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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心如死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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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京郊军营驻扎地。

此时宴会还没有开始,双方的气氛已隐隐约约透着紧张了。王将军和众将士因为被叶丞相的人挡在城外不能入京,就原地安营扎寨在距离京郊军营的不到百米之处。

远远望去,两边都是星星点点的火把,气势宏大不分伯仲。王将军这次返京带回将士约六万,京郊营区原驻扎将士有五万,数量上来说叶丞相已略逊一筹。

但带兵打仗数量从不是制胜的关键,所?以两边面上友好的打招呼聊天,内心都在暗自较劲以压对方一头。

庆功宴摆在双方阵营中间那百米之地,天为遮挡,地为席。当篝火、食桌、屏风布置好,瓜果、蔬菜、酒肉都端上,宴会的主客也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到场。

“王将军请!”

“叶丞相先请!”

“王将军这次可是为我们大庆立了大功了,理应走在前面。”

“叶丞相在皇帝求医的这段时间操劳朝政辛苦了,理应你先请。”

两人笑容满面热情寒暄,说出口的话却是战火燎原绵里藏针。

由于两人说着让步的话行动上谁也不让谁,最后变成了并排齐步走,同时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

斟酒吃肉,一曲歌舞毕。叶丞相漫不经心地说道:“王将军刚刚说皇上求医,可是在归来的途中见到了皇上?”

“没有见到,坊间不是很多人这么说吗?怎么,丞相不知?”

“倒是听闻一二,可传闻终究是传闻做不得数。”说着叶丞相像是想起了伤心事,眉带愁容叹了口气,“宫中失火后,本相也是不相信皇上就那样离开了我们。如今几个月过去,突然传出皇上未死求医的消息,本相欣喜之余不得不多想,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冒名顶替意图吞并我大庆江山。”

王将军不客气地嘲讽道:“大庆江山是纪氏一族的谁敢冒名顶替,顶替的了吗?不会是图谋不轨的人不想皇上还活着吧?”

“外戚专权的事历来都有,谁说的准呢。”叶丞相也不怒,回以温和的微笑,“本相被先皇临危受命委以重任,辅佐新皇登基,管理朝政。先帝对本相有知遇之恩,本相自是全心全意地辅佐新皇。”

“位高权重之后闲言碎语就多了,有心怀鬼胎的说本相独揽大权,以权谋私,本相大度不计较;说本相挟天子以令天下,本相宽容还不计较;但竟有人说本相暗杀皇上意图谋反,这本相绝不容忍,所?以本相把那些人都杀了。”

王将军听此皱起了眉头,这是在威胁他?不由地冷声说道,“下官虽是皇上的亲舅舅,但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叶丞相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下官是个粗人,听不懂绕弯的话。”

“王将军莫怒,”叶丞相朗声笑道:“本相想说的是本相对皇上的忠心也是日月可鉴,若上天保佑皇上逃过了宫中大火那一劫,还请王将军告诉本相皇上在哪,就当是体谅我这个忠臣之心了。”

“下官说了,没见过。”叶丞相软话说尽,王将军就像在看一个伪君子,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下官刚从边疆打仗回来,还没跟丞相询问皇上的消息,倒是丞相反问起我来,这不奇怪吗?坐镇京城忠心不二的叶丞相不应该比下官更清楚皇上的动向吗?”

“王将军不知便不知,又何必对本相咄咄相逼,戳本相的痛处。”叶丞相收起笑脸,“宫中失火,皇上生死未明是本相想看到的吗?”

“王将军既然怀疑本相的忠心,不妨把你带回来的将士派出去寻找皇上如何?我们大庆说大不大,说小横纵都有几百万公里。你的六万兵足够了!”

“叶丞相管辖的京郊军营有骑兵有步兵应该比下官带的兵厉害才是,为何不派他们去?”

“本相也想,只是他们需要保护京城的百姓,不能轻易离开,再?者若我真让他们出动,王将军怕是还要费心拦住,给我个图谋不轨的帽子戴。”

“王将军根本就不相信我,又何必如此一问?倒是本相很相信王将军,怎么样?王将军愿不愿意执行我刚刚的提议?”

“……”王将军冷哼一声,当作没听见。论耍嘴皮子,他跟叶丞相比还少点墨水。

见此叶丞相勾唇一笑,正准备趁热打铁逼王将军在众将士面前出口许下承诺时,等?待的人比他预想中的提前出现了。

“丞相费心了,不用舅舅派兵找,朕自己回来了!”纪修带着泉玉和张御医出现在庆功宴上。

叶丞相嘴角的笑意顿住,遂站起身盯着迎面走来的人,神色微暗,“大胆!是谁冒充我大庆的皇上,来人,拿下!”

