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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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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片部门、宣发部门、以导演和演员为?组成部分的?主创团队亲临现场,首映式宛如?场大型“派对”,为?电影的?全国公映摇旗助威。

按照惯例先观影。

加了背景音乐的?镜头,将节奏拖得更加慢慢悠悠,光线忽明忽暗的?,细致的?画面?里,人物?置于晴天阴天之下生?活,再平凡不过。

怼脸的?特?写,春蕊眉眼清淡、神情冷漠;严文征眉头紧锁,拢着愁绪;全德泽面?庞黝黑、表情严肃;宋芳琴皱纹满面?、笑着迎来送往……

所有演员对自己角色的?把控细腻到位,流露出的?感情克制扎实?。

片尾停在了梁竹云逃出小城,其中还?穿插两秒的?闪回,是李庭辉迎面?与她擦肩而过,找钥匙打开照相馆的?门。

“这个情节安排……?”春蕊用手捂住嘴巴,凑近严文征,低声与他说话。

“隐喻吧。”严文征把头歪过来,“有两组镜头都采取了这样的?处理方?法?。”

春蕊感慨:“剪辑的?力量真是强大。”

如此拼贴,可以让观众脑部更多的?细节和无法?传达的?情感。

严文征大胆断言:“咱们剪辑老?师要出名了。”

“我不是说丧气话。”春蕊忧心忡忡的?样子:“整体看下来,预感不太好。”

她话只说了三分,但严文征懂她的?意思:“电影就是这样,过于追求艺术性,必定会失去市场,我?早告诉过你,别对票房抱有高期待。”

春蕊问:“那赖导岂不是亏大了?”

严文征借着大荧幕的?光亮,觑她?眼,揶揄道:“怎么这么财迷呢,眼里只有钱。”

春蕊心里掂量着自己那点微薄的?片酬,愤愤然:“谈钱伤感情,不谈钱没感情。”

严文征手握成拳,抵住嘴巴,无声地笑了起来。

开始出字幕,影厅的?灯光陆续亮起,春蕊将视线从严文征的?脸上?移开,挺直腰板坐正。

令她吃惊的?是,结尾竟然还?有三个小彩蛋,第?个是严文征和全德泽在恻恻的?阴风中打太极拳的?场景,第二个是全德泽教春蕊静桩站的?场面?——春蕊扎马步,由于时间太长,稳不住了,敞开嗓门嚷嚷着“全老?师,我腿抖”,全德泽笑眯眯道“坚持”,春蕊表情憋屈,逗得影厅在座的?人哈哈直乐。

而第三个彩蛋,是春蕊杀青那天,心里万般舍不得,悄悄跑去梁竹云的?房间,书桌前落座,握笔洋洋洒洒写的?那?段心里话。

三百多字,屏幕推了?个大特?写。

她字迹娟秀,?字?句很容易辨认。

至于最?后??句话,给出了字幕。

【梁竹云,你找到李庭辉了吗?】

春蕊呆住,?时晃不回来神,她当时写下这段话,属于有感而发,却还?令有目的?——当作告别,以此让自己出戏。将纸留在那个房间,本以为?它会被当废纸扔掉,不曾想被谁发现,留了下来。

春蕊看向赖松林,赖松林感应到注视,扭头冲她笑了笑。

大荧幕收起,背景换成了“《听?见声音的?关系》首映典礼”。

主持人??介绍了现场来宾后?,带头感谢了出品人和出品公司,随之邀请?众主演上?台。

春蕊本想往旁边站,但被严文征托着腰,推到了中间。

台下黑压压坐着?群媒体记者,快门声咔咔地响,闪光灯闪个不停。

春蕊朝濮立焕的?座位望去,濮立焕正襟危坐,脸上?没有多余的?面?部表情,严肃地像?位来审查学生?作业的?老?师。

春蕊稍稍侧过身,与严文征嘀咕:“5排12座,是我爸。”

严文征垂着眼皮,记下,没立即往那边看去。

春蕊窃窃:“紧张吗?”

严文征淡淡地问:“紧张什么?”

春蕊叮嘱:“表现好点。”

严文征全然无所畏惧的?样子,反而说:“先管好自己吧。”

主持人高亢激昂的?声音在影厅回响,根据提前审核过的?采访大纲,他先让赖松林阐述了制作这部影片的?构想,赖松林长长?段发言后?,主持人将话题往春蕊和严文征身上?引:“春蕊在大荧幕前,算是?张新面?孔,但有了严老?师的?加盟,主演团队阵容堪称强大,想问?下导演,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将他们两个人搭配在?起?”

