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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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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淮风摸到一手滚烫的肌肤,又急急忙忙将厚被子扯开抱着人走到山洞外散热。

他也曾是千尊万贵的仙门高族,父母疼爱、仆从成云,被小心照看着,打娘胎里那会儿就没生过病。长大后有重伤性命垂危时,也是自行运气调和,十全大补丸咔咔一顿嚼躺着养几天就能痊愈。哪知道凡人是如此娇弱,热了冷了都得生病。

外面冷风一吹,乔荞浑身瑟瑟发抖往他怀里钻寻找热源,月淮风再一摸,热汗都在身上凝成了薄霜。

他心说不好,又抱着人进洞用被子裹上。不到半刻,她浑身汗出如浆,脸红到了脖子,烫得像烧开的铜壶。

月淮风束手无策,只知道太烫太冷都是不正常的,又将她抱到外面散热……

如此冷热交替三次,乔荞命已经去了半条,触发保护机制,咚一下变成了红毛六尾的小熊猫。

怀里那么大一个人变成小不点,把月淮风吓一大跳。捏捏她的小爪子,又摸摸她柔软的肚皮,用手背贴了贴额头,心里大松一口气——这办法果然有效,她恢复正常了!

将她的衣裳四四方方叠好放在一边,月淮风把她抱在胸前,理顺好她六条蓬松的大尾巴,终于歇下了。

他修为高深,从来寒暑不惧,但自打跟这家伙在一块,也终于知道女孩都是得娇养的。要穿衣要吃饭,还要漂亮首饰装扮,怕冷怕热,怕见血。

月淮风身边当然也有女人,只不过没这么娇气爱生病,不管是部下还是长老,都是能睁着眼睛从自己身上剜肉的狠角色。

幼时关于母亲的记忆如被朱阳蒸腾下的晨雾,渐渐消散了。虽然很多事都不记得,但她的温柔细致已经篆刻在脑海,影响着他的一言一行,只是藏得很深,鲜少显露于人前。或者说也像乔荞的兽身,需要机制触发。

此刻四下无人,他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打着趴在胸前的这只红毛小兽,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个慈祥老母亲的微笑,指尖轻轻抚过她随着鼻息颤动的白胡须。

这种平和舒缓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天明破晓时。

洞外投射进半缕天光,朝阳初升,是温暖的橘色。

月淮风睁开眼睛,感觉胸前添了些重量,掀开被子看见一片雪背上青丝铺陈,细白胳膊软绵绵耷拉在两边,惊鸿一瞥的浑圆下她膝头正抵着他某处,以田间呱呱叫的青蛙姿势匍在他身上。

凉风从缺口缝隙里溜进去,她身体下意识动了,腿往上抬,却遇见了阻碍。月淮风忽然身体紧绷,血液在经脉里乱冲。

她在睡梦中调整舒服的姿势,胳膊欲攀上他脖颈,似乎是觉得凉又快速缩了回去,嘴砸吧两下。

“真常应物,真常得住,常应常静,常清净矣……”

闭目凝神,抱元守一,月淮风在心里默诵了一遍《清静经》,小心抽身离去,给她掖好被角。

走出山洞,他方才敢放开呼吸,给山洞布下禁制,飞跃至山巅,寻了山顶一块大青石撩了衣摆盘腿打坐,等待反应慢慢消散。

乔荞醒来时昨夜经过已经不记得,只忆起离开昆吾门时天又黑又冷,她又冷又热,一会儿如浸沸水,一会儿如坠冰窟。

只是她的衣服呢?

乔荞上下摸摸,转头在一边看见了叠成四方小块的衣裳。

环顾四周,是个山洞,地上铺着被褥,是她熟悉的。乔荞没在意,只当是睡山洞太冷自动变成小熊猫御寒了,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她穿上衣服坐在原地,照例打开系统看。离开昆吾门,三倍积分加成消失,但弥月洞前那场大战收获颇丰,这两天加起来又有近五千点积分了,同时仇人面板里多了一整页灰名单——都是死去的仇人们。

月淮风随时会回来,也不好把棒球棍拿出来升级,积分先放着吧,乔荞打了个哈欠就倒下去睡觉了。

每日一百的积分任务现在只要跟月淮风拉拉小手就能凑齐,乔荞像每一个上班过了试用期的转正员工,对周围环境熟悉以后,开始摸鱼,对工作敷衍了事。

她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回笼觉时,月淮风已然回转,没叫醒她,盘腿坐在不远处,托腮盯着被子里鼓起的那个小包。

乔荞一直睡到晌午,月淮风也等到晌午。她打着哈欠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看见一旁宽大的芭蕉叶上放了几个颜色各异的野果。

月淮风来到她跟前,伸出手捧着她的脑袋,十指温柔梳理她的长发,“你醒了,你昨夜病了,但幸好没事,我医治好了你。”

“是吗?”乔荞挑眉,将信将疑。

月淮风用清洁术把她打理干净,像对待一件贵重易碎的珍宝。

乔荞斜眼瞟他,他两只手熟练将她长发挽起,在脑后盘了一个髻,用玉簪固定。

“你干嘛?”

在乔荞的质疑声中,月淮风将那几颗野果捧到她面前,“吃吧,我知道你肯定饿了。”

乔荞简直莫名其妙:“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啊。”这是一个全新的、她没遇见过的人设。她觉得哪里熟悉,隐隐有三个字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野果被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捧到了面前,乔荞捡了一个塞进嘴里嚼,脸上表情顿时扭曲。五官都挤到一起,嘴咧开,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呛得咳嗽两声。

月淮风赶紧伸手到她嘴边,果子被吐出来扔掉。乔荞没好气:“酸死人啦!”

“对不住对不住,我事先没有尝过!”他说着马上捻了一个小小咬一口,尝到果肉的甜味赶紧一脸惊喜递给她:“这个甜,这个甜。”

乔荞接过来试着咬一口,果然是甜的才啊呜吃掉。

这些果子有酸、有苦、有涩、有甜,很多乔荞都没见过,月淮风每一个都尝过,好吃才递给她。

果子全部吃完,月淮风又取出一块手帕给她擦手擦脸,眉眼弯弯赞许地看着她,表扬:“真乖。”随后捧着她的脑袋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重复:“荞荞真乖。”

乔荞嘴巴张成了一个O,如被闪电击中。

片刻的失神后,她脑子里那几个字终于浮出水面渐渐清晰。

——是男妈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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