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被玉杉抱在马上,却并不如玉杉所担心的那样怕高。
只顾左右看着,又伸手抚摸着马的鬃毛。
与之相反的是玉杉倒吓得够呛,生怕一个不察,吓到明玥。
黄进忠牵着马走了百十来步,只见对面一人一骑过来,到近处,玉杉才发觉是璟王。
玉杉连忙对黄进忠道:“咱们先回去罢。”
黄进忠尚未来得及牵马调头,却见璟王已然到了进处,下了马,向玉杉深施一礼,道:“请皇嫂安。”
玉杉只在马上受了礼,道:“璟王免礼。明玥,给王叔请安。”
明玥道:“璟王叔安。”
璟王道:“臣弟不知今日皇嫂会来,冲撞了皇嫂,还望皇嫂恕罪。”
玉杉道:“璟王殿下言重了,本宫只是因为明玥没有骑过马,带她来玩一玩,这便要回去了。黄进忠,牵马回去。”
璟王道:“皇嫂,臣弟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玉杉冷道:“不当讲。”
璟王道:“又到一年选秀时,这一回,太后特地嘱咐要挑些会些功夫的女子来,一并选看。不知皇嫂怎么看?”
玉杉道:“母后的意思,本宫不敢妄自揣测。”
璟王又道:“臣弟曾听母妃说,那是娘娘出的主意。”
玉杉道:“宸太妃听错了,璟王慎言。”
璟王叹道:“皇嫂如今便真的就甘心终老于深宫之中么?”
玉杉道:“殿下慎言,母后,还有宸太妃,都在这宫中呢,这宫中没有什么不好的。”
璟王道:“是,臣弟失言,皇嫂见谅。”
玉杉道:“也别怪本宫说话口冷,殿下总这么悠游,实在不像个样子,男儿在世,成家、立业总要占一样的。皇上又只有您这么一个兄弟,国事、家事,您都该帮衬一些的。”
璟王道:“皇嫂教训,臣妾记下了。”
玉杉伸手一拉缰绳,将马调转过去,道:“明玥的生母,在马场门口等我呢,你一炷香之后,再挑时间离开罢。”
玉杉这个皇嫂,在晴天朗日这下,见了也就见了。可是毛婕妤是皇帝的妾室,总不能叫他们轻易见面。
这里面的道理,玉杉懂、璟王也懂。
玉杉抱着明玥,明玥道:“母后,咱们不继续骑马了么?”
玉杉道:“明日叫你父皇带你过来。”
明玥道:“可是父皇不会骑马啊?”
玉杉道:“是么,这个母后却不知道了。”
明玥道:“我听皇祖母说,父皇、璟王叔,还有华捷姑姑,只有父皇不会骑马的。”
玉杉点了点头,道:“那咱们明日约了华捷姑姑一起来。好不好?”
明玥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很快,到了毛婕妤跟前,玉杉将明玥交到一旁的何华手里,自己方下了马。
毛婕妤道:“娘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明玥吵闹了?”
玉杉道:“明玥很好,只是遇到她璟王叔了。所以,我就带明玥先回来了。”
明玥道:“毛母妃回来也和明玥一起骑马,好不好?”
毛婕妤道:“毛母妃不会啊,这个年纪也不好学了,还叫母后和你一起,好不好。”
明玥道:“好吧。”
玉杉道:“刚我和明玥说,明玥邀华捷一起骑马,这会儿,毛婕妤,若是无事,要不要同本宫还有明玥,一起去看华捷长公主去?”
毛婕妤道:“臣妾自然是没事的。”
二人带着明玥,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宫人们。
华捷公主在园中的住所,在万寿千春西处的畅心园。
到了畅心园,只见一个身穿姜黄色短衣衫的女子,在院中舞剑。
那女子听到有人进来,停下舞剑,回过头来,看到玉杉,呼道:“皇嫂,您怎么来了。”
玉杉笑道:“明玥想姑姑了,便带她来看看你。”
华捷连将众人往屋里让。
华捷道:“前儿听母后说皇嫂病了。我本来想去探你,母后却不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玉杉道:“偶感风寒而已,不值一提。”
华捷道:“原来你真的病了,我还以为是哪里得罪了母后呢?”
玉杉苦涩一笑道:“哪里哪里。”
明玥道:“姑姑,你刚才在做什么呢?”
玉杉道:“明玥,姑姑在舞剑。”
明玥道:“那女孩子也可以舞剑么?”
华捷握着明玥的小脸道:“明玥,你告诉姑姑,是谁告诉你女孩子不可以舞剑呢?”
明玥道:“很多人都这样说的,怎么了?这不对么?”
华捷道:“当然不对了,姑姑现在不就会舞剑么?你的母后也会的,而且,你的母后的剑术比姑姑要好,她是真的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的。”
明玥挠挠自己的小脑袋,道:“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安母妃曾说过,女孩子舞剑会不好嫁的。”
华捷听了,面色略微变了一变,转头看向玉杉,道:“对了,安嫔没过来么?”
玉杉道:“华捷,安嫔根本没跟来万方园,你竟不知道么?”
华捷道:“我向来不在意皇兄后宫里的事,你是知道的。”
玉杉道:“这一回来园中,潜邸跟着的嫔妃只有媛妃和毛婕妤二人,余下的,都留在了宫里。”
华捷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们今日来我这里,究竟是有什么事?”
玉杉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明玥这丫头,这几天有些想要骑马,我今儿带她走了半圈儿,倒碰到了璟王,我就回来了,这丫头有些不大尽兴,我愿想明儿请皇上一起带着明玥骑马,没想到,又听明玥说皇上他不会骑马,我就想来约你。到了这里,才发现,你原来还会舞剑呢。”
华捷道:“我这个不过是花架子,比不上皇嫂,是能上战场的。”
明玥转头对玉杉道:“明玥没有看过母后舞剑,母后能不能给明玥看一看呢?”
玉杉也是许久不曾舞剑,这一回看到华捷舞剑,多少有些心痒,只是觉得自己当着众人舞剑,倒像有些与人表演的模样便推辞道:“母后的剑没带来呢,等回宫再说罢。”
明玥道:“华捷姑姑有啊。”
玉杉道:“那明玥问一问华捷姑姑愿不愿意借给母后啊?”眼睛却看着华捷,左右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