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潇潇于是一五一十,将皇后如何将药铫子借看护自己对机会,交给自己,告诉自己这个药铫子的来历是敏妃那里,提醒自己注意残药的事,都和卫靖说了。
卫靖听了,眉头越锁越紧:“看来皇后娘娘给公主这个药铫子,就是为了提醒四皇子的病症所在,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四皇子发病已经过了许多年,想必很多证据已经泯灭,敏妃娘娘在宫中多年的地位,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公主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于潇潇点点头说:“我知道,就凭这一个药铫子,证据太少了,父皇不可能相信,况且还在皇后娘娘大丧期间,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声张,只是卫太医,哥哥的毒能解吗?”
卫靖十分为难地说:“……公主,臣之前是没听过,也没见过这种毒物,导致四皇子的病误诊,师傅说,针对此药的解方他也不知道,不过他还说,在此菌的原产地,一定有民间土方救治误食者,因为此菌产地只有那一个,所以药房也不会传开。”
他想了想说:“臣想,既然知道了四皇子是中毒,并不是什么气血虚弱,臣会把定期的平安方子换成解毒方,虽然不是专门祛除紫毒伞之毒的,但多少也会有些功效,若想让四皇子完全恢复,恐怕要找人去一趟瓜州寻访紫毒伞的产地,找几个当地的山野郎中询问土方才好。”
于潇潇思索了好一会,对卫靖说:“卫太医,我明白了,这件事拜托你和刘太医一个字都不要对别人说,也不要对其他的太医说!”
卫靖点头答应,重新开了一张解毒的药房,交给墨香去抓药给于沢玥服下不提。
宣政殿内,气氛一片凝重,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捧着厚厚的一沓文书翻着,越翻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干脆把一本折子扔在了地下,恨道:“岂有此理!”
郭陵延在他面前笑嘻嘻的扎着手站着,看到皇帝发怒,他也只当没看见一样,说道:“皇上息怒,气坏了龙体不好。”
皇帝怒道:“多久了,瓜州的那些御史瞒了我多久了,岂有此理!”
郭陵延把奏折捡起来,慢悠悠地说:“皇上,奴才想他们守口如瓶也是有理由的。”
皇帝稍稍冷静了一点,冷笑道:“你说得对。有这么一个人坐在了节度使的位置,大权独揽,胡作非为,就算身为御史,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得不闭嘴了!”
郭陵延心中无语,去瓜州之前你怎么都不考虑我一下?
就不害怕我被暗害了,一去不回嘛?
我可谢谢你了!
郭陵延道:“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皇帝阴沉着脸一会,说:“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朕不得不亲自去一趟了,总不能闹到那边谋反了,朕才开始动作!”
郭陵延都有些懵了:“您准备微服私访吗?皇上,您三思啊,目前国家无储君,您去微服私访了,谁在朝中监国呢?”
这个问题倒难住了皇帝,他思考了一会问:“你觉得呢?”
皇帝一点也不担心郭陵延,他虽然不大守宫里的礼仪,但其实对争权夺利毫无兴趣,只关心自己所查的案件的真相。
大皇子也好,二皇子也罢,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他也不那么稀罕东厂掌印太监的位置,有朝一日若新君不再重用他,他只会潇洒告老,再也不回朝堂。
这也是皇帝偏偏要重用他的原因。
郭陵延思索道:“这嘛……大皇子还在为皇后娘娘服丧,不宜接触政事,二皇子如果监国,前朝恐怕有将二皇子立刻立为太子的声音,如果皇上也有此意到也没什么,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皇上如果还没有决定储君的话……”
皇帝听了,觉得有理,点点头道:“那你觉得还有合适的人选吗?”
郭陵延微微皱眉,低声说:“……太后。”
“什么?”皇帝没听清。
郭陵延拱手道:“皇上,以奴才愚见,如果您真的要微服私访,不如让太后垂帘听政,您颁布旨意,只说是皇后新丧,您要去避暑山庄舒缓心情,实际带上人马,去瓜州那里微服私访,皇上以为如何?”
皇帝有些为难道:“好是好,朕也相信母后垂帘听政的话,处理政事一定妥当,只是朕若只带着几个臣子和兵马走,谁会相信朕是去避暑山庄了呢?到时候还是免不了打草惊蛇。”
郭陵延笑道:“这也不难。皇上索性就带着几位妃嫔、公主、皇子,浩浩荡荡,先往避暑山庄去,然后再从避暑山庄轻装出发,这样便可掩人耳目了。”
皇帝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第二天,皇帝就颁布谕旨,说皇后辞世而去,朕心烦闷,着前往避暑山庄游幸,缓解自己的丧妻之痛,敏妃、俞妃、媛美人、二皇子、五公主随行。
碧妃听到旨意的时候,气得差点没把银牙咬碎:“为什么独独没有本宫?就连那多年不受宠幸的敏妃,和那个贱人媛美人都去了!
为什么!
还是那个贱人三公主连累了本宫!
她锐利的目光扫到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宫女,厉声问道:“大皇子呢,跑到哪里去了?”
宫女畏畏缩缩地回答道:“娘娘,今日是大皇子该去城外为大行皇后进香的日子,应该很快就会回……”
“胡闹!”碧妃气疯了,大吼道。
皇上这是存心在羞辱我!
我这个亲娘还在,我的儿子却要给嫡母守孝,这是什么道理!
俞妃……
想到以前的种种,碧妃的眼光也恶毒起来。
俞妃、媛美人,不要以为本宫一时失势,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本宫迟早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琉玥宫内,媛美人正在急忙忙的收拾去避暑山庄的行李,于沢玥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嘿嘿的在一边傻笑。
于潇潇也有点懵,直觉告诉她,这次皇帝说去避暑山庄的事,应该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墨香进来说:“夏皇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