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吴念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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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宗宗上头还有个哥哥,但哥哥比他大了十八岁。梁家父母人到中年也没想到还能怀上,梁宗宗还未出生,大家就爱护得紧。之后梁家主母被人陷害,导致早产,梁宗宗出生时便很虚弱,差点小命就没了。

梁宗宗父母觉得都是自己才害得孩子这样的,更是对梁宗宗无比宠爱。所以说,梁宗宗可谓是在千娇百宠下长大的。性子也就骄纵了些,不过梁家好歹是大善之家,孩子倒是没被除养得好坏不分。

这也是吴梁两家一直有来往,吴念和梁宗宗成为好朋友的原因。

梁宗宗性格娇恣,不喜欢的东西打死都不喜欢,不管这东西是不是对他好,他没兴趣的,家里怎么逼迫他都不会服从。

所以说梁宗宗会自打脸面,买自己不喜欢的奢侈品,吃自己不喜欢的食物,别说家里人惊讶,和他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吴念也是万分不信。

可是梁家人的确没说谎。

梁宗宗嘴刁,有很多东西不爱吃,但他不会说自己不爱吃就不让菜出现在桌前,不让别人吃。所以往常在梁家吃饭,厨师都会准备两样菜,一样是梁家其他人吃的,一样是特意给梁宗宗的。

但从前几天开始,梁宗宗却好似忘了这个规矩,筷子竟然越过了界,看得梁母都要怀疑梁宗宗是不是发烧了,烧坏了脑袋,菜都能夹错。

那顿饭后,梁家人还紧张了许久,对梁宗宗嘘寒问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而梁宗宗没有发烧,身体也没有问题。

可是之后的几顿饭,他的筷子照样越界,平时爱吃的菜动也没动,倒是动了许多次不爱吃的……

就连之前打死不肯吃一口的青椒,还赞叹了一句好吃。

这时候,梁家人只是疑惑,以为是小孩子长大换了口味,不知道原来梁宗宗那时候开始其实已经被“鬼上了身”。

一个人换了口味,普通人也想不到这种灵异上去,吴念也没放心头。

只是又过了几天,吴念发现梁宗宗和学校一群仗着有钱就惹是生非的富二代成了朋友,他们还跑去酒吧赌场等地方玩了!

梁家是宠爱梁宗宗,但也教过对方什么该做什么不做,家教甚严。所以从小梁宗宗虽爱玩了些,却决不会沾黄赌毒,更何况他现在还未成年,跑酒吧就算了,还跑赌场?也不怕梁家人打断他的腿,断了他的零花钱?

那几天梁宗宗的脸色也是一天比一天苍白,吴念害怕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硬要带他去医院。不过梁宗宗却大发脾气,骂吴念多管闲事,开口要和吴念绝交后就跑回了家,学也不上了。

之后听梁家人说,梁宗宗病了。

这会,吴念开始觉察梁宗宗有点不对了,可也没想到鬼上身去。

担心梁宗宗的病,也担心梁宗宗这段时间一直以来的怪异,吴念再次找上了门见到了梁宗宗。

梁宗宗一副生了重病的样子,面色苍白,脸颊瘦削,一天的时间整个人就以极快的速度瘦了下来,吓人得很。偏偏梁家人请了许多医生,也没看明白他身体有什么问题。

那天,梁宗宗和吴念道了歉。并解释说是因为身体不适,他才会脾气暴躁地和吴念吵架,之后他也反省了,希望吴念不要生气,他们依然还是朋友云云。

吴念心底的怀疑没有消去,反而更浓重了。

梁宗宗做错了事也会道歉,但绝不会解释那么多,反而更喜欢买别人喜欢的东西作为礼物,然后傲娇地把礼物送上,表示妥协。

在吴念的认知里,梁宗宗就是错了,也是个十分骄傲的小孔雀。

第二天,吴念寻了个只有梁宗宗在家的时间,又去了一趟梁家。进了梁家后,他没让佣人通知梁宗宗,悄悄去了梁宗宗的房间。然后透过门缝,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发小。

只见房间内的梁宗宗,坐在书桌上,拿着一个手握破阳伞,十分肮脏的西洋娃娃边自言自语,边用针一下一下地刺着它。

令人惊悚的是,那个西洋娃娃被针刺了后,竟然流露出了痛苦难受的表情!

