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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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个也太难了吧!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全记住!”

林兰深呼吸一口气,又一次开始了对艾妮的培训。

现在已经是晚上12点,在艾妮的出租屋里,林兰正在教给艾妮一些金融行业的基本概念。

林兰准备先从最简单的几个财务概念讲起,例如净资产收益率、周转率之类的。

“净资产收益率就是一家公司税后利润除以净资产得到的比率,这个比率……”

“啊啊啊啊!我不听我不听!”眼前的艾妮翘起双脚,把脚丫搁在沙发上,身子躺在地毯上。

双手抬起,艾妮说道:

“真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小!”

她又抬起脚,

“你的腿也这么短!可是你的鞋码却也是38,哈哈哈哈哈,你个大脚怪!”

林兰自感无望,扶额叹气。

之前,两人已经试过同时穿上那只高跟鞋,没有用;换过来穿,也没有用。至于什么用火烧、用水泡之类的办法,眼下还不敢实施。

毕竟,这双鞋,目前几乎是她们手里唯一的线索了。

这双鞋被放在艾妮家里的书架上。书架上只有零散的几本模特专业书,林兰稍微清理了一下,把鞋子“供奉”好。

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艾妮倒好,毕竟模特也算是一种工作时间灵活的工作,而自己的工作时间却是非常固定,甚至还要加班。

作为业内顶尖的外资投资机构,许多正当红的独角兽企业,都是阿万达天使轮投出来的。

林兰面试的时候,面试官柳妙告诉她,她将会被分配到一支全新的股权基金小团队,专注于投资新零售,挖掘新零售领域的未来独角兽。

柳妙三十来岁,一头利落的短发。林兰之前查过Linkedin,柳妙是公司最年轻的副总裁(VicePresident,以下简称VP),不但毕业于美国名校,而且还精通英法日三国语言。

柳妙就是林兰的职场楷模,林兰觉得她帅毙了!

可是,明天,自己却不能去办公室报到。

艾妮已经睡着,林兰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起来去床上睡吧。”

林兰无奈地摇醒艾妮。摸到自己的胳臂,感觉还真是熟悉呢。

这一夜,林兰无眠。

***

今天菲姐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说可以休息,没有工作安排。

于是林兰和艾妮一同上班:艾妮去楼上办公室上班,林兰在楼下咖啡馆看书,随时准备解答艾妮的疑问。

艾妮起初是不以为意的,不就是去办公室做个白领吗?

我艾妮什么场子没见过?虽然没有走过纽约、巴黎时装周,但是上海时装周我好歹也走过一回!

大场面都能hold住,况且你几个小白领。

但是在金融中心大厦楼下的时候,艾妮就怂了。

不是因为这栋楼特别高(107层),也不是因为这栋楼装修特别豪华,更不是因为门口保安看起来那么威严。

完全是因为气场!

周围路过的精英上班族,一个个行色匆匆,都好像是知道自己将要去做什么,都好像不安于命运的安排,要去安排什么东西似的。

这让艾妮感到不适应。

模特都是自信的,但是一般都是别人安排好了场子,模特出来show,但是这一次,艾妮觉得不一样了,好似这里的人都是要主宰什么似的。

表情冷漠,行动迅捷。

艾妮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大小小的老板们,但是这里的人给人的感觉和老板们也不一样。

老板们大多数是闲散的,要么是苦尽甘来,要么是家族显赫,态度反而是谦和温润、甚至有些无所谓的;而这里的上班族,要踩着别人的身体往上爬,要把才智用到顶,要做自己的命运主人。

艾妮怂了。

况且以前艾妮的自信,多多少少是建立在那副美丽的躯体上面的。当失去了躯体作为遁甲,自己的自信似乎也打折了。

今天早上,艾妮在林兰的行李里面左右捣鼓,可算翻出了一套还算不错的搭配。

她穿着浅粉色的亚麻衬衣,黑色西装套装上身,气质还是不错。艾妮仔细端详过林兰的脸,虽然不是非常标志,但是娃娃脸却也还有些韵味的,一双大眼睛加分不少。

她把林兰有点干枯的中长发在后脑轻轻地扎起来,又从侧面挑出几缕碎发,显得更加随意一些。

纵然是这样,艾妮也觉得林兰土到爆炸,再看看金融中心大厦一层的白领丽人们,都处处尽显低调奢华。

况且时间紧急,早上艾妮没来得及化妆,就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了。

“那件Theory的西装,就是唐晶在《我的前半生》里面穿过的,真不错,不过当然是袁泉更靓啊。”

艾妮忍不住说出声。

林兰叹气一声:“你认牌子倒是一把好手……你要是愿意花百分之五十的苦功看看我给你的材料,我就哈利路亚了!”

