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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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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的耐心,在楚栀是否出事面前委实难以良好的维持下去。可无论他怎么说,楚栀就是不肯听他的,出来同他见上一面。

就在他别无他法,想推开院落里虚掩着的竹篱门,走到院落里同楚栀近一步说话时,这时候邵大娘恰好从郅延镇回来了。

“无念?”邵大娘推开竹篱门,“你怎么会在我这?”

“邵大娘,你可否让我进去寻个人?”无念有些央求的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找的人是楚姑娘吗?”邵大娘狐疑的问道。

毕竟和尚找一个姑娘,这样的举措委实是有些奇怪了。但绍大娘也没想的太多,因为万佛寺离得她的住处并不是很远,素日里她也常会去求神拜佛,对于无念和无恙主持的为人,她还是很放心的。

无念点点头,绍大娘虽有些疑惑,却还是带着他往里走,她边走边问道:“无念,你好端端的要寻个姑娘做什么?”

楚栀在屋里听到外边的动静,便忙出声道:“绍大娘,他是个坏人,你别带他进来!”

绍大娘看了眼眉目俊朗的无念,怎么看都看不出他会是有坏心思的人。

“楚姑娘,你和无念小师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他不是坏人啊。”绍大娘出言帮无念解释。

“真的,绍大娘你听我的,别理他,他不是好人。”楚栀道。

被赶出万佛寺是楚栀心头的一根刺,教她难以忘怀。士可杀不可辱,她堂堂相国府的千金小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嫌弃过。

“楚施主,若你真当不想见他,便在房里别出来。我留无念小师傅喝碗水,他便就会离开了。”

绍大娘是个好心肠的人,她看到无念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算是楚栀阻拦,也不忍心就这样赶他走了。

邵大娘领着无念在屋里坐下,便给倒了碗茶水给他喝。

“先喝口水吧,看你汗流浃背的样子,是找了许久才找到我这的吧?”绍大娘和善的问道。

无念没顾得上喝水,他问道:“绍大娘,你昨日见到楚施主时,她可曾有受伤。”

他面上虽是云淡风轻的,可言语间的关怀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担心。

绍大娘心里更是疑惑,她摇摇头,如实相告:“这倒是没有。”

“那你是如何碰见她的呢?”

听闻楚栀无碍,无念这才端起绍大娘给他倒的茶水喝了。

“昨日我从郅延镇回来,恰好在万恃山的半腰山上碰见了她,她那时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惹人怜惜,我便多嘴问了她几句......后来我看出她一时之间似是无处可去的样子,便让她在我这呆上一阵子再走。”

绍大娘虽是不清楚两人之间有何渊源,可关于楚栀的遭遇,她却并没有多说。这种事乎关女儿家名节,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妙。

绍大娘看无念喝完了茶水,复又给他倒了一杯,往他端坐的那侧推了推,她好奇的道:“无念,你为何这般关心楚姑娘的事了,她是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邵大娘甫一把无念带进屋里,楚栀便开始好奇无念到底会和邵大娘说些什么,她在房里来回踱步,思量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去现身说法......

可她现下既想看到他,又抗拒看到他,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变得这般的别扭,才会这也不行那也不好,不管怎么做,都好像开心不起来。

如此的不痛快,如此的畏手畏脚。

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她讨厌一个人又屡屡记起呢。

楚栀内心天人交战了片刻,最后她的求知欲占据了上风。

她离开屋子,蹑手蹑脚的想躲在绍大娘和无念两人坐着的屋内门后偷听一番,却恰巧让她撞见绍大娘问这个问题,于是楚栀突然有了个栽赃嫁祸的主意。

不等无念回答,她便施施然走到了屋内,楚栀对着绍大娘道:“邵大娘......他当然要关心我啦,因为把我丢下的人就是他啊。”

因为楚栀的突然出现,无念便没伸手去拿绍大娘给他倒的那碗茶水,他的注意力全被门口出现的人给吸引走了。

楚栀这番话在无念听来倒没什么问题,可到了邵大娘那......就有些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她震惊的目光来回的落在楚栀和无念的身上,怎么也想不通无念就会是丢下楚栀的负心汉。无念他是个和尚,那就不和这些儿女私情攀扯上关系啊......