吴念捂着嘴巴,被这一画面弄得心里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这样的发小太吓人,太诡异了!

至于那个西洋娃娃,吴念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梁宗宗小时候,他一个姑姑送给她的,距离现在都有十多年了,他这个姑姑更是前两年就病逝。

自梁宗宗长大,这个西洋娃娃也就不玩了,一直随其他玩具被存放在阁楼里,鲜少问津,梁宗宗应该也早对这些东西没了印象。可偏偏此时,他不仅记得,还找出来“玩”。

吴念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吴念回家后,左思右想,辗转反侧,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怀疑告诉梁宗宗的家人。梁宗宗的家人也早就觉得对方不对劲了,自己的儿子,他们会认不出来?

自己儿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平时有什么小动作,有什么小性格,养了十多年的父母会不知道?

要是不知道,那父母根本没爱过自己的孩子。

梁宗宗的哥哥是首个提出,梁宗宗可能被人占了魂的人。

众人为了验明梁宗宗是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在往后的几天里,做出了许多的小试探。而试探的结果就是,梁宗宗的身体真的被人鸠占鹊巢了!

为了驱走占了梁宗宗身体的东西,梁家人隔天连忙就联系了几个道士和和尚。奈何占了梁宗宗身体的恶鬼又或者怪物太过狡猾,知道他们不敢伤害梁宗宗的身体,以此为保护自己的屏障,趁众人不备,跑了!

梁家人担心恶鬼拿着梁宗宗的身体不知会做出什么事,立即就派人追查了他的踪迹。和梁家关系不错的一些世家,也自发地帮忙找起了人,奈何恶鬼太会躲!刚找到一点迹象,对方就又跑没影了。

吴念说完,知道吴家请了天师的梁家人也匆匆来到了门口。

前头说过,梁家和吴家关系不错,所以梁家也知道吴家大公子交了个很厉害的玄学大师。吴家之前度假村出事,就是对方帮忙解决的。

对于命行役的牛逼之处,梁家清楚得很,所以知道对方到了西南,要不是昨天太晚,他们或许昨天就找上门来了。

梁母见到命行役,眼圈便红了,“大师,求你救救我儿子。”

梁父十分郑重地向命行役鞠了个躬,“大师,只要我儿子回来,以后你就是我们梁家的恩人。”

命行役扶起梁父,“梁先生,不必行那么大的礼。梁宗宗是吴念的朋友,我把吴念当弟弟看,他朋友出了事,我肯定要帮忙的。”

吴文胜拍了拍梁父,“放心吧,我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小子在玄学方面还是十分了得的。一定可以帮你们找到宗宗,并把那可恶的恶鬼赶走。”

梁父点头,“希望如此。”

“别着急,宗宗会没事的。”方清兰也拉着梁母的手安慰了几句。

吴念在梁父梁母情绪都稳定下来后,问命行役,“役哥,你有办法找到宗宗吗?”

在众人希翼的目光下,命行役笑说,“有,梁女士,能不能借你一滴血?”