“行了行了,我记住了,多看多点头,没事少说话,不懂就微笑,全程要录音!”

林兰点点头:

“记住这几点,晚上回家我听录音再完成工作。”

艾妮深呼吸一口气,跨上了电梯。一会儿电梯就站满了人,上去了。

林兰来到楼下星巴克,点了一杯拿铁,打开手提电脑,开始看材料:不管人在哪里,林兰却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于是,星巴克里的几个单身男子不由地看呆了:

一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穿着宽松的运动衫,正在看行业报告,还一边奋笔疾书!

男人们投来赞许的目光,一面盘算,怎么搭个讪比较好。

艾妮到了33层。

一出电梯,大理石的前台后面,一个漂亮的前台秘书就对着她微笑了一下,堪称职业。

“我是艾……哎!今天天气不错啊!”

“我叫林兰,是今天新来的,找一下HR办理入职手续。”

“林小姐请稍等,人事部的Ana正在来的路上了。”

艾妮往桌上一瞥,看见桌上一份日程表上已经标注了林兰的姓名和照片,看来这个阿万达办事情真是一丝不苟,早就安排好了人来接了。

都是英文名,林兰的英文名叫什么来着?等一会儿别人问我英文名我说什么?

艾妮赶紧给林兰发微信。

我的英文名是Lynn。

林兰回她。

和名模熊黛林一样耶!

艾妮回道。

这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戴着金色项链的女士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林兰小姐!你来了,真准时!这边请!”

她的微笑非常职业化,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办完入职,艾妮被带到办公室。这是33层靠近窗户的区域。

她正望着窗外的城市街景发呆。

“林兰吗?你好!我是徐子枫。以后就是同事了,多多关照!”

艾妮转过头,几缕发丝随之飘动,眼波转到面前的小伙子身上。

他大约26、27岁的样子,穿着笔挺的白衬衣,袖口挽起来一点。全身上下都笔挺、干净。清爽地很。

“咦,居然有帅哥!”艾妮脱口而出,一秒后悔。

“???”

“啊,我是说楼下看到很多帅哥呢,今天。”

“???”

“没……没什么!”

“林兰,这是你的位置,你先安顿一下,10点半我们开个小会,团队一起认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带新人,就,还请你多多指教!”

说完,徐子枫挠挠头,笑了。

“没问题,多多指教!”

艾妮还不知道,职场有时候并不比模特圈容易。

当她走进3302会议室的时候,另外一场战争已经打响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吧?林兰?”

徐子枫对着办公室里面的三个人说到。

什么年代了?还要自我介绍?艾妮心想。

“我叫林兰。”

艾妮一副我已经介绍完了的表情。

徐子枫一副“不,你没有,接着讲”的表情。

艾妮这时候做出了一件让自己妥妥后悔了一个月的事情,她习惯性地说道:

“哎呀,人家已经介绍完了嘛,还一直问!”一边说,她一边扭着肩膀,还跺了几下脚。

这是她面对异性惯常的撒娇方式,戏谑的语调可以绕过很多尴尬的问题。

比如,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晚上方不方便一起喝酒?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那时候,艾妮就会说:“哎呀,人家不想去啦~~~”,“哎呀,人家不舒服嘛~~”,“哎呀,你真讨厌啦~~”

结果多半是把事情推掉了,却也不得罪人。

但是,现在明显不是一个可以这么说的场合!!!

办公室里面的三个人刚刚目睹了穿着职业套装、长着一张学霸脸、头发干枯、不施粉黛的林兰,扭捏着,在入职第一天,对自己的上司,撒了一个娇!

艾妮撒娇时,每跺的一下脚,都是林兰掉落的节操。

***

楼下星巴克里,林兰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个喷嚏,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林兰掏出手机,一看是菲姐,赶紧接通。

“快来!!!快来!!!小丫头!!!”

“菲姐,怎么了?”

“就刚刚!!!天上掉下一个大好的机会!能不能红在此一举!”

“什么……机会?”

林兰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去年爆火的综艺《变成天使看我的》吧?去年参加的模特现在都身价暴涨!那个印美晶都主演了1部偶像剧了还!”

“ok?”

“今年他们来公司选人,谁也没选,单单就看中了你!!!说要你去试镜!!!”

“可以不去吗?”

......

“你,现在就滚过来,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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