“阿弥陀佛,楚施主,你终于出来肯见我了。”

还没等邵大娘捋清楚思绪,无念的发言又好似坐稳了她们这段有亏欠的关系。

她讶异的问:“无念,你不是和尚吗?怎么会同楚姑娘有了牵扯。”

她这话问的也有些歧义,无念便也没多想。

“阿弥陀佛,此事说来话长......”

“什么话长话短的啊,都是借口,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虚伪和尚,我今日算是看透你了。”楚栀好似还嫌误会不够大一样,在旁添油加醋。

邵大娘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听到这似是而非的话,便更是惊愣了。

“楚施主,那日我确实是想送你下山去的。可后来你说你要去......我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你,便以为你是不想我跟着,便故意甩了我,自行下山去了,却没想到,原你是在山里迷了路......”

等等,这其中好像有什么误会,她不是因为迷路才回不去找他的呀,她是因为想把他甩了才迷路的......

可是......为什么听起来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了......

这一定是错觉......

“总而言之这件事就是你不对,你也少在这撇清责任了,若不是你要赶我走,我怎么可能会迷路?”

虽然是个误会,但楚栀还是颇为心安理得接受了无念给她安排的迷路缘由。

反正楚栀觉得她也没说谎,她迷路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因为无念。

“是我对不住你.......”无念有些歉意的道。

“这就没了?”楚栀睁大眼睛问。

邵大娘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楚栀单方面的争论中,愈发的云里雾里。

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在无念和楚栀的相处中,无念是屈居下风的那个,而楚栀也委实不像是会在他那受了磋磨,还不敢抗衡的软柿子。

无念解释了半天,楚栀却不为所动,一口咬定他所犯下的罪行已罪无可恕,这让无念好生无奈。

邵大娘夹在中间,本也是想跟着劝劝架的。

可她越听就越发觉得两人来回之间的争吵颇像是小两口吵架,且这辩驳的内容听起来不仅没有感情破裂的征兆,还有些情意绵绵的。

就像一个人在无理取闹,而另一个人却在耐心的安抚。

楚栀不依不饶,无念的言辞间虽是再为自己辩解,却又有些纵容的意味。不管她怎的对他横眉竖眼的,他也好脾气的默默忍受。

更让邵大娘觉得新奇的是,这两个人遇到了彼此,都像是焕发了生机一般,各自都有了新的情绪。

楚栀遇到无念之后,便就和先前的温驯的模样有些大不一样,变得有些胡搅蛮缠的,但这样也不惹人嫌,反而很有女儿家的娇俏。而无念素日里沉声静气的,让人辨不出情绪,可遇上了楚栀,便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变得有温度有人气了。

“那楚施主想要让我如何让做呢?”无念道。

楚栀想了想,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的惩罚,她眼睛瞥到桌上的一碗茶水,便想端起喝一口。

无念见了,便想阻止她:“楚施主,这杯水你不能喝......”

楚栀没听完他的话,便毫不犹豫的仰头把茶水给喝的一干二净。

“怎的,现在我喝的又不是你万佛寺的水,你还要管东管西的不让我喝吗?”楚栀有些挑衅的问道。

“楚施主......我只是想同你说......这杯茶水是我的......你不能喝......”

“你说什么!”

若不是茶水已然下了肚,楚栀肯定会悉数喷出来。

“茶水是我的......”无念有些窘迫,他小声的说。

楚栀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看起来端的是杏脸桃腮的娇俏模样,她咬着唇,讷讷的问道:“那......那这茶水,你方才喝过了吗?”

倘若她......真的她喝了无念的茶水,那这要羞死她啊......

无念面上波澜不惊,耳朵却又悄悄地红了。

无念不说话,楚栀差不多也知道了答案,但她还是不死心转头看向绍大娘:“绍大娘,这是真的吗?”

绍大娘看这如同欢喜冤家般的两人,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经过这出闹剧,一时间都有些赧然。

“楚姑娘......你能否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昨日你不是和我说是被薄情郎给丢下的吗?今日你怎的就变成是无念将你丢下的了,这听得让我很是有些稀里糊涂......”

绍大娘觉得自己如坐云雾了半天,也是时候弄清这来龙去脉了,知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了。

倘若是有误会,这冤家宜解不宜结,那她就当个老好人,帮着两人开解。

可倘若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那她就当个月老,帮着两人把红线牢牢的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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