别说血了,要是能找到自己儿子,梁母连命都可以交出去。所以闻言,梁母立刻道,“一滴够吗?我每年都有做检查,身体一点问题没有,我可以多滴几滴血。”

命行役道,“一滴就可以了。”

梁母见此,也不多说啥,直接就撸了袖子伸出了手,“来吧。”

众人被梁母大义凛然的样子逗得霎时伤感的心情都去了一些,气氛由此也轻松了不少。

命行役望向众人道,“我需要个碗,还有一根蜡烛。”

小五立即说,“我去拿碗。”

吴念则道,“我去拿蜡烛。”

两人两步做三步快步急忙跑去拿了东西回来。命行役先是接过了碗,往里灌了小半碗的清水,而后才让梁母滴了一滴血进去。接着,命行役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用打火机点燃,把灰烬融入了水中,最后和血水搅匀混合。

弄完这一切,命行役抬头道,“我们去院子里,地方大。”

众人不解,但动作还是利索地跟着人到了院子外。

在院子中寻了个位置,命行役就把加了符纸的血水往地上撒去,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在地上画了几个圈,一看就是一个阵法。

阵法画好,命行役接过了吴念手中梁宗宗用过的蜡烛,把笔搁在了圈与圈的中心。之后他不知道念了什么,那只原本躺在地上的蜡烛竟颤巍巍地立了起来!并且还自燃了!

梁家人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看着这一幕,还是被惊讶到了。

大师不愧是大师!

那支蜡烛一柱擎天后,命行役念道,“帮我指个方向。”

随着命行役话音一落,阵法中的蜡烛顿时熄灭,接着突然啪的一声,往某个方向落了下去。

梁父紧张道,“大师,这是不是说我儿子正在东南方向?”

“是。”

命行役把蜡烛捡了起来,然后用手轻轻盖住了蜡烛头,再松手,那蜡烛头内竟飘出了一阵绵延不绝的灰烟!这灰烟浓而不烈,没有一点挥散迹象,并朝着某个方向逡巡,神奇无比!

命行役把蜡烛递过去,“你拿着这只蜡烛,一直往东南的方向去,当蜡烛上的烟没了,就说明你儿子在附近,你往那一带认真搜寻就行。其余的,等把人找回来再说。”

“明白。”梁父牢牢地抓着蜡烛,一脸怕它掉了的紧张模样。

梁父和梁大哥一块去找梁宗宗了,梁母留在吴家等消息。

有命行役的帮助,找到梁宗宗的几率非常大,但一直没见着人,梁母是怎么都无法安定下来。坐也坐不住,一直绕着大厅走,时不时看向大门外面。方清兰看着好友如此,也跟着着急,吴文胜看着镇定,其实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水。

屋内的人,或许就吴蔚和命行役最淡定了,命行役是知道自己出不了错,而吴蔚则完全是信任命行役的能力。

在屋里大约等了三个多小时,等得都要望眼欲穿了,梁家的车才终于徐徐从外面柿了回来。

梁母见到车子,人就着急地跑了出去。等众人来到门口,桃之夭夭的梁宗宗已经被保镖从车上押了出来。

“梁宗宗”还想跑,但是梁父早防他了,手铐脚铐绳索全用上,还是特别坚硬用料结实那种。别说跑,他连动都动不了,去哪都只能让人扛着。当然,他要想跑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只要从梁宗宗的身上出来就行,不过他真出来了,梁家人还得感谢他。

占了梁宗宗身体的恶鬼,现在就是憋屈加憋屈。

跑吧这么好的身体舍不得,梁家即使知道自己占了他儿子的身体,但就是看在这身体份上,怎么着也不会让他饿着,或许还得供着他怕做出点啥伤害了原身。不跑吧,这五花大绑的也难受。

就在“梁宗宗”思考着怎么两全其美时,他瞥见了从屋里出来的命行役。见到命行役,他就看出对方是他非常讨厌的玄学大师了!

这时候他还有啥不懂,梁家能找到他,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分明就是又找了个天师来抓他!

梁宗宗体内的恶鬼翻了翻白眼,瞧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啥能耐。梁家真是贼心不死,之前都请了抓鬼的和尚或道士来对付他,那些人嘴上吹得多厉害,时至今日自己不是还逍遥法外,今天这小天师肯定也奈何不了他!

