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的身影没多一会儿就消息在了夜色中,卓萨反应了许久,这才回过了神。蹲下身拿起那药看了看,向来没有什么过多表情的卓萨,眼中多了一丝动容。
拿着药回到屋中,打开闻了一个,淡淡草药的香味侵入鼻腔,卓萨看了下自己桌上那瓶巫医给的难闻药膏,海心拿来的这个,不知好了多少倍。
卓萨看着这药膏出神,都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轻笑,爬上了嘴角,但只有一刹那的时间,便又消失不见。
又过了两日,西域剩下的队伍才赶到南辕,原是西域王与王后要同几个王子一起来,但是西域王与王后着急,便提前两天出发,所以这才没有一起到。
贺林是西域最小的公主,也是哥哥们一直疼爱的妹妹,这样被人疼、被人宠的她出嫁,她的哥哥们自然无论如何也是要到场的。
西域的王子们都住进了藩王府,虽说藩王府大,但是宋慈惜眼下再继续住在这里,就不是那么的方便。
栾念也是费劲了口舌,才借着这个机会说动了宋慈惜,也劝动了白行先,二人终是松了口,宋慈惜权宜之下,只能跟着栾念回大王府去住。
栾念心花怒放,二话不说带着宋慈惜便要离开,海心、如霜和束欢都是宋慈惜的人,自然也不能留下。
送宋慈惜到了藩王府前,贺林一脸的有口难说,白行先见她这个样子,自然是会关心的。
“公主,小惜住在这里确实不太方便,王府大归大,但毕竟又住进了你几个兄长,小惜在这里住下去,难免会被人诟病。你若不舍,等兄长们回去,咱们再把小惜接回来便是了。”
贺林连忙摇了摇头,她并不是想强行将宋慈惜留下来,而是她想开口要海心。再过几日便是大婚,宋慈惜一走贺林已经觉得自己会缺东少西,虽说白天宋慈惜会过来,但贺林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若是海心能在,贺林还会觉得能踏实些,可到底应该如何开口?
“那公主是怎么了?”
贺林公主撅起了嘴,瞪了一下白行先,白行先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贺林咬了咬牙,走上前拉住宋慈惜的手,不经意间瞄了眼宋慈惜身后的海心。
“小惜,其实我有件事,憋在心里挺久了,就是一直不知道怎么与你开口。”
“有什么事公主直说便是,你与我之间,哪里那么多的隔阂?”
“是有关海心的……自你来藩王府的这些日子,海心和束欢虽是你的婢女,但王府里的事,许多都是她们两个在帮忙照料。我身边从小一起长在的侍女,在我回南辕之前便许她嫁了自己喜欢的人,身边着实缺个知心的。束欢是你的长侍女,我也从未对她动过什么心思,所以……”
贺林边说边看向海心,海心也瞪大了眼睛,一直在仔细的听着贺林要说什么。
宋慈惜听了这话后,笑出了声,其实她早就看出来贺林对海心别有心思。贺林多次似乎像讨好似的,在宋慈惜面前说海心的好话,还有西域王他们到的前一日,贺林更是以自己要大婚的理由,让人给海心送了两身新的衣服,一身是南辕长侍女的衣服,一身是同她上次来时,带的那个贴身的侍女所穿的衣服。
贺林的心思,宋慈惜一直都知道,海心虽是她的人不假,若是给了贺林,宋慈惜也是不舍得。不过贺林身边确实缺个知冷知热说心里话的人,与其在南辕挑别人,倒不如海心让宋慈惜放心。
海心是个机灵的丫头,就是胆子太小了些,也可能跟在贺林公主身边,海心能再找找自信心?
不过,这些都是宋慈惜所想,海心虽是她的婢女,但也是一个独立的人,这种事情,总要问过她,让她自己拿主意,是继续跟在自己身边,还是跟去贺林公主身边。
见宋慈惜光笑也不说话,贺林有些着急:
“小惜呀,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我想把海心要来身边,你同意不同意,倒是说句话呀。”
“这事,我不好做决定。”
“海心是你的人,你不好做决定,难不成我还得开口向大王爷要?”
贺林看了一眼栾念,栾念立马摊手,宋慈惜都不开口给的人,他怎么敢开口说送就送,这不是找打仗呢吗?今儿好不容易要将人带回去,栾念可不想淌这趟浑水。
“海心……”宋慈惜叫了海心的名字,海心连忙走上前来。
“小姐。”
“海心,贺林公主的话刚刚你也都听到了,你虽说是我的人,但我也总要听听你什么想法。你若是想留在我身边,我自然也是乐意的,不过你要是想跟着贺林公主,我也很替你开心。”
“小姐,奴婢……”
宋慈惜知道海心的性子,便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将这事情的利弊给她分析了一下。
“海心,你留在我身边,我自然是会万事护你周全,若你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也可求了王爷替你指婚。但是海心,你也知道南辕的规矩,我身边只能有两个长侍女,束欢与如霜她们已经占了这个位置,你从大侍女再想往上走一步,怕难上加难。我也一直觉得这事对你不公平,但是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可你若是选择跟在贺林公主身边,贺林公主是没有贴身婢女的,她当来南辕,许许多多的事都弄不明白。若是你跟在她身边,我也是知道你能将她与永藩王照顾好,有你在这里,我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
“就是就是,本公主身边是没有贴身婢女的,海心若你留下,便是本公主的手、本公主的眼,府里大小事务,本公主也完全可以交给你替我打理。那个鸣秋,着实让人膈应的不行,你原是大王府里的丫鬟,如果你留下,本公主也有借口把鸣秋给皇后还回去,你就留下来吧,本公主肯定不会亏待你,会像小惜一样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