拿了两个草垫子把背篓里的东西盖严实,把狗装背篓里,恶狠狠的对它说:“要是傻的给我尿背篓里,你就滚回山里找你爹去”。

小毛驴又它的狗耳朵下压,狗尾巴搭在背篓上摇了几圈,看起来乖顺极了。

铁牛背着狗,就让秋菊去告诉他娘一声不用去喂狗了,他要提前带狗进山见见世面。

当天中午,两人就到了这个背阴的山坡,枝丫重叠,只有少许阳光漏下来,树下没有杂树,只有些许树根露在地面上,枝枝丫丫的缠绕在一起,秋菊一时也分不清目前黄连是否长出叶子,这叶子还是在书上见过,也没有颜色。

铁牛把避蛇粉拍在两人身上,手上沾的剩余粉末给抹在小毛驴的毛上,再把小毛驴脖子上系的绳子拴在他腰上,而它在进山后呜也没呜一声,两只耳朵竖的直直的,左看右看的,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天性使然在警戒,铁牛走到哪它跟到哪,没有一点倔的样子。

在两人挖了好几株长着相似叶片的草株后,终于找到了黄连,长相不是很好,有些瘦弱,挖出来的数量也不多,不知道是土壤肥力不够还是过了最佳采摘期,不过药性还是非常不错,秋菊舔了一下挖断了流出来的汁液,苦的她能吃二斤糖。

。到了晚上两人烧了一大堆火,把被子铺好,两人穿着羊皮袄就转进被窝,小毛驴窝在秋菊的脚头,铁牛把他的弓箭和砍刀都放在头旁边,伸手可拿。

夜里秋菊醒了好几次,发现铁牛是醒着的,也不知道睡没睡,早上她起来让铁牛再睡一个时辰,她就在附近挖,让他别担心,铁牛让她别走远,转眼就睡了过去,呼噜打的比她挖土的动静还大。

得,秋菊也不用放轻动作了。

火还有火星,铁牛夜里应该是添了好几次柴,昨天收拾的柴剩的不多了,她把火重新燃起来,一是暖和,小毛驴身上的毛都是湿的,二是等铁牛起来了两人烤饼子吃。

如此过了四天,这几天铁牛带着小毛驴去掏了几窝兔子,把公兔给烤吃了,母的和小的没动它,才开始的时候,小毛驴兴致勃勃的去,蔫头巴脑的回来,吃兔骨头的时候也没精神。

“你训它了?”

“没训也没理它。”

秋菊笑笑,拍了拍它的狗头,“我等着吃你抓的兔子。”

到走的那天中午,两人把剩下的饼子都给吃了,秋菊背了一小篓黄连,剩下的都在铁牛背上的背篓里,铁牛问秋菊要不要把挖的土再给填进去。

“不用,黄连耗的养分多,一直在一个地方长对土也不好,它的质量也不好,让它们串到其他地方长去吧”。

铁牛把秋菊手里栓小毛驴的绳子绑他手腕上。

“你栓上瘾了?我拉着就行”,她开玩笑道。

“你待会儿等着瞧”。

在走出去这片林子后,小毛驴就在草地上弯着前腿走,尾巴翘的高高的,耳朵也竖着,她欣慰的看着它这样子,它学着逮兔子学的有模有样了。

它像是闻到了兔子的味道,像条箭似的冲出去,却被脖子上的绳子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铁牛看到秋菊责怪的眼神,笑着说:“现在的小兔不能让外人碰,沾到味道了母兔就不会管它了,而且让小毛驴学会逮兔子却不让它去逮,它会永远记住这种感觉,长大后打猎时有劲的很。”

这时秋菊才知道,原来这几天小毛驴也就挨了下剥下来的兔毛。

“啧啧,小可怜。”

傍晚两人回去后,累的都不想动了,只想睡觉,两人一狗去婆婆家吃顿晚饭,回来洗个脚躺炕上就睡,一觉醒来已经大中午了,两人肚子空荡荡的,洗刷完就用猪油闷了一锅菜干饭,秋菊一下干了两大碗,到了下午胃就难受,直到吐出来才好受多了,还打算晚上喝点杂粮粥养养胃。

火点着后,锅里残留的猪油腥味就飘了出来,秋菊闻到又哇的一声吐了,让铁牛用加草木灰的热水洗了两边,铁牛闻着没味儿了喊她进来,走过锅边还没低头又想吐,两人不得不带着狗子再次去婆婆家蹭饭。

去的时候三嫂刚好去接孩子,听到她的反应,把秋菊拉到一边问她:“月事来了吗?”

“没呢,我的不准,经常三个月来两次,有时候两个月来一次,时间不固定”。

“有多久没来了?”

“快两个月了,估计快了,没超过两个月的时候”。

“你估计是怀孕了,我怀孩子的时候也吐。”

秋菊被惊呆了,她嫁进来快五个月了,一直没怀孕,她想着可能是月事不调的原因,还想着喝药调理调理呢,孩子不经意的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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