恶鬼哧地笑出声,完全不惧命行役,甚至还在思考着怎么把梁家请来的这位天师揍了,好彰显自己的威风!

命行役走到“梁宗宗”面前,一脸嫌弃,“就他?”

梁父满怀希翼,“大师,能对付不?”

命行役颔首,没有回答梁父的问题,而是上手拍了三下“梁宗宗”的脑袋,然后在对方迷迷瞪瞪的时候,对着胸口虚无地一抓,就见一抹黑影从梁宗宗的身体内被揪了出来。

众人:……

恶鬼:……

这发展太迅速,他们有点跟不上。

梁父踟蹰:“大佬不,大师,就这样?”

恶鬼就这样被揪出来了?什么桃木剑,符纸不需要用上吗?三秒的真男人?

恶鬼: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就被揪出来了?他都没准备好啊,怎么就完事而儿了呢!瑟瑟发抖.JPG

诧异了两分钟,众人回神。梁母看着被抽出恶鬼后就晕过去的梁宗宗,担心道,“我儿子没事吧?”

命行役道,“梁宗宗的魂魄没在身体里。”

“什么?”梁家人大惊,“我儿子魂魄不在这里,那会在哪里?”

“之前听吴念说过,梁宗宗有个举着阳伞的西洋娃娃,他的魂魄应该就在里面了。”命行役想了想说。

梁大哥立刻道,“我回家里拿来。”

梁母红着眼圈,“我可怜的孩子。”

梁父问命行役,“大师,宗宗的魂魄还能换回来吗?”

命行役:“可以。”

梁家人松了口气,命行役提着恶鬼的脖子道,“我们先进去屋里等梁大哥回来。”

说完抬脚走人,恶鬼被可怜兮兮地拖拽着走,一路上,双腿不是磕着柱子,就是脑袋磕着门,跟着背后走的众人莫名都觉得它有些可怜了。

进了屋内,命行役直接把恶鬼摔在了地上,摔得恶鬼眼冒金星,分不清东西南北。

吴蔚体贴地给命行役递上了纸巾,命行役擦了擦手,问梁家人,“梁大哥应该还要几分钟才能过来,恶鬼就在这里,你们可以先发泄发泄。”

恶鬼:“?”

吴念小声道,“发泄?那我能不能揍他一顿?”

命行役颔首,替某鬼答应,“可以。”

恶鬼:“!!!”

恶鬼想反抗,但是一抬眼就对上命行役凉凉的目光,不知咋地,突然一阵恶寒,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想动都动不了。

有命行役在,吴念根本不怕恶鬼伤害他。他撸起袖子,上去就直接按着恶鬼暴揍了起来。

梁家人瞅见了,原本有些下不去手,但看吴念揍得那么欢恶鬼还不反抗,他们个个跟打了鸡血般也加入了战火。就连一贯斯文克制的梁母,也偷偷在背地里踹了恶鬼好几脚。

恶鬼被揍得只能乱嚎,“我是有苦衷的,别打了,别打了,我也是个可怜人,我也不想占了你们家儿子的身体的。我有苦衷,我真的有苦衷……”

众人揍上瘾了,根本没听见他说话。

恶鬼继续哀叫:“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我都说我有苦衷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揍我!痛痛痛,救命,救命啊。我错了,我给你们道歉,别打我……”

揍了个爽,众人才停下了手。恶鬼此时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瘫倒在地爬不起来。

命行役用脚踢了踢恶鬼,“说吧,你为什么会盯上梁宗宗。”

恶鬼抽噎道,“意外,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恶鬼叫鲁伟,三十多岁时就死了,死了有十来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阴差来接自己,成鬼后有记忆起,他就寄居在一个陶俑里,后来辗转反侧莫名就到了梁宗宗手上。

梁宗宗因为喜欢灵异探险,也会收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恶鬼藏身的陶瓷要是长得古怪特别些,被梁宗宗买下的可能性真不小……

要是梁宗宗现在在这里,梁家人都想把他手剁了,收集啥不好,收集这种东西,看看,惹祸上身了吧!

