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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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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安全楼梯的旁边,一条伸向里面的长廊里。有一个没有门的小隔间,入口那里放着一些打扫卫生用的东西,和一个黄色的推推垃圾车。

再往里面,放着一个旧旧的小沙发。她们平时打扫过卫生之后,可以在这里面偷偷休息一会儿。

“小然,进来。不能往出去走,会被主管看到的。”一个端着果绿色的饭盒吃着饭的女子,向正在外面走廊上的张默然招招手,小声叫道。

张默然拉着拖布又走了回去,小小的身影隐在了那面白色墙中间的入口里。

“小然,不能往出去走啊。被别人看到也不要指着妈妈,那样工资就没了。”张默然妈妈将饭盒递给张默然,说:“你吃饱了吗?给你再吃点。”

张默然摇摇头:“不吃了,我饱了。”

穿着清洁工工作服的女人点头,“嗯。下次你不要再自己做饭了,电啊火啊的,太危险了。我都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

张默然:“没事的,妈妈。我很会做饭,你教给我做的几种饭,我都学会了。就是馒头是后来放进去的,是不是没有热啊?”

女人深邃的眼睛隐隐有泪花闪现,她眨了眨眼睛,笑着摸摸张默然的头:“热的,做的比妈妈做的都好吃。”

“你乖乖在这里坐着,不要乱跑啊。还两个小时,咱们就回家。”女人收拾了东西装在张默然的书包里,让张默然坐在那个沙发上等她。

张默然看向他妈妈,抿了下嘴,说道:“妈妈,我想去楼下买点吃的。”

他刚才站在外面电梯旁边的玻璃护栏旁边的时候,看到了下面站着几个女孩儿,当中最高的那个深蓝色公主连衣裙的女生。是辛妩。

女人听到他要去买吃的,很和善地笑了笑,从衣服兜子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给。楼下面有你们小孩子玩儿的。你想玩儿就也进去玩儿一会儿。我记得上次你来就没买上那个冰激凌,这次去买吧。不要乱跑哦。”

张默然把钱又推回去:“妈妈,我不喜欢玩那些。我用不了这么多钱。”

“那剩下的钱你自己留着零花。”

张默然咬了咬嘴唇,还是小心翼翼地把钱装进了衣服里。

“妈,我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

**

辛妩让那个男生走,那个男生不敢和辛妩说话,但是似乎是怕辛妩受欺负。走一步三回头的。

实则三个女生,都很忌惮辛妩。被辛妩一凶,态度瞬间转变了。

“小妩,你别生气了。我们错了。但是他真的偷偷摸摸地写了东西,名字还是写的你。我们没有说话。”

“对啊,你不是讨厌他的吗?我们都看到……”一个女孩子说着,后面的话,声音突然降低了。

辛妩看了她们一眼:“你们看到什么?”

当然是看到了辛妩带头打过架,刚才那个男生挨过辛妩两脚。她们以为辛妩讨厌他,所以才敢这么对那个男生。

说话的矮个子女孩儿突然噤声。倒是她们中间出来一个小脸女生,忙勾勾辛妩的胳膊,“小妩,你别生气了。你该不会喜欢他吧?他可是会跟你抢爱麟斯中学的名额的。我们把他顶下去了,那你上初中的时候就不会看着他碍眼了。”

辛妩: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看别人碍眼了?

你们怎么比我想的还多?

无意之中就被安排了一段大剧的主人公·辛妩:是我平时的人设太矫尾厉角了吗?

不过捕捉到她不知道的信息了。

辛妩抬眸:“你们刚才说什么学校?爱丽丝?”

“是爱麟斯啊!拥有英国皇家……嗯……什么的钢琴,还是大提琴,老师说过的。我也忘了。那可是国内最好的中学啊,去了那里以后都有可能出国的!”

音乐……爱麟斯……

辛妩心里重复地咀嚼着这几个词。

辛妩:“高中就可以出国吗?”

看到辛妩脸上的疑问三个女生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你不知道?”

“老师说过的,音乐成绩一直第一,就可以去英国……”

成绩第一的小公举·辛妩:我表示完全不知此事。

辛妩这一刻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是可以走自己情节的。

如果出国了,那不就意味着她就不用认识楚怜诺和长大了的云缄了么!!!

“哈哈哈,爱你们。”辛妩上去给她们三个一人一个拥抱。

“你们刚才做的事情不对哦。是坏孩子才做的事情。以后不能欺负别人,好好学习。”辛妩笑的特别好看。

加上她今天身上穿的这么好看的裙子,笑起来更好看的像电视里的白雪公主。

被拥抱的三个女孩子表情都是懵的。

小公主抱我了?!!