赖松林说:“选择春蕊,是因为?她试戏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股韧劲儿,挺符合梁竹云这个角色,至于严老?师,他完全是被我骗过来救场的?。”

“骗?”主持人反应极快,笑着道:“听?着其中似乎有?段曲折的?故事,能?麻烦严老?师帮忙解释?下,您上?当受骗的?过程吗?”

严文征举起话筒,答道:“不算骗,准确的?讲,赖导是?步步给我下套。刚开始找上?我,跟我聊剧本,聊创作团队,聊拍摄地,等我明显心动了,又向我哭穷,说剧组没钱,问我能?不能?少要点片酬,我给他打八五折,他讨价还?价,让我对半。许诺的?江南水景,到了出发进组那天,发现是个非常偏远的?小城镇。”

赖松林插话:“到了片场,不仅条件简陋,还?不让他吃饭。”

主持人:“电影里,确实?看到严老?师瘦了非常多,瘦身对您来说难吗?”

严文征沉着音色,道:“角色是病态的?瘦,所以只能?靠饿去贴合他的?外形,拍摄的?时候还?是冬天,非常冷,那样的?环境下忍受饥饿确实?是?件非常难挨的?事情。”

“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扛着。”全德泽爱护严文征,夸赞他毫不吝啬,“我记得有?次我们聚餐,大家都在吃吃喝喝,唯独他让服务员把他的?筷子收走了,全程只喝茶。”

“相当的?敬业,在此,由我代替影迷们向严老?师道?句辛苦了。”主持人小小总结,将注意力照顾到春蕊身上?:“春蕊老?师呢?你为?什么想演梁竹云这个角色?”

春蕊没有摆官腔,直白说:“我当时可选择的?比较少,?心想拍电影,得知剧组招演员就去了,很怕赖导看不上?我。”

她话音?落,宋霏羽在台下朗声为?她加油:“以后?的?选择就多了,师姐,你演得很好。”

春蕊笑得眉眼弯弯,接茬道:“宋霏羽是我师妹,怕我冷场,今天来给我当捧哏的?。”

玩笑话,当活跃气氛。

主持人又问:“第?次和严老?师合作感觉怎么样?严老?师在片场严肃吗?”

“老?实?讲。”春蕊顿了顿,“有点怕他。”

“哦?”主持人发现什么的?表情,刚要张嘴追问,春蕊忙打断了,补充:“但为?了不露怯,表面?上?虚张声势。”

“这个我作证。”赖松林有煽风点火之嫌,“才开拍那阵儿,春蕊整个人的?状态,颇像?只炸毛的?猫,会挠人,但好玩的?是,挠了人之后?,她知道主动道歉,积极改正,然后?下次再犯。”

“是吗?”主持人八卦道:“赖导,您被她挠过吗?”

“没有。”赖松林摇头,“不幸误伤的?只有严老?师。”

春蕊:“……”

说好了的?,与电影无关的?,不多提及。

她侧目,对上?严文征?双湖水似清澈无澜的?眼睛。

严文征帮她圆场:“主要是因为?我和春蕊初期的?交流比较多,观点碰撞,争执在所难免。”

春蕊道:“初期梁竹云这个人在我心里不清晰,严老?师用他的?方?法?帮了我很多。”

主持人“嗯”?声,点点头:“那你评价?下严老?师吧。”

他被赖松林带歪节奏,话题落点偏向博人眼球。

春蕊斟酌后?,想着既然承认了恋情,又与严文征同台,?些话题逃避不了,索性?颦?蹙落落大方?道:“专业、敬业这些我就不多赘述了,很难得他身上?有?份鲜活蓬勃的?生?命力,经历了很多,依然对生?活充满好奇和热爱。”

主持人问:“严老?师呢?怎么评价春蕊?”

严文征笑着说:“很勤奋,能?吃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拍摄期间,不管她有没有戏,每天都会到片场待着。”

主持人道:“春蕊称您为??声老?师,看得出来很尊重您,影片出来,您对她的?表演打几分?”

严文征保持得体的?微笑,亦不避讳不遮掩,道:“八十分吧,这部戏里她做到了?名演员的?基本,但仍有进步空间,未来无限可能?。”

即刻被彭凯吐槽了:“好官方?哦,你俩在商业互吹吗?”

惹来?阵哄堂的?笑声。

主持人也笑了,趁机瞄?眼台本,跳过春蕊和严文征,提问起了全德泽和宋芳琴。

两位是家长的?角色,承担着教育方?面?的?问题。

全德泽说:“我们?家是典型的?中国式家庭,父母与自己的?孩子完全没有沟通,父亲只?味地用强权压制女?儿的?想法?和意志。”

主持人:“那你能?理解最?后?女?儿离家出走的?决定吗?”

“我能?理解。”全德泽说:“但梁冬封不行,他们两口子太好面?儿,邻居的?两句闲言碎语就将他们吓得胆战心惊。”

主持人:“那你怎么看待梁竹云对李庭辉的?情感依赖?”

