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明绅士地握了握陶然的手，很快松开。
一行人跟在陶然身后进了小会议室，程子明当仁不让地坐了主位，他的几个随从占据了长条会议桌的一侧，芷柔和陶然便坐了另一侧。
“ROSE工作室这两年发展势头极好，短短时间就已成为国内珠宝设计业的翘楚，所以集团方面非常重视，准备下大力气扶植，将ROSE打造成全亚洲首屈一指的工作室。如果你们表现强劲，那么集团总部也会制定后续走向世界的计划。”
程子明看了一眼芷柔，开始说正事。
陶然显得很高兴，她站起来代表工作室表态道：“程先生，我相信ROSE的实力，一定不会让集团方面失望的。我和我的同事也会争取拿出最好的设计样稿，来配合集团的宣传造势。”
毕竟这是有利于工作室发展的好事，能争取到这样的机会很难得。因此陶然说得信心十足，无比笃定。
程子明微微点头，看起来对陶然的话还算满意。
随后，他示意同行的人，可以进行下一个话题了。
“咳，那么，下面就由我来说说，关于工作室福利调整的事。”坐在上首的男子轻咳一声道，“集团方面的意思，是现有的薪金制度不变，但年终奖由原来的按评级发放改为提成制度。即按某个设计师这一财年之内所有作品的销售纯利润的百分之一来发放。至于其他的行政、后勤人员，则是按……”
他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夹，滔滔不绝地说着。
陶然望向芷柔。
芷柔在他提到百分之一的时候就已迅速在心里换算。
按她的业绩，新的计算方法拿到奖金只会比原来高而不会比原来低。但是对于新人或者业绩较差的人来说，可能就不如原来有利……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嘴。
程子明看到，柔声问道：“芷柔，你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
芷柔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不知这个新的福利制度是通知我们一声呢，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方小姐，集团现在只是有这个计划，但还是会参考你们的意见。”
“那……能不能由设计师自己来选择新的或者旧的福利制度呢？”芷柔犹豫了一下，还是替同事问了出来。
男子就望向程子明。
方芷柔虽然问得含蓄，但话里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两种一起计算，按多的那个发……可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程子明笑了，如春风拂面般让人舒服：“芷柔，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想吃啊。不过，这个问题我就能做主明确回答你，可以。但是，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定下来以后，除非再遇到重大改革，否则不得改变。”
芷柔诧异地望着他。
程子明变了很多。
虽然外表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温雅柔和，但处事却威严果断，滴水不漏，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上位者的迫人气势。
她点点头：“我没意见了。”
程子明虽然看在她的面子上给出了选择，但实际上他的话跟没说差不多，芷柔相信，但凡有野心的设计师就不可能选择旧有的福利模式。
其实，在她看来也是新的按百分点提成更有利于调动设计师的积极性。
陶然也道：“我也没意见。”
“那么，暂时就先这么定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会来江城比较多，具体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希望咱们合作愉快。”程子明站起身，重新和陶然握了握手。
“合作愉快。”
程子明随后看了一眼腕表：“咦，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快十二点了，不如这样吧，今天中午我做东请大家吃饭？”
在座的几位当然没有意见。
各自收拾东西，鱼贯出了会议室，乘电梯往楼下而去。
程家虽然已举家搬迁到帝都，但在江城依然有房产。因此，程子明的那辆低调奢华的限量版宾利就停在楼下。
陶然也有自己的代步车。
芷柔想了想，便去开陶然的车门。
程子明叫住她：“芷柔。”
芷柔疑惑地望过去，程子明已经打开宾利副驾驶的门：“我有话想问你。”
芷柔抱歉地对陶然一笑，走过去坐进程子明的车。
很快，程子明发动车子，向锦岚食府而去。
“子明哥。你想问什么？”路上，芷柔偏过头道。
程子明盯着前方的路况，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你哥哥姐姐他们有没有再欺负你？”
“没有！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他们怎么可能还做那种幼稚的事情来欺负我？再说，我如今也是很厉害的。”芷柔笑着说道。
程子明沉默不语。
芷柔虽然说得轻松，但他明白，在方家，芷柔不可能过得太好。
何况，小时候有小时候的欺负人办法，大了，也有大了的办法。而且，那些办法更隐秘，更恶毒。
她不知道吃过多少亏才拥有的这种淡定？
想到此，他心中蓦然一痛。
不过以后不会了，他回来了，他会保护她……
“是吗？那有机会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程子明嘴角勾起和煦地笑。
芷柔调皮道：“那我还是希望这种机会不要出现得好。”
两人说着话，车子很快到了锦岚食府。
程子明下车，转到另一边车门，打开宾士副驾驶的门，微微弯腰，极有绅士风度的请芷柔下车。
芷柔跳下来的时候，他还伸手扶了一把。
不想，这个本平常的动作却被刚到的钟建业看到，他迅速停好车子，把钥匙丢给泊车小弟，自己则冲过来，野蛮而粗鲁地把芷柔拉到他身边。
“芷柔！你拒绝我的邀约，就是为了陪这个男人？”他怒气冲冲的质问。
那语气，仿佛芷柔给他带了绿帽一般。
“你干什么！疼！”芷柔甩开他的钳制，火气也上来，“钟建业，你看清楚，这是我同事！我们来吃工作餐，还有公事要讨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