“谁敢?!”王将军立刻来到纪修身边,挡住叶丞相的人。

宴会上属于王将军的人在听到他的喝斥后也“唰”一下起身,围在纪修的四周,跟以李江李统领为首的叶丞相的人把剑对峙。

上一秒如果是寒秋,那么这一刻就是冷冬了。

两边的部下刀剑相向大战一触即发,而被各自的属下护在最中心的两人仿佛受不到这冷凝气氛的洗礼,还在有条不紊的交流。

“丞相的小心谨慎朕理解,朕知丞相是为我大庆考虑,是为了防歹人冒充我纪氏一族毁我大庆江山。丞相的忠心让朕甚为感动。”

“因此,朕愿意在众将士面前,在百官面前,在京城所有百姓面前自证身份,不让丞相为难,不知丞相可愿否?”

“当然……”不愿意,小皇帝是真还是假他如何不知?他手中拿有玉玺,让他在百官面前自证是万不可能的,除非他死。

“臣为皇上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前提是你能证明……”叶丞相语速缓慢地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其实在给暗处的纪大传达信息,可以动手了。

果然,不等?叶丞相话说完,一只利箭破空而出朝着纪修的心口飞速射去,突来的变化?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反应不及,好在暗卫队的人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察觉主子有危险,挡箭的同时,也对射箭的方向和叶丞相所站的位置发出同样的反击。

而反应过来的双方将士解除了禁锢,挥刀向对方砍去。厮杀声,惨叫声,杯盘破碎的声音……庆功宴在乱的分不清敌我的拼杀中结束了,又开始了。

结束了虚与委蛇的表面功夫,开始了揭开面具后的搏杀。

“都住手!”说这句话的是纪修,他不知何时蹿到了叶丞相身边,手中是暗零递给他的剑,正指在叶丞相的心口。

正打得热火朝天的双方将士循声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一下子顿住了。

同样停下的还有听到响动往这边赶准备增援的士兵,大家静静的看着叶丞相被皇上生擒的画面一动不动。

“皇上还会功夫?”叶丞相的声音辨不出喜怒,一直护着他后退的人都被迫加入了乱斗,等?发现不对劲儿时纪修已经带着他的人围困住了他。

“会一点儿。”

“何时学的?”

“丞相把朕当傻子的时候。”

“……”

“丞相,此时可还有话要说?”纪修打破这像被定住般的沉寂。

“无话可说。”赢,是他命,输,亦他命。

“那朕可是真的皇上?”

叶丞相冷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摆明了不想回答这似炫耀的问题。

“不急,不得丞相亲口承认,朕这皇位坐得也不完美,委屈丞相在牢房里好好想想怎么回答朕,”说着纪修收回手中的剑,示意暗卫队的人把叶丞相带下去。“关押起来看好,除了朕不得放任何人见他。”

叶丞相被带走后,对剩下的京郊军营的将士纪修就没有那么客气了,顺从的职位不变,想反抗的直接军纪处分,是打是罚还是流放,都交给王将军处理了。

丞相都被当着他们的面镇压了,谁还敢反抗?所?以收服重新整编京郊军营的众将士并没有让王将军费多少心神。

反而对皇上迟迟不处理叶家而头疼,在他看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叶丞相那老贼留着就是祸害。

可皇上接二连三的驳回他的上奏,也让他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不会真如同僚们所议论的那样,因为那个被接回后宫的叶皇后吧?

如此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叶丞相被抓后,皇上当晚就进了京城,第二天上朝自证身份,也不管百官消化?不消化?得了,还一并宣布了叶丞相犯错入狱的事。

没跟百官详说叶丞相犯了何错,只是言明他的丞相之位没了。

就在被叶丞相压迫已久的官员要欢呼的时候,当天皇上又把丞相的女儿接进了宫,还是皇后之位。这一出弄的大家心里上不去下不来,哭不得也笑不畅快,完全猜不出皇上的意思。

不只王将军和那些大臣不明白,叶景岚也不明白。

她跟弟弟还有相夫人进了护国寺也就跟外面的信息断绝了,相夫人不吃不喝不停地为丞相爹抄经文,希望他能度过这一劫。

叶弘皓也懂事的在一旁读经敲木鱼。

叶景岚什么也没做,但心里的争扎焦躁绝对不比两人少,不到两天的时间,她仿佛走过了一个无力?的人生,无力?的明知结果已定还期待奇迹可以出现。

无比漫长的煎熬后,结果出现了,纪修来了,意料之中又让人心如死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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