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男人把桌子上所有的吃食都掀翻在地。
“滚!都给我滚——”男人语气不善,没想到去一次无渊,没有将洛长安带回来,还把费心多年才研究出来的药水浪费了!
手下见状,纷纷退了出去,不敢上前。
黄泉却是一点都不怕,来到男人身边,一双冷艳的脸看向男人,声音冰冷:“你不是说可以杀了洛长安的吗?”
男人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瞬间暴跳如雷:“那还不是因为你!当初行刺的时候打乱了计划!明明可以把她带回来,你偏要将她推下无渊,这才有了后面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黄泉冷笑:“堂堂的宣明国国父,居然连一个十几岁的女子都斗不过,向你这样活了几百年的怪物,就应该……”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暴躁地一巴掌打在了黄泉脸上。
黄泉一双美艳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男人没有在意,将她拉起来一下子甩到了床上,欺身而上。
“我是怪物又怎么了?黄泉,你别忘了,你可是和我这样的怪物缠绵悱恻!”说着,男人撕开黄泉的衣服,冷冽的目光像是一道冰箭,直直地射在黄泉身上。
黄泉挣扎着,但是力气没有身上的男人大,最终被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洛长安那个小东西,我一定会杀了她,至于你,不过是墨情不要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命令我?”
那时候,黄泉才知道,跟她做交易的人,是魔鬼。
洛长安虽然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但是苦于长明的“威胁”,她还是天天待着兰若寺养伤,哪里都不能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但是似乎和从前有了一些不同。
据说黑衣人离开的那一天,村长就带着所有的家当,拖家带口地跑掉了。
村子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时不时的,兰若寺的寺门前会多出一些东西。
有时候是换洗的衣物,有时候是吃的东西,有时候是药材之类的,总之每天都不一样。
洛长安笑得开心:“小明小明,这些东西是不是村子里的人送来的呀~”
长明微微颔首。
洛长安继续笑道:“那我们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啦,那些村民终于知道感激你了~”
好像从始至终,洛长安都没有过问过他的“凶兽”身份,只是比任何人都要坚信,他会成为佛。
她不问,他也就不说,两人心照不宣。
长明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是一辈子,后来,他们下山采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那一日,洛长安吵着要吃冰糖葫芦。
长明无奈,只好去买,洛长安就在原地等着。
当他拿着两支冰糖葫芦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洛长安身后奔来的马。
村子里的百姓都是小户人家,偶尔有些富庶人家买了几匹马,那也从来没有成色如此之好的纯黑色的马匹。
那黑马嘶鸣着,向着洛长安飞奔而来。
像是失了控,下一秒就要撞上洛长安一样。
长明来不及思索,向着洛长安飞奔过去,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马的主人勒住马头,那黑马抬起前蹄,面前就是愣住的洛长安。
下一刻,一身玄衣从马身上飞身而下,将洛长安抱在了怀里,他一个侧踢,就将那高大的,价值不凡的黑马踢倒在地,那一刻,偌大的街上,似乎只剩下那一身玄衣和呆呆地看着那人的洛长安。
长明觉得自己看错了,否则,那个被刺进胸膛都没有哭出来的洛长安,为什么抱着那个黑衣人,放声大哭。
洛长安是真的哭了,她天天都在担心,担心小行是不是已经放弃她了,是不是她永远都回不去了,就在她处于担惊受怕的时候,夜澜行找到了她,将她圈在了怀里。
“你……”洛长安只说了一个字,喉咙就像是堵住了东西,她所幸整个人趴在来人的怀里,嚎啕大哭,“你怎么才来啊……”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夜澜行才找到那个进入无渊的密道,将那机关打开,青木和景驰都去叫人了,夜澜行等不得,牵了一匹马孤身直入,看到了这里的人烟,心中像是死了的地方像是得到了甘露,他不敢停下,一直骑马飞奔,快速地扫视着周围的人们。
现在,他找到她了。
那几个月来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的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洛长安的那一刻瞬间瓦解,魂牵梦绕的她此时就抱着自己,委屈地哭诉:“你怎么才来啊……”
夜澜行愣了愣神,一双颤抖的在空中停了片刻,才终于落了下来,拍在了洛长安的背上。
洛长安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哭得更大声了:“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我还以为你们觉得我死了……”
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因为他的“疯狂”产生了幻觉,他颤着声,不去理会周围人投来的诧异的目光。
“没有不要你……安安,我在找你,没有不要你……”他轻声哄着她,这种柔软的感觉,就连他自己都要忘记了。
他以为他已经冰冷得太久了,他曾经担心,担心如果找到了她,自己再也无法对她温柔了怎么办,见到她的那一刻,夜澜行才明白,那些担心有多可笑。
他的安安啊,他只是见到,心就已经柔软得不成样子了。
“那个人……那么长的剑……刺过来……我都差点……”洛长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是受过的那些委屈,洛长安想一股脑地告诉夜澜行。
长明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忽然明白了,那个她一直提到的“小行”,对她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那个一直鼓励他,相信他的女子,并不是不会害怕,只是,她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留给了这个人。
不得不说,长明向来挑剔,但是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子,近乎完美。
那张眉眼,即使是画圣在世,也画不出他的分毫。
那副容貌,不像是兰若寺的大殿内,满身金光的佛,更像是弑魔杀神,将无数星辰踩在脚下的妖孽。
只是那个“妖孽”,现在正无比耐心地安抚着怀里的少女,彷佛终于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宝藏,再不可能放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