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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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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半夜里,姬正良又偷偷潜进了平家。

他想了解一下,平家云回来会有什么动作。

舒兰摇了摇头,说:“他也没说什么,就是说让我快点养好身子,还说了吃了四两银子的药人没起色,该换个大夫了。不过他回来了,我吃的倒是好了很多,总算吃了顿饱饭,他给我端了一大碗饭菜里面还有几片肉呢。”

“平时平李氏从没让你吃饱?”姬正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啊,杨家婶子端菜来时,这一顿饭她就给我省了。剩下的一顿又说我吃过了好的,该喝点粥了,就给大半干粥加点剩菜咸菜头什么的。”舒兰说到这,都恨不得再去抢平李氏的饭菜吃。

不过因为她抢过一次后,平李氏就很在意了,每次做饭都把自己关在灶房里,自己吃饭喝足了,再给她吃。她就算想抢,也没力气踢开门啊。再者没怎么动,肚子也不是那么饿。

“这婆娘还真恶毒啊。”姬正良简直叹为观止,他还以为有众人的监督,平李氏总该顾点面子活了,哪里想到这人竟然是一副撕破了脸皮的样子。显然根本就不在意呢,或许说她也看得出来村里人其实是站在平家这边的。

“其实村里人心里都很清楚,不过是觉得为我出头不值当,又或者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罢了。不然她哪里敢这样干啊。”舒兰冷笑道。

就是杨家两个婶子充当了姬正良的眼线来看望她,潜意识里也不会真正去当面得罪平李氏,她们一样也给自己留下一线后路。

她就是看出来了这一点,在杨家二人面前也有所保留,并不敢完全的信任。再者她也知道,这二位婶子有些思想已经深刻在她们的骨子里了,并不会赞同她的一些行为与想法。说来说去,这里也就得姬正良一个明白人是她敢信任的。

姬正良点点头,说:“恩,你这回倒是瞧清楚了,以前怎么就不会自己留点后路呢。傻子一样巴心巴力的对平家云。那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狼。”

舒兰没好气的说:“以前我是傻,可也没想到人心这么丑恶啊。”

她也想骂骂原主,干嘛傻成这样,给自己留下了个乱摊子,现如今天一点法子也没有,还好有个姬正良,不然她真的就只有等死了。想到这里,她连忙对姬正良说:“多谢你了,要没有你,我只怕早就死透了。”

姬正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这个时候当面道谢,连忙说:“我还记得你爹的恩情,可惜的是你爹眼光不太好,养大了平家两只白眼狼。”

“是啊,自己不是那样的人,是无法想象到那些人会有多么的丧尽天良。”舒兰感叹道。

要是任爹早知道,也不可能白白浪费财力物力来帮平家云了,更加不可能把女儿嫁给平家云。但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

姬正良想到自己的事,也不由的感叹道:“是啊,只有经历了才知道人心的可怕。”

说完两人心有戚戚的相视而自嘲的苦笑起来,都是受过了害,才明白的。

过了片刻,姬正良又说:“平家云在家这几天,你吃的好,我就不让杨家人过来了。估计她们也不愿意正面得罪秀才公,我也不为难她们了。等平家云上学去了,我再让她们给你送吃的来。你这身体是要快点养好,老是吃不好也不行。”

“恩,只怕我身体一好,别人就觉得我该象以前那样当牛做马的去地里干活了。”舒兰说。

“干不干,还不是由你自己说了算。”姬正良反对道。

“不,你只看,我要是好了不干活,村里人怕都要说我了呢。”舒兰冷笑道。

姬正良愣了一下,才说:“也是,到时候平家母子再在村里说几句,只怕多半人就得来说你不对了。”

“不过,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到时候我就消极怠工,一天什么也干不出来,看他们要说什么。”舒兰反倒不太在意。

这干活嘛,也要看怎么干吧,总是有人干的好又快,有的人却干的慢又差的。以后啊,她就当后者,再不会象原身那样傻了。

姬正良第一次听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种话,觉得新鲜极了,细细一思量又觉得很有道理,不由的好笑的说:“你说话倒是有趣,就这样干。要是别人看不惯,你就装柔弱扮可怜。反正你是女人。”

他想到某小白花的招数,连忙提醒舒兰。

“对啊,我是女人啊,总得依靠男人啊。这下地干活总该男人出大头力的。没的要靠女人养家糊口的啊。”舒兰会意的笑道。

她倒是要看看平家云会如何应对了,反正再想让她象原身那样当牛做马是不可能的了,大不了她天天下地,一天只干一点儿活,吃不饱她还是会哭的。人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以后啊,诚实人总是吃亏的。

