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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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从哥伦比亚大剧院回到公寓后,一连两天都没有出门,这让温思提姑妈很奇怪。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原因了,因为克尔先生来拜访了。虽然玛丽表现的很平静,根本看不出她和艾米丽失踪有任何关联,她甚至还给了克尔先生一些很委婉的建议,说他因为一些自己的失误弄丢了自己的亲妹妹之类的话,弄得克尔先生很狼狈地走了。

他走后,温思提姑妈脸色难看极了。她呵斥道:“你胆子太大了,这种事情你也敢参与。不用和我狡辩,你做的事情瞒不过我!现在,你给你收拾东西,滚回塔特罗!”姑妈真的生气了,她没有料到这孩子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帮着一位女孩子私奔。其中要是有了一丝差错,她自己的名誉也会受到损失。

玛丽低着头,不敢在姑妈盛怒之下说话。温思提夫人让女仆给她收拾东西,“你和艾米丽是好友没错,但是你不能这么任性。你能保证什么?说罢,他们去哪了?”

“我不能说。”玛丽诺诺道,“姑妈,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你不知道艾米丽快要活不下去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够了!玛丽。现在你给我进房间,给我好好反省!”

玛丽乖乖进了房间,女仆进进出出的帮着她收拾行李,一直等到晚上,姑妈让她出来吃饭,她平静道:“克尔先生不会善罢甘休,他已经报警,你先回塔特罗,这里有我来处理,三日后我也会回去。”

“可是明天我和舒码特先生还有个见面会,姑妈。”玛丽恳求道,抱住了温思提姑妈的膝头,头歪着,楚楚可怜,“我真的反省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我一定躲得远远的。克尔先生没有我的把柄,就算报警,也根本找不出我参与其中的证据,再说艾米丽说她安顿下来会写信给克尔先生的。我不想回塔特罗,姑妈。要是我现在回去了,我对嫁妆的支配权就没有了。”她的投资还没开始,就这样狼狈的回去。父母肯定不会再给她机会出来了。

温思提姑妈一向最疼爱她,见状叹息:“孩子,你可知就算没有证据,但是谣言也能毁了你。”她让玛丽起来,“我明天和你一起见舒码特先生。”

第二天,舒码特的采购计划已经开始,玛丽在律师见证下和他签订了合同,然后舒码特就要离开。姑妈和玛丽送他去火车站,两千英镑的机器采购,舒码特说下个月他共产要搬新地方,到时候希望玛丽去实地考察。

这辆火车是赶往曼切斯特,途径弥尔顿。

舒码特上了火车,玛丽和姑妈往回走。突然一个小伙子冲过来喊:“姑娘,美丽的姑娘,请等一等。”

玛丽一回头,一个热情洋溢的金发的小伙子嘴巴裂开大大的,“我是托马斯啊,我们在展览会上见到的。”他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真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你了。你比上次的更加美丽。我是托马斯,我来自美国,英国姑娘都像你这么美吗?”他手舞足蹈,兴奋的不行。

温思提姑妈皱眉,热情粗鲁的美国人她可不喜欢。她看着玛丽,玛丽似乎在回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哦,是你啊。”那个拿着照相机拼命拍的小伙子,“见到你很开心,谢谢你的赞美。祝你一路顺风。”

玛丽说完要走。

托马斯伸手要拦着,但又缩回来,“你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他突然拼命往回跑,温思提姑妈见他跑走,拉着玛丽快步上了马车,轻轻嗤笑一声:“呵,美国人。”

两人坐上马车,车夫行驶起来,玛丽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伙子的背影已经不见。可怜的托马斯等他拿到照片再赶回来时候,那个美丽的姑娘已经消失不见,他懊恼不已,“我还没有问她名字呢。”

垂头丧气地回到了火车,有很多照片摆在了桌子上,各种建筑、展览品、风景、人物都有。最上面的两张照片上的玛丽笑脸如花,眼眸灵动,有着高贵和野性的娇俏,比美国姑娘们多了一丝典雅和矜持。

一个身影坐在了他对面,一眼扫到了桌子上的照片,“咦?”

托马斯抬头,“嗨哥们,你也觉得这位姑娘很美丽吗?”他滔滔不绝起来,“我第一眼见到就迷上了。刚才我差点就问道她名字了,她就是我的缪斯女神。我本来想把照片送还给她的,可惜她走的太快了。这些照片我会好好珍藏。”托马斯要把照片收起来。

一只手按住了两张照片,桑顿问道:“你不知道她名字?那怎么来的这些照片?”