鲁伟被梁宗宗带回家,初时也没想过上梁宗宗的身。

日子一天天地过,鬼生始终没有人生来得快乐,而梁宗宗的生活更是让人羡慕,父母疼爱,家境优越,一个月的零花钱能顶别人几个月的工资。

慢慢地,鲁伟心中初始的羡慕逐渐扭曲成了见不得人的嫉妒。

而让鲁伟做出上人身这个决定,还得归咎于梁宗宗。

梁宗宗把陶俑带回家后,当做宝贝看了两天,就随手搁在了桌边,又了些天,他有了新欢。有新欢就算了,不是最令鲁伟生气的,最令人气愤的是梁宗宗竟然嫌弃陶俑丑,把陶俑扔在了垃圾桶!

鲁伟在陶俑身上,陶俑就相当于他的身体,他哪受得了这委屈?加上梁宗宗一副小少爷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之前的嫉妒不满立时涌上了心头,他开始产生了怨恨。

他曾经也是人,他生前活得那般苦,累死累活还吃不饱饭。而梁宗宗呢,就因为生在一个优越的家庭里,不愁吃不愁穿,以后工作都不用投简历,直接就能进自家公司当太子爷。

凭什么呢?

原本鲁伟是出不了陶俑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那晚恨意太浓,他发现自己能脱离陶俑出来了!他出来时,梁宗宗恰巧在睡觉,鲁伟看着他人事不知的天真模样,一气之下就扑了过去,意外占了梁宗宗的身体。

至于梁宗宗的魂魄则被挤了出来。

鲁伟没想到还能上身,原本只想教训教训他,这上身只当天意,高兴了许久。至于梁宗宗,为了不让对方把身体抢回去,他一念之差,就把对方塞进了陶俑里。后来陶俑被他不小心摔破,梁宗宗的魂魄就被他转移到了西洋娃娃上。

说起西洋娃娃,还是那天佣人收拾屋子,把东西翻出来,问他怎么处理,他才顺手拿过来用的。

占了梁宗宗的身体,恶鬼开始还有些忌惮,怕被人发现,但上了身后他靠着梁家少爷的身份在外面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生活实在太令人欲罢不能,最后就产生了鸠占鹊巢的想法,想取而代之自己做梁宗宗。

他呢也是心大,以为自己在陶俑里看了梁宗宗几天的生活就了解了对方的脾性,能假装对方。起先他也的确是成功了,不过那更多是因为他初时的谨言慎行才能瞒天过海。但是后头他一个高兴,人设没崩住,还有对梁宗宗的不够了解,都让他漏出了马脚,很快被所有人识破。

鲁伟哭得稀里哗啦,“我太久没当人了,就有点开心过头。原本开心完我就想把身体还回去,可是谁叫他们梁家还请了道士和尚,我怕自己被收,就赶紧跑了。这真不怪我,换你们当了鬼,吃不了东西还没个说话的人,你们也会闷出事来,肯定也会和我一样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想过害人,爽完我肯定就离开的,我发誓。”

命行役听完只在心里呵呵了两声,骗谁呢?

吴念之前看到鲁伟拿针扎被塞进西洋娃娃里的梁宗宗难道是假的?兜里鼓鼓囊囊的钱也是别人硬塞的?跑路不说还卷人家梁家钱,这是打算占了人身体就逍遥法外吧!要是没有道士和尚过来,他真的会把身体还回去?尝过了甜头他舍得?三岁小孩都不信这一套。

自己过得辛苦为什么别人也得跟你一样,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仇富,人家爹妈给的出身,羡慕可以,嫉妒就没必要。自己不努力,嫉妒别人的生活有什么用?

