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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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迎他进来。桑顿先生踏入客厅,距上次来这里已经?过了有一?年多的时间,装饰看上去有些旧了。他大?致扫了一?眼便?坐下,女仆已经?段上茶来。

“范妮说看到你了,我便?来了。”他道。他看着玛丽,这个姑娘也坐在?他面前,身子微微往后仰着,目光落在?了茶杯上,她似乎在?听着他说话,又似乎漫不经?心的想着别的事,让人捉摸不透。从她的面容上看得出有见面的欣喜,并没?有被打扰的不愉快,这此刻的微妙的沉默使得桑顿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这个时候温思提来给他解围了,感谢他的来访,桑顿先生立即道:“这是请帖,希望你们后天能来参加我母亲举办的宴会。”

温思提接过请帖,桑顿先生见玛丽的目光也转移到请帖上,之后又带着好奇的声?音开口问:“是生日会吗?”

“不是生日会。我母亲每年都要?举办一?场宴会,邀请一?些人来参加,你可以?看成?是桑顿家族的传统。”桑顿先生解释道:“去年因为罢工的缘故取消了,今年一?切顺利,母亲和范妮又要?举办。”

“不好意思冒昧来,希望没?有耽误您。”他对温思提道,然后目光几乎围绕着玛丽转,温思提姑妈看出来了,便?替玛丽答应一?定?会去参加的,但这个时候史迪威博士带着威斯汀回来了。两人互相介绍,桑顿先生看到威斯汀先生本能觉察到一?丝威胁,他对玛丽告辞:“格林小姐,期待你的到来。”

回去后桑顿太太抱怨他回来很晚,搞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亲自去送请帖。“找个仆人送一?样的,约翰,你为什么要?亲自跑一?趟,格林小姐对于我们的生意没?有帮助。”

桑顿先生没?有多说,转了话题问晚会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是否请帖都已经?发出去。有没?有不能到场的人,桑顿太太说她邀请了几个适龄小姐来,观察着桑顿的表情?。儿子年纪不小了,但是仍旧没?有结婚的打算。桑顿太太虽然觉得自己是儿子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但是早就知道他生命中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出现,那个才是真正?陪他一?辈子的姑娘。

“好好把握,约翰。”桑顿太太说,女儿范妮已经?找到了归宿,就差儿子结婚了。

……

桑顿太太的晚会举办的很成?功,玛丽和温思提夫人虽然认识没?有几个人,但是经?过介绍也认识两位夫人和小姐,并且约定?有空一?起喝下午茶。

男宾那里谈论着议会选举,玛丽对这不感兴趣,只是好奇地听了一?会儿,然后他们又谈到棉花产地的运动,还有一?些产品出口销量的消息。玛丽这个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桑顿先生看到她的目光发亮,走?过来,“我去过你投资的那家机械厂,很棒。”

“是舒码特先生很厉害,我一?窍不通。”对的,来这之后她的第二笔分红也该到了,她准备亲自去拿。

“你给我的小册子也很棒。”桑顿眼神带笑,“我用?它?救了一?个孩子。来,柯恩。”他对着一?个孩子招招手,介绍给玛丽,玛丽揉揉那个孩子的头。小孩子跑开,桑顿先生说他贪玩溺水被他用?册子上的方法救回来了,然后那册子被一?位医生发现后印刷了很多份。

玛丽很高兴,这推广力度很大?,不错不错,比她之前在?塔特罗空口无凭的普及好多了。桑顿见她的笑容,沉着的心陡然放下,笑容轻松下来地和她说起了博览会的事情?。还问她会不会去巴黎。因为最新一?届博览会在?法国巴黎举办,下个月会开办。他听说那边会展览很多来自东方的丝绸制品。

玛丽表示有兴趣但是恐怕家里人会不同?意,又提起最近的投资。刚才范妮和她说有笔投资机会,问她要?不要?一?起,说是她老公主导的。玛丽看她很狂热的样子,不敢一?口答应,问了桑顿。桑顿说他不喜欢这些投资生意,但是如果玛丽想要?加入,可以?帮她引荐一?些人。

玛丽很奇怪,“抱歉,我能问为什么吗?”

“我的父亲因为投资失败自杀了。”桑顿淡淡道:“我发誓不碰这些东西。”

“对不起。”玛丽道歉:“是我唐突了。”

玛丽才想起来问:“现在?工人们都带口罩工作了吗?”

“能否给我看一?下那个口罩?”

“稍等。”桑顿上楼,很快就下来了,拿过了一?个口罩,玛丽摆弄着,这个和现代口罩不一?样,里面没?有夹层,她试着戴上去发现很闷,“这样工人们很辛苦。”

“有许多人不愿意戴上去。”桑顿夫人来了,“他们认为这样做影响工作。”她的语气带着冷淡和质疑,“我说约翰为什么要?强制工人们戴上这个?格林小姐想的这个点子真的会保护她们的健康吗?看上去有点玩笑意思。”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玛丽拿着这个口罩也不能确定?,这是个半成?品,但可以?肯定?的是防护肯定?比不防护要?强的多。

“格林小姐很自信。”桑顿夫人打量着她,又对桑顿道:“艾琳小姐,你打招呼了吗?”

