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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3.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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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梅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异常,只是许雅听着周围过于明显的安静,她扭头看?了一眼周围,看?着她们脸上纠结的表情,还是直接问了出来,“那个老婆婆家有什么问题吗?”

其中一个女知青听到许雅这样问,尴尬的笑了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雅眨巴这一双大眼睛,语气中含着几分?天真,“我们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不懂的,姐姐要是知道,不如给我们说说,我们也好有个判断不是?”

许雅这话说的在理,那女知青却不知道顾忌着什么,还是没有开口。

那女知青越是这样,许雅越发?的好奇那个老婆婆怎么了,不然为什么连让女知青开口都那么困难。她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把剩下的瓜子,给在场的众人一人分了一点,给那个女知青的格外多,随即道:“姐姐,不说也没有事,住宿我们自己选就好了。来,我们吃瓜子。”

那女知青看?了一眼手上明显比别人多的瓜子,再?看?着面前笑盈盈的许雅,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是,就是那老太太在旧时候是个大家小姐,后来一家子都败落了,她一家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后就只剩下她和她那孙子。平日里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爱接近她,都觉得离她远点比较好。”

说这话的时候,女知青脸上的表情比较尴尬,似乎是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一样,说完还立马看了一眼周围,见到都是自己人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许雅却是明白了,估计这些人都觉得老婆婆是个命硬的,只不过这个年代不讲究什么封建迷信,支持的也是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因此即便是心里有芥蒂,也不肯直白的说了出来,而是这样暗示。

许雅明白之后轻轻地笑了笑,随即在她们迷惑的眼神当中收住了笑容,随即道:“我知道了,谢谢姐姐了!”

女知青看?着许雅朝着她笑的甜甜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不,不用谢。”

“对了,你们是怎么想的?”

听完了女知青说的事情?,郑梅第一个开了口,眼神在许雅和秦兰身上移动着,眼里装着的全是好奇。

“我想去那对老夫妇家。”秦兰揪了揪自己洗的发?白,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坚定,“村长不是说了,等到村子里的人有空,估计还得等几个月。这天气热还好,要是碰上什么刮风下雨的时候,那这地铺就难过了,到时候要是再想让村长帮忙,估计就难了。”

听到秦兰的这一通分?析,郑梅也跟着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觉得她说的是对的,很是赞同?她的观点。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旁边的许雅,问道:“许雅,你呢?”

许雅回想了一下村长带他们去看?的那三家,再?想想刚才她们说的那些,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想去那个老婆婆家。”

许雅这话一出,周围的众人都是一惊,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错愕。特别刚才告诉她们那件事的女知青,此时听到许雅这样说,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不小心还发?出了声,“你……”

“许雅,你这可使不得啊!”郑梅跟着喊了出来,喊出声之后立马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顶着众人惊愕的眼神,许雅知道自己要是不说出一个一二三来,估摸着她们也会一直惦记着,指不定怎么猜想。于是扫了一眼众人,紧接着冠冕堂皇的道?:

“我本来也想去那对老夫妻家里的,只不过那老夫妇家里似乎也只有两间可以住人的房,一间他们自己住了,一间他们留出来给我们过去的女知青了。我们新来的女知青就有四?个,先不管沈霞,那我们这里还有三个人。

但是我觉得,那房子即便是再挤挤,顶多就只能住着两个人。如果我再?去跟你们挤一起,那岂不是又要有一个人打地铺了吗?所以啊,我还是不去和你们一起挤了,这样只有老婆婆家比较合适了,我们三个也就不用担心谁不能住的问题了。”

原本以为许雅在女知青说了之后,还准备去那老婆婆家里住,有些知青觉得她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但是现在听到她这样一说,顿时又觉得是自己狭隘了,看?着许雅的眼神都露出几分?不好意思起来,似乎有在为刚才误会许雅的出发点而觉得惭愧。

而郑梅看?着许雅的眼神更是有几分?感动,差点拉着她的手朝她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许雅,你真的太好了。”其实比起秦兰来,她觉得许雅更好,要是许雅能和她一起,她肯定是高兴的。只不过现在许雅都那么为她们考虑了,她更加应该珍惜这份情谊才是。

