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的一条胳膊到底是没有保住,觉得右手没有知觉的时候已经晚了,请来的大夫说,这条胳膊,就算是废了。
沈槐恨呐,咬牙切齿,一时间沈家上上下下大气都不敢喘,沈槐暴躁地将能看到的所有物品都摔在了地上,他愤怒地嘶吼着,叫嚣着要杀了夜澜行,让那个女人好看!
冷静下来之后,沈槐开始思考。
夜澜行的势力确实强大,即使他明明不是旭尧的官员,也会有很多人想要拉他下水,因为他的加入,几乎锁定战局。
当时他见夜澜行时,正好看到大皇子楚子砚也在身边,所以说,夜澜行如今是与楚子砚走得更近?
若是夜澜行当真加入了楚子砚的队伍,不仅不能报他的仇,还会让楚子砚的实力突飞猛进,这种做法显然是不明智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夜澜行加入楚子轩,在利用完之后,再将他打入尘埃里,永世不得翻身。
高傲如夜澜行,若是被人这样对待,想必一定会生不如死吧!
沈槐想着,终于有些解恨了,嘴角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夜澜行,这可是你逼我的。
是夜。
夜澜行在批改文书,自从来到旭尧之后,他的琐事就多了起来。
不仅要在两个皇子之间游走,还要时时注重旭尧各事务动向。
正批改着,青木敲门求见。
“主子,不出您所料,沈槐去找楚子轩去了。”
夜澜行目光幽深,倒也在意料之中。
他不敢轻举妄动,也动不了夜澜行,想要动他,就必须要找他的靠山。
楚子轩。
夜澜行挥了挥手,让青木下去,青木却没有动。
夜澜行顿了顿:“还有事?”
青木有些不好开口。
夜澜行皱了皱眉:“有话就说。”
他其实耐性很不好,任何他算计的事情都会在他能预计的时间内得到结果,所以,对于未知的事情,他通常是没有耐心的。
当然,洛长安除外。
青木有些为难地说道:“殿下今日出去玩了。”
夜澜行好看的眉头舒展开来:“嗯。”
他最近有些忙,旭尧对于她来说又是新鲜有趣的,所以她出去走动走动也无可厚非。
“呃,殿下把泽城所有的粮油店的粮食都买光了。”
夜澜行整理着书案上的文书,想都不想:“照价付给那几个商家就好。”
“殿下还去了裁缝店,买下了所有的布匹。”
“照价付清。”
“还有木材店,那么多木材也……”
“照价付清。”
“殿下还去了……青楼……”
“照……”
夜澜行手上的指骨一顿,停了下来。
他目光清冷地看向青木,眼中染了不快。
“她去了哪?”
青木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主子最不担心的就是给殿下花钱,但是主子对听不得的就是殿下去各种风月场所!
青木欲哭无泪。
“殿下她……”青木难受,但是他不能说,他只好冒死重复一遍,“去了青楼……”
手中的白玉笔杆瞬间被夜澜行折断。
“把她给我叫过来!”夜澜行有些恶狠狠地吩咐道。
青木原本想要劝几句,但是看到夜澜行那张满是戾气的脸,青木识趣地收了心思。
他还是让殿下晚来一会儿吧……
这样想着,青木就退了下去。
刚退出门外,青木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溪流。
应该是主子叫来的。
青木没有多想,点头示意之后就离开了。
溪流求见夜澜行,夜澜行让他进去之后,只见溪流跪在了地上。
夜澜行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连带着对溪流的情绪也有些冷。
“怎么?”
溪流目光清冷,深邃的黑色眸子和夜澜行对上。
他的眼睛很像阿姐。
“溪流想请主子帮个忙。”他缓缓地开口,有些不自然的目光躲开。
夜澜行微微挑眉,等他继续往下说。
“溪流曾被旧主冤枉,折磨得生不如死,是一个女子给溪流上药,溪流才能苟活于世,为主子效力,溪流恳请主子能帮溪流找到恩人,溪流一定万死不辞!”
溪流的性子很冷,平日里总是话少得可怜,但是今日居然为了一个女子愿意说出这么多话,可见这个女子在溪流中的地位。
“溪流,你可知,入我麾下,命便是我的。”夜澜行淡淡地开口,声音低沉但是却冷到骨子里。
溪流不语。
他自然知道。
每个能在夜澜行身边的暗卫,都是武功高强,身手不凡的。
而且,唯夜澜行的命令是从,在其他人面前,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有半点服从。
这一点很重要,这也是夜澜行身边暗卫并不是很多的原因。
因为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但凡能做到这一点的,在夜澜行身边,也绝对不会被亏待。
入夜澜行麾下的都是无父无母,身边没有值得牵挂的人的亡命之徒,在他们的观念中,只有夜澜行的命令,才是他们行动的唯一准则。
但是很显然,目前的溪流,并不能很好地做到这一点。
“这种请求,我拒绝。”
夜澜行冷冷地开口,他又不是大善人,犯不着为了一个不清楚姓名身份的女子动用力量。
溪流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像是洛长安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什么东西,耷拉下了小脑袋。
夜澜行见不得。
“她叫什么名字?”夜澜行问道。
溪流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夜澜行。
夜澜行也只是冷清地看着他,似是在询问。
“沈临渊。”
夜澜行的眸子动了动,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谁说起过……
想不起来了,夜澜行也没多想,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溪流的目光又亮了起来。
“溪流,你告诉我,我若是找到了她,你会怎么样呢?”夜澜行好整以暇地看着楞住的溪流。
“你喜欢她?”他又问。
溪流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要当面感谢她。”
夜澜行挑眉,等着溪流下文。
“她是我在灰暗的人生里遇到的唯一的光亮,我只是很想感谢她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溪流目光真诚地看向夜澜行,眼中没有丝毫的爱意,有的是有感激和敬佩,“我只是想亲口对她说一句‘谢谢’。”
夜澜行懂了。
就像是他遇到了洛长安。
所以,他便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她是她闯入他人生的一束光,耀眼着,将他照亮。
可是不同的是,溪流只是想感谢她,但是夜澜行,却发疯似地想要得到她,哪怕生强豪夺,哪怕机关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