姬正良放心的走了,舒兰这后半夜睡得极好,还是被平家云的读书声吵醒的。

看着窗外的亮光,舒兰慢腾腾的起了床,扶着墙慢慢的走到灶房,她要打水洗漱。知道平家云在观察自己,舒兰故意显得十分吃力,走一步喘三口,反正她瘦的可怜,衣裳都空荡荡的挂在身上,人象被风都吹得倒的样子,装得再可怜也不为过。

洗漱完毕后,她又回到房里躺下了。就这点子事情,舒兰还显得累了半个死。平李氏一直低低的咒骂着,她根本就不会侍候儿媳妇,才不会管舒兰有没有洗漱呢。平家云自然也不会管,母子二人各干着各的事情。

早饭依旧是平家云端过来的,平李氏虽然不满,嘴里一直骂着,但却没阻止儿子给舒兰送饭,只骂道:“贱人,懒死了,就该让她饿着。”

平家云心里头想着舒兰快点好起来,本来想给她多拿点好菜好饭的,听了他娘的话,把鸡蛋减下来了,另多夹了一筷子咸菜头。

舒兰看着今天明显比昨天差的饭菜,心里冷笑,敢情这平家云也不过作了一天的面子情啊。可见平家云其实也和他娘一样,觉得给她吃的好完全是浪费。

果然吃完饭,舒兰自己在小炉子在煲药时,平家云就说:“淑兰,你不能老是躺着不动,年纪轻轻的,多活动活动,病也好得快。”

“是啊,地里活儿多你干不了,家里的活儿你总得帮着干点。”平李氏说着就吩咐她去洗衣服。

平李氏拿了他们母子二人的一堆脏衣服出来。显然是打着她既然能洗这一堆衣服,自然就能下地干活的主意。

舒兰活动量少,衣服都是三天一换的,洗的时候也不过是自己胡乱在盆里揉搓了两遍,洗没洗干净也顾不上。因为水缸里的水并不多,有时候根本就没有,她还得见到水多时才能洗呢。

以前都是原身挑水的,但自打她病后,平李氏自己要去挑水了,她舍不得力气,并不会象原身那样天天挑一满缸的水,搞得舒兰就是想多用点水洗洗都没法子。反正她现在是没力气去河边洗衣服打水的,也不能指望平李氏帮她洗衣服,就只能勉强忍着。

但这么一堆衣服,家里肯定是洗不了的,舒兰就知道平家母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可能看着她天天躺着光吃不干活的。但说实话别说眼下洗这一堆衣服,她无能为力,就算她现在活蹦乱跳的,她也不会给这对母子洗衣服的。

“婆婆,我走都走不动,洗不了。”舒兰直接说。

平家云听得眉头一挑,这还是舒兰第一次正面对着他们母子二人说不呢,他心里打了个机灵,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舒兰,想从她的表情看出来点什么。可是舒兰才不理会呢,只顾往小炉子里加着柴火。

平李氏大怒,一把抢过她手边的柴火,骂道:“什么活也不干,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吃了,这柴还是我弄的呢,你也不准烧。”

其实呢,家里的柴草基本都是原身弄的,舒兰知道的一清二楚。

舒兰慢慢抬头,冷冷的看了平家母子二人一眼,又慢慢扶着墙站起来,去院子外面拿柴草。那柴草都是堆得好好的,她费了些力气,花了些时间才抽出了一小把。然后,她就一步三喘气的慢慢抱着柴草,东倒西歪的又回到墙角根下,坐在小板凳子开始煲自己的药。

平家云看着她吃力又慢腾腾的动作,什么也没说,好象想从她这些动作里看出个花来。平李氏心里的火怒烧着,嘴里怒骂着又想冲上去,平家云连忙收回眼光制止了她。

他知道,舒兰今天肯定不会去洗衣服,就算他娘打翻了这一锅药又有什么意思,还不是浪费银子啊。而且他们也不敢不给舒兰吃饭,如果她真的饿死了,姬正良还不闹翻天啊。

平家云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着如何对付舒兰,如何让她象以前那样心甘情愿的为自己付出。而平李氏却已经气得直喘了,恨恨的盯着舒兰,要是眼光能杀人,舒兰只怕已经被她捅得满身是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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