秦兰也没有想到许雅是这样想的,在经过许雅提点之后,她也发?现了这样的选择对她们三个来说才是最好的,不然她们三个中一定有一个需要换成别家,她不能保证是自己可以顺利的去她想要去的那家。一时之间,对许雅的好感都多了几分?。

许雅看?着心思各异的众人,知晓她们都被自己说服了,笑眯眯的道?:“好了,既然我们都有了决定,那我们明天就去告诉村长,然后就搬过去好了。不然一直拖着,既麻烦他,我们也耽误事情?。”

听到许雅这样说,其余人都表示赞同?,纷纷点了点头,原先对许雅不太满意的人,此时对她的感官也好了不少,觉得她是个好人。

#

众人商议好了,第二天下了工直接就去找了村长。

村长看着找上门的三个女知青,目光重点落在了许雅这个能干又漂亮的女娃娃身上,顶着那张大花脸,笑道?:“你们考虑好了?”

许雅点了点头,率先道?:“我们都考虑好了,我去那个老婆婆家,他们两个去那对老夫妻家。”

村长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来,没有想到许雅会这样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陈霖,随即又扭过头来,看?着等着他回答的许雅道?:“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那俺就去和那家说说,你们想什么时候搬过去?”

许雅想了想,最后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待会儿回去吃个晚饭就搬了吧!”末了,似乎是觉得太仓促了,朝着村长问了一句,“村长,你觉得可以吗?”

村长那有不可以,他们干活回去了基本上没有事做,在家里也是倒头就睡,趁着这个时间搬个家也不是不可以。于是,格外干脆的道?:“那俺待会儿就去同那两家说说,让他们把屋子给你们收拾出来,你们晚点就可以搬过去了。”

“多谢村长了。”

许雅谢过了热心的村长,带着郑梅两人就离开了,她今天有个计划,要是回去晚了估计时间就不够了。

回去的路上,郑梅只觉得许雅今天走的格外的快,她今天都劳作了一天了,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她看着像是在赶路的许雅,有些不解的道?:“许雅,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许雅头也不回的道?:“我们这不是马上就要离开知青点了吗?我想着这段时间,姐姐们也照顾我们不少,我打算今天给大伙加个餐。”

听到许雅要给她们加餐,郑梅的第一反应就是上次许雅请她们吃的猪肉炖粉条,顿时嘴里的唾液就不受控制的分?泌了出来,她不由的道?:“是,是上次的猪肉炖粉条吗?”

郑梅的话一出,她立马就觉得有那里不太对,当即就闭了嘴,有些讪讪的看?向许雅,只觉得自己这嘴馋的毛病简直了。许雅天天和她们在一起,她都没有看?到她有肉,那里来的猪肉炖粉条?

许雅却是没有注意她的尴尬,想了想道:“不是,我带了一点腊肉来,我给你们炒个腊肉好了。”

那腊肉还是她在许家的时候拿的,她本来不想拿的,但是装完东西发现箱子里还有一点空间,于是她也就顺手拿了,现在拿出来给大家加餐,似乎也刚刚好。再?说她也不爱吃那东西,比起那干巴巴的肉条,她更加偏爱新鲜的肉一些。

听到许雅的回答,想到了那好久没有吃到过的腊肉,郑梅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磕磕巴巴的道?:“真的炒腊肉给我们吃吗?这是不是不太好,这腊肉也可以放很久的。”

许雅知道郑梅这建议是真心实意的,笑着道?:“没关系,我也只带了一点点,给大家加餐也是为了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见许雅似乎是心意已决,郑梅也不再?多话。只是脚下的步子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她旁边的秦兰也是和她差不多的速度。

等到了知青点,许雅先是回了房间把自己包里的腊肉拿了出来,再?去做饭的地方和那正在做饭的知青说了要给大家伙加个餐的事。

那知青听到许雅的话,当即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再?看?到许雅手里拿出来的腊肉之后,更是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许同志,你这是认真的吗?”