反正不管鲁伟有什么心里路程,擅自把活人身体占为已有就够令人厌恶。

吴家人和梁家人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好听但实则用心险恶的话没听过?鲁伟的话,他们也是半点不信,对方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鲁伟见他们的表情,心有点着急,“你们看,我要是想害梁宗宗,怎么还把梁宗宗放在一个洋娃娃里,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命行役冷笑,“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不是不想杀了梁宗宗,而是你杀不了。”

“用人的办法杀只有魂魄的梁宗宗你不会,也怕找玄学中人会被梁家知道,同时也怕自己的身份被看出。用鬼的方法就得从梁宗宗的身体上出来,你舍不得,也怕出现意外回不到梁宗宗的身体内。况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要更好地伪装梁宗宗,你就得让正主告诉自己,他的生活习性,人际关系,旧时经历等等,不然迟早有一天你都会暴露。”

命行役一脚踩在恶鬼的肚子上,恶鬼痛得哇哇直叫,“梁宗宗这具身体模样不错,还是梁家的小少爷,有钱又有势,你很难找到第二个代替,你当然得留着梁宗宗。只是你太贪,太急,自己都没想到暴露那么快,这一手准备都没来得及用上。”

之前他拿针扎住在西洋娃娃里的梁宗宗,很可能就是对方意识到自己被梁家人被吴念怀疑了,正在逼迫梁宗宗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好让他装得更好。

恶鬼:这大佬到底何方神圣!

恶鬼没想到命行役把自己的心思摸得那么透彻,有种自己说什么都会被看穿的感觉,此时看着命行役他更加害怕了,完全忘了之前在门口还信誓旦旦想暴揍天师的豪言壮语。

“你这只恶鬼竟然还想杀我们宗宗?”梁母气得不行,仪态都不要了,脱了高跟鞋就上去捶打恶鬼。

梁父看着嗷嗷大叫的恶鬼,愤怒不已,“大师,这种恶鬼决不能放过,以后也不知道还会害什么人!”

命行役龇牙一笑,“当然,想害人就要做好被惩罚的后果。”

恶鬼见到他的笑,瞬间后背一阵发凉。

“妈,爸。”

这时候,回去拿西洋娃娃的梁大哥终于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把手中的娃娃递给命行役,“大师,我把弟弟拿来了。”

“宗宗!”

梁母梁父赶忙迎了过来,梁母想碰梁宗宗又怕伤害了他,小心翼翼得让人想哭。

这么一声宗宗,西洋娃娃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委屈巴巴,可怜得不行的小表情。要是梁宗宗能说话,这会儿肯定跟着就喊了声爸和妈,接着大哭起来。

实在太委屈了,太害怕了,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梁宗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你们有什么话不如等我把梁宗宗的魂魄归回原位再说吧。”命行役看着梁父梁母,无奈地打断了他们欢聚的时光。

梁母抹掉眼泪,“对,对,大师,麻烦你了。”

“不是什么大事。”说着,命行役用着在院子时把恶鬼从梁宗宗身上抓出来的同样手法,在西洋娃娃面前虚空一抓,就一点点地扒拉出了梁宗宗半透明的魂体,然后在梁宗宗还迷迷糊糊的刹那,又一把把对方给塞回了旁边的人身内。

众人在旁边看得连眼睛都忘了眨,等看见命行役似乎好了后,梁母才着急问道,“大师,我家宗宗怎么样了?”

命行役:“没事了,等几分钟他就能醒过来。”

梁家人一听,立马安心了。

而就在众人都关注着梁宗宗的情况时,一直安静趴在地上装死的鲁伟悄咪咪地往他们的方向瞥了两眼,见没人注意自己,他眼睛一转,立刻爬起了身就要往门口冲去。

在鲁伟的双脚就要跨出门槛时,一道金光从面前亮起,等他再次睁眼,他已经被弹回了屋内。

鲁伟懵了,抬头往门口看去,才发现命行役这个奸诈的天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往门上贴了一张符!那道金光就是门上符纸射出来的!