他们母子俩打了眉眼官司。没?多久温思提姑妈就过来喊她去和年轻人跳舞。音乐响起来,威斯汀也过来邀请她跳舞。桑顿先生也邀请她,玛丽对着桑顿先生伸出了手,他们步入舞池。

玛丽看到桑顿夫人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生怕别人抢走?她的儿子。她心里好笑起来,刚才看到桑顿夫人那轻蔑又质疑的表情?,让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桑顿先生的邀请。之后又觉得自己赌气没?道理。所以?一?曲结束后她便?和温思提跳了起来,之后就一?直跟着姑妈应酬。

晚会结束后范妮吐槽:“为什么这么多人打听玛丽?难道结了婚的姑娘就没?人关注了吗?”

没?人应答。

“她是个任性?的人,而且为什么她还不结婚?”范妮道:“我很好奇,玛丽又不难看,听说嫁妆也多,难道没?人向她求婚吗?她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她结婚与否与你何干。”桑顿道:“你不如关心明天你的丈夫能不能按时到场。”

范妮气呼呼的,“为什么我能提玛丽,妈妈你看看哥哥,这个家我不能说话了吗?”

桑顿先生去了书房,关上了门,阻隔了范妮的唠唠叨叨的闲言碎语。没?多久,母亲敲门,给他端了点心进来,看到了工厂一?些文件,“这批机器维修保养花费很高,你还要?坚持抽出一?些资金资助那个研究吗?”

桑顿先生点头:“这个机器如果成?功可以?减少人工成?本。”

“也许失业后,他们又要?闹罢工。你将杰恩开除,他一?直嚷着要?见你。他说孩子已经?挨饿两天了,我给了他一?些面包,约翰,也许……”

“他吸烟被我抓住两次,绝对不能姑息。”桑顿先生眉头皱起来,带着严肃和不容置疑的态度对母亲道:“我不会允许他再次出现在?我的工厂。戈尔曼工厂的悲剧一?次就够了。”戈尔曼工厂五年前因为工人吸烟引起了火灾,损失惨重。

“你误会了,约翰,我并不是同?情?他想要?他回来,我的意思是可以?让他的孩子过来,他说他有一?个大?儿子,十三岁了。”

桑顿先生沉思:“或许我明天可以?见见他。”

桑顿太太看到他书桌旁边的一?本书中夹杂着一?张照片,她眼中闪过犹豫和担忧,不赞同?的神色,最后还是开口问道:“约翰,你喜欢格林小姐?”

桑顿没?想到被母亲一?下子戳中了行事,呼吸急促起来,他想否认,但是却只能沉默。桑顿太太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这是默认了,她道:“你喜欢她什么,诚然她美丽高贵,但我认为她年纪小,身子娇弱,性?子捉摸不定?,生活作风奢侈,而且为人看上去有些冷漠。”桑顿夫人看着儿子的表情?,带着轻蔑的语气道:“我认为她并不适合你,南方姑娘仿佛易碎的花瓶,受不起风吹雨打。你觉得她会穿着粗糙的工作服帮着你巡视工厂吗?她是那种只会在?舞会上跳舞弹琴的漂亮花瓶,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贤内助。”

“也许她还认为和一?些商人交往有失体面,妈妈。”桑顿先生淡淡地反驳母亲,“你不必如此说格林小姐,她是位贵族小姐有着自己特定?的交际圈。”

“上帝,难道她还会拒绝你?”桑顿太太对自己的儿子抱有最大?的自信,“贵族,我承认她的父亲也许有些财产和地位,但是在?弥尔顿谁又能比得上你。约翰,你被她迷昏头了,竟然怀疑自己,在?弥尔顿想要?嫁给你的姑娘排成?队。”

“妈妈!”桑顿先生听到母亲这样说,急忙打断她,有些哭笑不得,“别这么吹捧,让人笑话。”他显得有些激动,目光炯炯的盯着母亲:“如果我求婚,格林小姐会拒绝吗?不,她一?定?会拒绝的。”如果她对自己也有好感,去年就不会离开的那么干脆。他借着范妮的名义给她写了一?封信,然而收到的回应也是淡淡的。他承认自己不够勇敢,承受不了被拒绝的痛苦,于是又说了句:“也许我该再等一?等。”

桑顿太太听到儿子这样说,竟然有些嫉妒,她深呼吸整理好了情?绪,“一?年没?有见到格林小姐了,晚会上我会仔细观察她的,也许她的确能配得上你,约翰。”桑顿太太出去了,看到范妮摆弄着针线,她突然要?求范妮明天和她一?起去格林家。她想要?再次看看那个姑娘,到底有何魔力。

而在?书房里的桑顿拿出了那张照片,冷峻的面容上闪过复杂的神情?,有喜悦,担忧,紧张,和不安。他是有机会的,回想昨晚的晚会,玛丽说她不会在?这里待很长时间,史迪威教?授离开,她也会跟着离开。而那个威斯汀一?直紧紧盯着他,偶尔找到独处时间,他也很快来打搅。桑顿经?过昨晚觉得他不是威胁,但惹人厌烦。

弥尔顿这个时候是盛夏,天气闷热,他打开窗户,静悄悄的,没?有风也没?有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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