看?着那知青难以置信的样子,许雅朝着他笑了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淡淡应道?:“自然是真的。这些日子承蒙各位照顾了,以后也不能一起吃饭了,今天就当是我还你们的人情好了。”

许雅说的坦然极了,那知青看?了一眼许雅,再?看?看?她手里的腊肉,偏偏说不出半点拒绝的话来。

最后,在许雅的亲手制作下,她给众人炒了一盘腊肉杂烩,用那腊肉把今天要吃的白菜和土豆一锅炒了。

知青们都是在知青点吃饭的,这知青点只有一个灶台,每个人都自己做吃的显然不现实,所以他们商议了一下,一人凑一点东西,大家轮着做饭,一起吃大锅饭。偶尔自己嘴巴馋了,也可以在别人不用灶台的时候,自己做东西打打牙祭。

这天,辛苦劳作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会儿的知青们,发?现今天的饭菜比起以往都要香许多,勾得他们肚子里的馋虫都在咕噜噜的叫着。

有知青看?着厨房所在的小破屋,有些不解的问道:“今天是谁做饭啊?怎么那么香?”

他们每天吃的东西都差不多,按照道理来说,即便是做饭的人手艺再好,也不该做出那么香的味道来啊?

就在那知青疑惑不解,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到底是谁在里面做饭的时候,那厨房门口的破布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了,紧接着两个人影走了出来,前一个怀里抱着的是装着米粥的男知青,后面则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只见女孩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盆,那诱人的香味就是从那大盆里飘出来的。

离得近的知青们立马就发?现那菜的不对劲了,在许雅离得近了之后,惊讶的问道:“这,这里面放的是肉?”

“是啊!”听到有人惊讶的问了出来,站在许雅身旁放下米粥的男知青立马就兴奋地叫嚷了起来,“这是许同?志为了感谢大伙这段时间的照顾,特地将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腊肉拿出来给大伙加餐的。”

在听到那个男知青这样说之后,众人原本盯着那肉菜的目光,转移到了许雅身上,那目光格外的复杂。

许雅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他们各自复杂的情?绪一般,将手里的盆放到了以往他们分饭的地方,抬起头来朝着众人灿烂一笑,“各位,我马上就要出去住了,这段时间感谢大家的照顾了,这点东西就当是为大伙加个餐,算是我感谢大家的。”

“许同志,你真是太客气了。”

“对啊,许同志,你这也太破费了。”

“许同志,你下次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帮你。”

“就是,许同志,大家都是下乡的知青,本来就该互帮互助,你可千万别因为害羞就不说了。”

看?着一个比一个客气,说话一个比一个真诚的知青们,许雅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微笑着一一应答了。她没有想到这糖衣炮弹的效果那么好,明明只是一些她不喜欢吃的东西,就能让这些知青们对她有那么多的好感。

陈霖架不住他村长的要求,再?加上村长媳妇又开始无理取闹,他为了躲个清净,还是决定按照村长的安排来到许雅她们这里,准备带她们过去,顺带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结果还没有进院门,在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热热闹闹的说话声,陈霖往前走的步子停顿了一下,随后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被众人簇拥着的许雅,以及她旁边护着的一群知青们。

原本热热闹闹的众人,在见到他的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后还是许雅先反应了过来,她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陈霖,有些奇怪的问道:“陈霖,你这是?”

陈霖的目光在她只提着的一小个包袱上,再?在旁边或多或少帮她拿着东西的几人身上略过,忽略了他自己想要过来帮许雅提东西的想法,淡淡的道?:“村长让我过来带你们去那两户人家。”

在许雅身边的郑梅听到陈霖的答案,立马就高兴了起来,“村长就是个大好人,那么晚了还惦记着我们。”

许雅却是抬眼看向了陈霖,她总觉得陈霖刚才说话的时候,可疑的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没有直接说出来。

陈霖对上许雅困惑的目光,一下子像是被火烫到一般,迅速的移了开来。

许雅看?着陈霖这闪躲的样子,越发?的觉得他有些奇怪了。

“走吧,马上就要天黑了。”

陈霖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尴尬,立马就转化了话题,另外起了一个头,而他自己则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许雅盯着他转身的背影,歪了歪脑袋,她怎么觉得陈霖怎么看?都有股落荒而逃的感觉。