“还跑吗?”命行役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鲁伟回头,就撞上了命行役一脸“我早就看透你”的嘴脸。

他恨啊!

吴蔚默默给命行役竖起了大拇指,命行役看见了,笑吟吟地收下了他的表扬。

小五一脚踹在鲁伟身上,把他又给整趴在了地上,“让你跑,让你跑,做了坏事还想跑?谁给你的勇气?”

鲁伟欲哭无泪,明明是鬼,但却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揍吐出来了。

命行役看也不看他,回头问梁家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梁父和梁母互相看了眼,最终梁父开口道,“大师,你来安排吧,我们也拿不定主意。”

“成。”

命行役欣然应允,转身回去把趴在地上的鲁伟揪了起来,然后像是揉面团一样,把对方给揉成了团。接着随手从花盆里抽出一块石头,就把他给塞了进去,塞完还用手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写完后,那几个字忽而一闪,连带着水渍都消失不见了。

做完一切,只听鲁伟惊慌无比的声音响起。

“卧槽!狗天师,你做了什么?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太吵了。”命行役略显嫌弃地又用水在石头上面画了两笔,这下鲁伟的声音完全听不见了。

梁吴二家人看着他的操作,满脸疑惑。

命行役把石头递给了梁大哥,梁大哥懵逼地接过。

命行役道,“你们应该还不解恨吧?现在鲁伟被我封印在了石头上,你们可以找个大佛寺,丢他在那里,让他听个七七四十九天的佛经,他会像孙悟空听唐僧念经一样的难受。等他听完,再让寺里的主持把他超度就行。”

众人听完,心里只有两个字。

妙啊!

鲁伟虽然不能说话,但还能听,听到命行役的安排,想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要不要这么狠!!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在阳间受完苦,还得去地府还清罪孽,未来的日子啊,不是一般惨。

这会,梁宗宗也悠悠转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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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的经历对梁宗宗来说简直就是噩梦,经过这事,都不用吴念提醒了,他直接戒掉了收集古怪手办和灵异探险的爱好,学着吴念安安分分了起来。

不过安分了没两天,梁宗宗在吴念的家里,又神秘兮兮地说起了他最近发现的怪事。

“你说我们班主任程娟不对劲?”吴念抱着薯片都忘了吃了。

梁宗宗抱着抱枕扬声说,“你难道不觉得她这两天很古怪吗!”

命行役还没回江城,此时正和吴蔚坐在一边下棋。他听了梁宗宗的话,顺口问了句,“你们老师哪里古怪了?”

梁宗宗丢掉抱枕,往前倾身,压着嗓子说道,“她最近的脸特别白,有天我特意拿了作业去问她,仔细瞧过了,也没有涂粉底。然后就是吴念没发现她脾气暴躁了很多吗?以前虽然也挺严肃的,但也不像现在一样为了丁点东西就喷我们。她才三十多岁,也没到更年期吧?我怀疑,她跟我一样,换人了!”

吴念噗嗤笑出了声,“我觉得程娟老师还是我们认识那个,宗宗你想太多了。”

“我不相信。”梁宗宗哀嚎地往后躺倒在了沙发上,“她肯定有问题!”

吴念无语:“你之前被鬼上身可能不知道,程老师前段时间刚生了场大病,我还去医院探望过她,大概是病了脸色才会那么苍白。至于脾气,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人就比较容易生气吧。”

梁宗宗翻身坐了回来,“真的是这样吗……”

吴念往他怀里塞了一包薯片,“你就是想太多了,我没觉得程老师哪里变了,性格还是老样子。”

“行吧,可能是我多心了。”梁宗宗摊手,无奈地接受了事实。

命行役还以为能听到些什么东西,没想到只是些“童言童语”,摇了摇头,专心和吴蔚继续下棋了。

而好巧不巧,在梁宗宗说完程娟的事,在命行役回了江城没几天,程娟被发现死在了学校里。

程娟死的那天,她在学校批改作业批到了很晚,等她离开时,学校已经没有了人。她大概是劳累过度,在下楼梯时一个不慎摔了下去砸伤了脑袋,因长时间没被人发现,最后失血过多而亡,警方判定为意外死亡。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们班主任必不可能是意外死掉的,肯定是有人要害她!”

