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风在一旁听了,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到了正厅,宴席上的菜品都已经摆下了,于潇潇粗略的看去,菜品的数量不会少于太后的寿宴,也有许多根本不应该出现在瓜州餐桌上的时鲜菜,一看就是不惜人力、物力,从当地用战马日夜送来的。
王学福热情地对众人笑道:“来来来,各位请落座!贤弟啊,请坐到这边来,瞧瞧今天的菜品可满意吗?我知道你家财巨富,又来自京城,见多识广,如果不好好准备那一定是要被你笑话的!”
皇帝笑着说:“贤兄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别说我没有见过,就是那宫里的皇上也未必能吃得到这么一桌菜呀!”
王学福一扬脖喝下了一盅酒,开始有些飘飘然的说:“那是,不是哥哥我夸口,当今皇上的御宴多年前我也去过一次,也没觉得怎么样,皇上那勤俭节约的德行啊,我自然是佩服的,不过人生苦短,既然自己已经做到了人上人,不好好的享受享受岂不是浪费吗?”
皇帝也举起酒杯来笑道:“贤兄说的极是,人生苦短,须得尽欢呀!”
王学福大笑道:“哈哈哈……看来是咱们老哥俩特别投脾气!来,再喝一杯!”
推杯换盏间,王学福的意识渐渐有些朦胧了。
皇帝给于潇潇递了个眼色,于潇潇变端着一杯酒跑到王学福跟前说:“王伯伯,潇潇要敬你一杯!不过潇潇有些好奇的事儿想问王伯伯!”
王学福笑得开怀:“小姐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潇潇睁大了眼睛眨了眨,问道:“王伯伯,你刚才说你去过皇上的御宴对吗?那皇上长成什么样子啊?潇潇听说他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他是不是长得特别英俊呀?还是特别威武,有三只眼睛、四只手!”
皇帝的胡须抽动了一下,众人都连忙憋笑。
王学福也笑了起来说:“哎呀,我还以为小姐是想问什么呢,原来是想打听皇上的事儿!这也不难,不瞒诸位说,当今皇上的宠妃,也是大皇子的生母碧妃娘娘,就是我的亲妹妹。她出嫁之前,我们兄妹是最亲近的,就算嫁到了宫里,我们也时通过书信联络,互通有无!”
皇帝立刻竖起了耳朵,来了来了!
“对于这皇帝长成什么样子吗……小姐,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因为也没什么特别的,也是两只眼睛两只手,也说不上多么英俊,不过我上次见他已经是好多年之前了,自从我外放到了这瓜州做节度使,就没回去面圣过,现如今恐怕老啦。”
于潇潇有些失望地说:“怎么会这样啊?皇上真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厉害?可是我怎么听说,他厉害的很,想砍谁的脑袋就可以砍谁的脑袋呢?”
王学福显然是喝醉了,摇头晃脑的笑着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只可惜他也不是谁的脑袋都有本事摘,就说在下的吧,只要我不离开这瓜州,别说是皇帝,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人能拿本官怎么样!”
于潇潇皱了皱鼻子说:“哇,这么说的话,那王伯伯比皇上还要厉害啦?既然你比皇上还要厉害,那你为什么不做皇上呢?”
俞妃连忙拉住了她,笑着对王学福说:“童言无忌,王大人别在意。”
又转头对于潇潇说:“潇潇啊,这是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可以乱说呢?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王学福红着脸摆了摆手说:“唉,不妨不妨!夫人不要责怪小姐了,这也算不上什么冒犯,再说了,小姐说的也未必不是实话。”
皇帝心中暗暗一惊,看来这王学福真的有造反的打算!
皇帝不动声色的问道:“我在京城就听说王大人在瓜州兵权在握,看来传言不虚了。”
王学福有些自鸣得意地说:“不是老哥哥我在你们面前卖弄,在这里你只管放心,就算是皇上要到瓜州来抓哪个人,也不得不先经了我的手。所以,在这瓜州的地盘上,只要是对咱们生意有利的事你就尽管放手去干,不必顾虑王法,真正的王法啊,在这儿呢!”
说着,王学福摸了摸怀里,竟然什么都没有摸到,当时冷汗就下来了。
他努力调动着酒后模糊的思绪回忆着自己是不是随手把虎符放到哪里去了,但是越想越想不起来,这虎符一直是自己随身佩戴着的,怎么偏偏就今天忘在了哪里呢?
不会是丢了吧?
王学福的心里直打鼓,但一想横竖自己从来没在府外拿出来过,想来是不会掉在外面,顶多是被自己忘在寝室或者哪个妾室的屋子里头了,干脆就打了个马虎眼说:“这真正的王法啊,改日再让你们见识见识!咱们先喝酒……”
“噢?我看就不要改日了吧,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这个时机就挺好的!”
王王学福的冷汗这才真正地流了下来,自己的耳朵不是出了问题吧?
怎么会有人的声音和自己一模一样呢?
那“王学福”手持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的护虎符笑着走了进来:“你说的王法,就是这个吧?”
王学福努力睁大了朦胧的醉眼,想要看出面前这个人的破绽,可惜的是,自己越是想分辨,越是觉得这个人竟然和自己分毫不差!
就算是易容,也不可能做到连身形和声音都一模一样吧?
王学福闭上了眼睛,面前过于离奇的景象让他的头脑停止了运转:“是梦……一定是在做梦……”
俞妃故意惊叫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王大人在这里?你是谁?不对,你是谁?你们究竟谁是真正的王大人?”
那“王学福”冷笑着说:“我与他孰真孰假夫人还看不出吗?这虎符是瓜州的命脉,我从来不离身的,那个假货假冒得了别的,这个也是绝对不可能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