陈霖先是带着郑梅、秦兰去了老夫妇家里,紧接着又去了离村子中心较远的老婆婆家。

众人还没有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透了,凭借着那一点点光亮,一群人来到了那不算富有的家里。

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到达的时候,门口的老婆婆正打着一个劣质的油灯等着他们,在看见他们那么多人的时候,明显是有些诧异的。

许雅看?着等在那里的老人,以及站在她旁边像只黑狼崽子一样,像是快要和黑夜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双发?亮的眼睛盯着他们的小孩,温声道?:“婆婆,打扰了。”

那老婆婆听到许雅这样说,笑呵呵的应道?:“不打扰,不打扰,你们有人能来,俺很高兴。你跟俺来,俺带你去你的房间,你的房间俺已经给你打扫好了。”

说完,她慢悠悠的走在了前面,带着许雅他们进了门。

那狼崽子一样的小孩却没有跟着进门,而是留在了门口,在那些知青们和他奶奶走进去之后,朝着落在最后的陈霖喊了一声,“陈哥。”

陈霖低头看?了一眼这小孩,只看到他的一双仿佛会在发亮的眼睛,随即凭着感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声道?:“嗯,以后和她好好相处。”

听到陈霖的吩咐,小孩明显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他崇拜的大哥竟然会这样叮嘱他。一时之间那张绷着的小脸都有些松动,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陈霖却是难得有耐心,低头和他对视,淡淡的道?:“她是知青,好好相处,以后村子里的人对你们会有所改观的。多跟她学学,能让你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

小孩张了张嘴,最后有些闷闷不乐的道?:“可是俺跟着你也能学啊!”

陈霖却是摇了摇头,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来这里太久了,已经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小孩抿了抿唇,似乎觉得他大哥说的对,闷闷不乐的没有开口了。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刚才进去的那些个知青们又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同?站在门口的陈霖有些尴尬的打了招呼,随后便离开了。

陈霖看?了一眼黑黝黝的屋子,又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孩,叮嘱道:“我说的你记住了。”

小孩有些不高兴,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闷闷不乐的道?:“俺尽量。”

陈霖知道这小孩的脾气很像自己刚来的时候,虽然也很倔强,但是该听的还是能听进去的。他最后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随即转身离开了。

许雅进了屋子才发?现,老婆婆说收拾好的屋子,只是一件除了床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屋子。只不过看?着那没有垃圾的地面,以及没有任何异味的屋子,她还是相信老人家说收拾过了的那句话,不然这里面不会这般的干净。

“这里条件简陋,委屈你了。”

许雅觉得这老婆婆说话文?绉绉的,还带着几分?客气,顿时心里生起了不少好感,笑道?:“是我打扰了才对,以后还要婆婆多多照顾我才是。”

老婆婆显然也对许雅这般的客气十分?的满意,听到她这样说轻轻地笑了笑,“来,俺带你去看看?家里的其他地方,这样你以后做事也方便一点。”

许雅听到她这样说,不由点了点头,同?时对这老婆婆的评价又高了一点。

随即老婆婆带着许雅去看了家里的厨房等地方,基本上除了她和那小孩的房间,其他地方都带着许雅看?了一遍。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了,老婆婆在带着许雅看?完那些地方之后,精神就有些不济了。她看着许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随即自己就去休息了,让许雅接下来的活动自便,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还给许雅留下了一盏油灯。

许雅看?着那油灯,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她拿着那盏油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那床上铺的是稻草,这东西她是不可能睡的。

许雅打算用这几天的积分给自己换一个棕垫,再?换一床被子,在知青点的时候是不方便,但是刚才过来一路上乌漆嘛黑的,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拿了多少东西过来。

就在许雅美滋滋的盘算着待会儿换了东西,自己今天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了一个声音,“俺告诉,你最好不要起什么坏心思,也不要欺负俺奶奶,不然俺不会放过你的。”

许雅被吓了一跳,扭过头来只看到一双在黑夜中发亮的眼睛,紧接着她将油灯拿到了前面,看?到那里站着的小孩时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生气的道?:“那你奶奶有没有告诉过你,作?为一个男孩子,不能随便进女生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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