今天,梁宗宗又来了吴家,和吴念缩在房间里讨论最近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关于自己班主任死亡一事。

吴念做完一道题,才抬头看他,“警察不都说了吗?没有他杀的可能。程老师就是把自己弄得太累了,才会出事的。”

吴念对程娟这位班主任的死唏嘘不已,从未想过对方会死得那么突然。

梁宗宗唉声叹气,“吴念念啊,你怎么就是不信我的第六感呢,我真觉得程娟死的不简单。”说完,还拼命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让吴念能看到里面的真诚。

“……”

吴念被吵得也没法做作业,只好把作业推到一边,看他,“那你想怎么样?”

梁宗宗气势昂昂站起身,“当然是去把真相找出来!”

他的发小是不是忘了前几天受过的罪?这么兴奋闹哪样?

吴念不想去,但是梁宗宗一再哀求,软硬皆施,最终吴蔚还是被迫上了他所谓调查真相的车。

挑了个晚上,两人躲开保安,花费了些功夫终于摸到了程娟的办公室。吴念放风,梁宗宗翻找程娟的办公桌,只是翻了半天,一无所获。

吴念看着窗外扫过来的灯光,小声催道,“我们赶紧走吧,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再找找。”

梁宗宗不放弃,只是时间慢慢过去,一无所获就是一无所获。

梁宗宗无奈地把桌上的东西放回原位,转身和早就着急不耐的吴念出了办公室。只是踏出办公室那刻,梁宗宗疑惑地回过了头去。

吴念不知道梁宗宗在看什么,当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赶紧拉着人就往另一方向的楼梯跑了去。在他们离开后,一位拿着手电筒的保安出现在了走廊内。

出了学校,吴念才找到机会问梁宗宗,“你刚才回头傻看什么?我们差点被发现了。”

梁宗宗皱眉,“我出办公室时,有一瞬觉得身体怪冷的。”

吴念:“冷?”

梁宗宗组织语言,“那种冷怎么说呢,阴深深,阴冷冷的,就像……对,就像我之前对着鲁伟时,会有的那种奇怪的冷。”

吴念也跟着蹙起了眉头,“我怎么没感觉到?”

“我哪知道,我越发觉得这事不对劲了。”梁宗宗抱臂左转右转,突然一拍掌,“决定了,我们明天去找我爸。”

吴念:“啊?”

第二天,梁宗宗通过梁父的关系,曲折地拿到了程娟的检查报告和以往的病例史。程娟的身体没有问题,反而是精神出了问题。

梁宗宗:“我们班主任有臆想症?”

吴念看了眼时间,“是这一个月才检查出来的。”

“吴念,你看这里。”梁宗宗翻到一页,脸色郑重,“主治医生的批语,病人患有疑病性神经症,最近出现有人跟踪她,有人要害她的错觉。建议报过警,但是警方没有任何发现,精神过于焦虑,暴躁,伴有自我怀疑,确认病情较为严重。”

吴念眉头都挤到了一块,“所以这才是她最近脾气很不好的原因吗?”

“吴念,这不是重点。”梁宗宗把资料合起来,眼眸中闪烁着光,“跟踪啊,老师觉得有人跟踪她!”

吴念狐疑道,“你不会以为真有人跟踪老师吧?医生不是说了吗,这只是老师的臆想症,假的。”

梁宗宗坚定说,“我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班主任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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