托马斯挠挠头,“万博会上拍的,我还有很多其他美丽姑娘的照片,你要欣赏一番吗?”他说着还是翻书包,一摞摞的照片。

“不用了。”桑顿停顿一下,又道:“这两张就很好。”

托马斯哦了一声,再次收拾起照片,“你也去曼切斯特吗?听说那边工业发达,有很多美丽的发明工厂和庞大的机器群,我是个摄影师,迫不及待地想领略一下与众不同的机械化世界。”

桑顿慢慢松手,最后突然道:“你这些照片我可以购买吗?”

托马斯一愣,“不用,你喜欢哪张,我可以送你。”他兴致勃勃道:“有人欣赏我拍的照片是我对我最大的赞赏。你喜欢风景片还是建筑片?”

桑顿咳嗽一声,脸色有些泛红,但还是指着托马斯正要装进书包的那一张玛丽回头的照片,“这张就不错。”

托马斯顿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哥们,你眼光贼好。”他竖起大拇指,抽出玛丽的照片给他,“我把我的缪斯女神分你一张,祝福你找到你的幸运女神。”

桑顿接过照片,匆匆扫了一眼,只觉得照片上的玛丽眼睛仿佛也在盯着他一样,急忙把照片夹在文件中,托马斯还在调侃,“在我们美国,如果碰到中意的姑娘,可是会死缠烂打,但在英国,好像这招不太灵。”他也意识到见了那个姑娘两次,都是抗拒和有距离感的。

桑顿不置可否。火车轰隆隆开动了,托马斯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依旧滔滔不绝,一直到桑顿下车,他还招着手喊道:“嗨哥们,下次我就停在弥尔顿,记得招呼我。”

而急着将玛丽送回塔特罗郡的温思提姑妈回到公寓后,却要招待三位不速之客。阿尔伯特和雷曼夫人及黛丝小姐来拜访。

阿尔伯特说有件事情要恳求温思提,他说凯瑟琳夫人希望他能够带着黛丝去德比郡做客,安妮小姐过生日,希望能有更多的朋友去祝贺。但他在学校要跟着一位教授做研究,无法抽出时间来,所以来恳求温思提能够带着雷曼夫人和黛丝小姐一同前往。

“这是巩固于格林家和德-包尔公爵家族友谊的好途径。”阿尔伯特说道,他还瞟了玛丽一眼,“如果玛丽堂妹也愿意去,那最好不过了。”

可惜玛丽宁愿无聊地盯着一盆花,也不愿意给在场的三个人一丝眼神。

黛丝小姐声音低低的,深怕说话惹人不喜的口吻道:“安妮给我来信说她无聊极了,说她在塔特罗郡过得很快活,很思念她的一些新朋友。她还提到达西先生已经处理好他家里的事情了,现在正在赶往她家,为她准备生日。”

温思提本来不耐烦听他们说这些,但是听她提到达西先生,不免多问了两句:“安妮小姐有没有说达西家里出了什么事?”当初急匆匆离开,让她撮合玛丽姻缘的目标失败。她不满又生气,但即使这样,她仍然对达西先生抱有很强烈的善意和好感,他和玛丽多么相配啊。

英俊、富有、出身高,有绅士品格的达西,和同样出身高贵、容貌美丽,嫁妆不菲的玛丽门户相当,势均力敌。两人婚后定能琴瑟和鸣,相得益彰。

“没有提到。”黛丝不好意思说,“只是希望我能快点赶过去。”

玛丽打了个哈欠,腹诽不已:那你就去好了,来这里说什么。她站起身,“姑妈,雷曼夫人,我有些累了。”

雷曼夫人道:“玛丽,你这身体要多加锻炼,你看你整天神情萎靡,嫁人后如何能扶持丈夫,操持家业。我们阿尔伯特和黛丝每日都会锻炼半小时,身体倍棒。黛丝这点就比你强,安妮小姐也经常来信夸她,说她哥哥就喜欢爱运动的姑娘。就连我饭后也要走一百步呢。这样你看我体态多美。”

自夸到极致了,玛丽扑哧一声笑出来。黛丝羞耻地脸都红如虾米,她拉了拉姨妈的衣袖,雷曼夫人毫不在意,“你看我们阿尔伯特,多么健壮,多少年轻姑娘喜爱他。”

阿尔伯特喊道:“姨妈。你该喝水了。”他把一杯茶递给雷曼夫人,并使眼色给黛丝,黛丝赶紧小声和她说起了安妮小姐生日礼物的事情。

这个时候女仆进来,小声在温思提耳边说了什么,温思提姑妈脸色变了。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下。”她大步走到门口。

玛丽疑惑地看着姑妈,姑妈那个眼神是让她也跟着一起去?

走出客厅,在偏厅小书房才知道为什么。

一位警察来了,玛丽心中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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