我被好看的人抱抱了,那我是她的好朋友了吗?!!

这是真的吗?她竟然不觉得我丑。

……

“小妩,莫逸明天晚上过生日,你要去吗?”那个圆脸女生怯怯地问辛妩。

莫逸?辛妩挑了挑眉。

她记得这个人,是陆姚安的同学。好像是她们音乐学校校长的儿子。

“他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请帖的,接我们过去,还送我们回来。”

辛妩摇摇头:“不了,你们去吧。我弟弟在里面,我进去和他玩儿。拜拜。”

“那好吧,拜拜。”

“你没去上课的时候,莫逸哥哥还特意让我们告诉你,让你也去的。”

“……”

辛妩拍拍一个女生的肩膀,“你们去吧。他在叫我了,再见。”

路古谷吃个冰激凌脸上嘴巴上糊的都是,辛妩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去某印*品买了一包湿纸巾,去里面找踩水玩儿的路古谷,招了招手:“古谷,你过来。”

路古谷看到辛妩那么大的笑容,迈着小步伐走过去。

辛妩蹲下给他擦脸和手手。

“姐姐,”

辛妩:“嗯?”

“你刚才是不是打人了?”路古谷一直盯着辛妩的笑容看。

“没有啊。”

“我看到你打那个哥哥,还凶前面的姐姐。灰太狼就是这么笑的。你和灰太狼一模一样。”

辛妩收起笑容,“我是正好抓住他,他才没有掉到水池子里。姐姐没有打人哦。你要是再说姐姐像灰太狼,那我就凶你了哦。”

路古谷抓住了辛妩给他擦脸的手,反手向辛妩嘴上一捂,沾了奶油和脏东西的湿巾九那么蹭到了辛妩的嘴巴上。

“哇呜…………呜呜呜呜呜……”

路古谷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两只眼睛就开始哭。

小眼泪都不掉地哭。

辛妩震在原地。

……

一人买了一杯奶茶的三个女孩子,向商场外走。

她们走过拐角的时候,那个小脸女生肩膀重重地撞到了一个人上。

“谁啊!”

小学生,女孩子门都比男生长得高些。张默然体格又小,相撞的情况下,张默然竟然还被撞地后退了好几步。

女孩子刚喊完,见那男孩子后退了。知道是自己撞的人家。想到辛妩就在不远处,张了张嘴。还是没骂张默然。

“是你自己站在这里的啊,又不是我撞的你。”女生说了一句。

见张默不理她,她白了张默然一眼,三个女孩子才一起走了。

她们离开了。

张默然抬起脸,又悄悄地站在了拐角处。看着里面一个小姑娘手忙脚乱地哄着坐在地上哭泣的小孩子。

辛妩很讨厌他,尤其是不让他盯着她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惹人讨厌,是因为他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吗?她像白雪公主一样,也喜欢别人穿的干干净净的。可是那个小孩子也是脏兮兮的,她也一直在哄他。

他以为辛妩讨厌男生哭的,因为有一次辛妩生他的气,他看着她的时候,是有点想哭的。却被辛妩嫌恶的眼神瞪回去了。

他看到了辛妩手里紧紧抓着的活页本。

如果他哭了,辛妩的本子会毫不犹豫地甩到他的脸上。

他很害怕辛妩,也很…讨厌辛妩。

可是他看着辛妩对着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孩子,抱着哄的时候。

他扣了扣白色的墙面。

辛妩只是讨厌他。

**

快到点了,他妈妈也要下班了。张默然按了电梯上楼。

“妈妈。”

耳边呼呼的风刮过耳朵。张默然坐在小电驴的后面。抓着女人的座椅,叫了一声。

“啊?怎么了?儿子。”

“妈妈,我想去市里面上初中了。”张默然侧头看着一棵棵过去的树,柏油马路上映着白杨树摇摇摆摆的叶子。张默然低低地询问。

风声有些大,女人一时没有回答他的话。

过了一个红绿灯口的时候,小电驴停了下来。

“儿子,老师也和我说过,你想去市里面上初中。你想去妈妈也支持。妈妈就跟着你一起去。”

张默然搂住了她厚厚的大外套:“妈妈,我可以住校。你留在这里就好。不用担心我,我可以做饭也不乱花钱。”

这个想法是他早就已经有了的,但是他藏了两年了,一直没有和他妈妈说过。

妈妈走不了,他知道的。

妈妈很爱他,也很爱爸爸。

爸爸在大海里丢了,一直也没有回来过。妈妈和爸爸做过约定,她会在这里一直等着爸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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