全德泽深思熟虑后?,充满智慧道:“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波频,用来与自己交流,与身边的?人交流,找到能?处于同?频道上?的?人,是非常难得的?,况且这个世界的?相爱本就是形态各异的?,很多不被理解,但不被我们理解的?人也好、事件也罢,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用浅薄愚陋的?观念去否定它。”

阅历丰富、心胸坦荡的?长者有极强的?共情能?力,会拐弯抹角地给予泥泞里挣扎着的?晚辈言语鼓励。

春蕊感受到了他的?暖意,与严文征相视?笑。

首映典礼进入到媒体访问环节时,除去与电影相关的?正常提问,围绕在俩人之间的?依旧是恋情。

但有位记者问的?很有水准:“女?主对男主的?感情是朦胧而隐晦的?,我想请问春蕊老?师,现实?生?活中,你喜欢这种晦涩不挑明的?情感吗?”

灯光投在春蕊平静的?眼底,为?她平添?丝熠熠生?辉的?神采,她干脆爽快地说:“当然不,喜欢?个人,?定是要想尽办法?的?,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然后?告诉他我喜欢他。”

记者问:“被拒绝怎么办?”

春蕊俏皮道:“我成功了。”

记者:“……”

最?后?献花合照环节,赖松林捧着?束麦子,说:“最?后?梁竹云离开的?那道光线,是自然光,那天拍摄的?时间为?早上?7点左右,刚好赶上?了日出,大概预示着?切的?不如意都会明朗起来。感谢媒体朋友的?支持,祝我们的?票房大卖!”

?散场,春蕊奔到濮立焕身边,高兴地说:“没想到您会来。”

濮立焕从座位上?起身,淡淡道:“我在饭桌上?答应你了。”

“行吧。”春蕊无所谓了,反正人都来了,目的?达到了,她厚脸皮问:“我表现的?怎么样?”

濮立焕答:“比我想象中的?好。”

“当您夸我了。”春蕊鼓着胆子,又问:“严老?师呢?他给您留下的?初印象还?可以吗?”

濮立焕说:“比你稳重。”

尽管知道,濮立焕是在客观评价,不是以老?丈人挑女?婿的?眼光打量他,但春蕊已经很满足了,解释?句:“是我没让严老?师来跟你打招呼的?,场合不合适,而且邀请你来也不是这个目的?。”

濮立焕板着脸,没吱声。

“您开车路上?慢点。”春蕊叮嘱:“我要去跑路演了。”

——

路演是?段晓行夜宿的?旅程,路演小分队需要在7天时间内,飞往“北上?广深重武成杭”八大票仓城市,参加各个影院安排的?映后?见面?会。

平均?天?飞,?座城市至少跑5家影城,?家影城里赶7到8个展映厅,每个展映厅分配半个小时的?时长。

卖力赚吆喝,就为?了拉拢影迷买票看这部电影。

少有时间吃饭,休息睡觉只能?趁着旅途周转间隙眯?会儿。

超强度工作,春蕊累得两眼冒金星,拽着严文征的?衣角,借力支撑。

“提醒你了,不要穿高跟鞋,非不听?。”啰嗦着,严文征从西装兜里摸出?块黑巧克力,剥开糖衣塞到她嘴里。

“好苦啊。”春蕊嚼吧两下,哭丧着脸,“我想吃汉堡。”

小婵听?见了,拉着孟颖跑到楼下给她买,等买回来了,春蕊?行人却被影院经理请到休息室签海报和明信片,没签完呢,又慌慌张张跟工作人员合影,紧接着补妆,端起笑脸进影厅……

真正吃上?,已是在深夜两点,赶赴令?班飞机的?大巴车上?。

车上?的?人歪倒?片,睡得昏昏沉沉。

春蕊捧着有严文征手掌那么大的?牛肉堡,?口?口嚼着。

严文征借着车顶阅读灯的??隅光亮,目不转睛看着她,问:“好吃吗?”

春蕊点点头,眉眼间难掩疲惫。

严文征不可置信道:“都凉了,好吃才怪。”

春蕊顾不得什么形象,嘟囔道:“好歹能?解馋!”

她全吃完了,严文征惊讶,调侃她:“以后?没戏拍了,可以去做吃播。”

春蕊将包装纸揉成?团,扔进面?前的?垃圾桶,用湿纸巾擦干净手指,趴在严文征腿上?,蜷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嚷嚷?句“我都这么拼命了,还?不给我戏拍,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几乎话音?落,合眼睡了过去。

车外,城市的?大道宽敞,灯光斑斓。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首映发布会一般是发布会后再观影,这里我把它改成了类似映后见面会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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