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没有回答龙四海,离开褚家庄。
梅若雪回到家里,就见一陌生男子站在院子里。
曲子凌看到梅若雪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梅若雪转身进屋,见到曲夫人才知道外面站着的是谁。
“若雪姑娘,你可真是神了,昨日夫君就要来,因家里事忙才耽搁了,今日一大早我们便过来了。”曲夫人眼角眉梢都是崇拜之色。
梅若雪收拾心情,点头:“好,请曲夫人把人带进来吧。”
落座之后,没有寒暄,梅若雪拿出一方帕子搭在曲子凌的手腕上,仔细诊脉。
良久说:“另一只手。”
曲子凌依言照做。
梅若雪再次诊脉后,收回手:“年少时候落水受寒,曾也用过极寒的药物,先后顺序应该是先落水,再用药,伤及肺腑五脏,身体畏热惧寒,身上常酸软无力,力不从心之事不少。”
曲子凌暗暗吃惊,倒也坦诚:“确实如此,八岁的时候落水过,至于用过极寒的药物倒不清楚了,畏热惧寒,酸软无力也有,力不从心,咳咳,一直都如此。”
梅若雪面不改色,反倒是曲夫人脸红的要滴下血来。
曲子凌也觉得尴尬,只能低了头。
梅若雪拿了纸笔打算写方子,可一想到自己那字,脑仁儿就疼。
“我来。”平安从外面进来,径自来到梅若雪身边接过去纸笔,落座后说:“药名。”
“肉苁蓉三钱,二十年以上的白参五钱,制附片二钱……。”梅若雪报着药材名,看平安的那一手漂亮的行书,真真是被折服了。
最后一味药材写完,平安放下笔,把药方递给梅若雪检查。
梅若雪检查后确认无误,才说:“去回春堂抓药才行,因我这方子在别处可能会被认为是虎狼之药,怕不敢给拿,曲夫人,您夫君的身体寒伤太重,需要仔细调理,并且服药期间不要同房,免得得不偿失。”
曲夫人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声音都细弱蚊蝇一般:“记下了。”
“再写一张。”梅若雪对平安说。
平安准备好,梅若雪又开了一张药浴的方子递给曲夫人:“每晚都要看着您夫君泡到浑身冒汗,什么时候汗水是热的了,再来找我。”
“这就可以了?”曲夫人接过去药方,问。
梅若雪笑了:“不然呢?回去好好调理,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应该就可以了,在这期间,切记不要动怒,也绝不可同房。”
曲夫人恨不得撒腿就跑,一共才说了几句话啊,怎么句句都离不开不可同房?真是尴尬的不行。
梅若雪笑眯眯的送夫妻二人出门。
回头,平安嘴角带着几分笑意,问道:“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嘱咐人家夫妻床笫之事?”
梅若雪笑出声来:“因为我看得出他们夫妻啊,伉俪情深的很呐。”
“怎么看出来的?”平安好奇了。
梅若雪撇嘴儿:“不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比如年少因家族没落而下落不明的少年,亦或是江湖传闻的玉面阎王,再就是,平安,你可能叫苏易安哦。”
平安笑容不变:“这三个人有什么好?我倒愿意告诉你,我是梅家赘婿。”
“哦。”梅若雪感觉自己身上微微发麻,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往回走:“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实在是个怕麻烦的人。”
“刚好我最不怕麻烦,麻烦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平安跟上来,轻声说。
“你就不能要点儿脸?”不和谐的声音和落在两个人中间的程子良,打破了原本暖融融的气氛。
梅若雪抬手捂脸。
平安的脸可都黑下来了。
程子良冷哼一声:“趁我不在,就想要骗若雪吗?你入赘有什么好?若雪,我入赘才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你信不信?”
梅若雪的脸也黑了:“看样子飞来飞去很轻松,病好利索了吧?”
“没有。”程子良立刻服软:“药按时吃,人就有些精神折腾了,这都是若雪的功劳。”
“少贫嘴了。”梅若雪问:“那河道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程子良就骄傲的要翘尾巴了:“自然是马到功成,说来还真是老天都帮忙,鹰嘴崖下面的哪一条沟壑以前就是河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干涸了,如今能引流入山,是大好事。”
梅若雪看看平安,平安微微点头。
果然,人间百年,极有可能就是一场沧海桑田啊,那个山洞所在的位置也印证了程子良的话。
“我得好好琢磨一下了。”梅若雪丢下两个人进屋去,找出来人参种子。
如今是六月份,种植人参最好的月份分别是每年的三四月份,最晚到五月份育苗播种,或者是秋天十月份左右,人参种子成熟后,采摘下来就播种也行。
六月,完美的错过了种植人参的季节,不过让梅若雪开心的是找到了种植人参最好的地方。
最适宜人参生长的温度是十五到二十五度,那山洞里的温度最合适不过了,只要土壤也合适的话,开垦成人参田绝无问题,隐蔽性足够,不怕被人偷了。
梅若雪觉得该着机会再进山去,要是运气好遇到小人参也可以在九月下旬移栽到山洞里去。
种植人参是长线投资,收益不可估量啊。
梅若雪屋里想着怎么赚银子,外面程子良都要气炸了,指着平安的鼻子尖:“你拿什么和我比?今天我就把话撂这!我娶定了!”
“你可以现在进去问问,她愿意吗?”平安拨开程子良的手,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字一顿说道:“梅家赘婿,你做不起。”
哎哟,程子良这暴脾气就压不住了,抬手出招。
平安闪开后冷哼一声:“你动不动就要拳脚上见本事,你觉得若雪的母亲敢把女儿交给你吗?”
程子良收住攻势,差点儿没摔倒,恶狠狠的盯着平安:“你阴险!”
“还好。”平安到池塘旁边伸手拿过来个木桶,扬手扔向程子良:“走吧,去龙梁河里捕鱼。”
程子良一瞬了然,提着木桶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