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好了结界之后,温亦寒便让青纹虎直接躲到一边去,看看有没有魔兽能冲出来。
他们特地试验过,发现那些狂暴着试图冲出来的魔兽全部狠狠地撞在了结界上,被透明的罩子给结结实实阻隔住之后,这才放心了下来。
白如墨打坐休息了片刻,顺势手肘撑在膝盖上,一手托腮、歪着头看着那些魔兽们傻乎乎地往透明的结界上扑,然后再被阻拦下来。
看着它们像是扑到玻璃上被拍扁,再顺着玻璃滑下来的样子,白如墨忍不住笑了。
“有意思。”
竟然让她在现实中看到了动漫夸张效果的一面,而且还是在“玻璃的对面”看到的,确实有意思。
不过笑归笑,她可没忘了自己在九天魔韵的资料里面临时磨枪学到的知识。
所以笑完她还是转头看向了温亦寒。
“你这个结界,大概能坚持多久呢?”
她抬起食中二指,轻点着下巴分析道:“目前来看,往这边赶来的魔兽还有许多,他们看起来每一只都没那么大的威胁,可若是一直这么撞下去,这结界坚持不了太久吧?”
温亦寒点了点头:“坚持不了太久,如果这些魔兽每个白天都要这样冲击的话,也就一个多月的功夫。”
白如墨闻言微微一愣,张了张嘴。
不是,其实她说的“坚持不了太久”是以天来做单位的。
结果温亦寒直接用了“月”来做单位?
这和她理解的不太一样!
是她这临阵磨枪磨的太虚浮了吗?
她怎么就没看出来温亦寒这个结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等她看向白浩平等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表现的已经够淡定了,没见那四个人已经彻底愣住了吗?
就连青纹虎的大眼睛也好像比往日瞪得更大了一点。
行,不是自己一个人吃惊,那就没问题。
白如墨瞬间心安理得了起来。
温亦寒则是笑了一下,在识海中回应她说:“别那么惊讶,精通结界的人多数都能做到的。”
白如墨耸了耸肩。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精通结界”本身就没几个人能做到呀。
温亦寒显然也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反正以后这种事情还会经常有,他不打算瞒着白如墨,那就还有她惊讶的时候。
抛开这件事后,他看着白如墨问:“结界的事情暂时解决了,那些魔兽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那我们是守在这里吗?”
白如墨看了看其他人,发现除了青纹虎一张虎脸上写满了“烤肉”二字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听她吩咐的样子。
“那好吧。”她站起身来,“我们回营地,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白家那些主事人了。”
一行人在前面走着,青纹虎在后面跟着,不紧不慢仿佛这一路上压根不会有魔兽袭击一样。
还真没有。
走了挺长一段路都没遇到魔兽袭击,白浩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们一只魔兽都没遇到,恐怕……”
他沉声说:“那些魔兽,都被从结界里面跑出来的魔兽裹挟走了。”
白如墨没说话。
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魔兽同普通的兽类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除非他们有了足够高的等级,像鳞星蟒或者青纹虎这样开了灵智。
越是低级的魔兽,越是会遵从本能行事。
而它们的本能里,自然也有和人类一样的因素,那就是从众性。
尤其是不冷静的状态下所产生的从众性,带来的效果是极为强烈的。
兽类会被其他同类的行动带动起来情绪,魔兽不过是可以修炼的兽类,自然也不例外。
结界中那些魔兽因为处于白天的缘故本就十分不理智,难得出现了结界的出口,他们遵从本能狂奔而出,好不容易逃得生天又怎么可能冷静呢?
这种情况下的魔兽只记得埋头往前跑,带起来的气势是十分强的。
而这种情况下,半路遇到的那些形单影只的魔兽自然也会不由自主地受其影响,跟着狂奔起来……
兽潮就是这样形成的。
看这一路上干干净净没有魔兽的样子,白如墨就知道,兽潮还是发生了。
而必然的结果是,他们这个结界的缺口是向南开的,兽潮产生之后,肯定是一路往南。
如果兽潮裹挟的魔兽太多、或者负责阻拦的人太少,那这次小规模的兽潮多少还是会影响到百旺城的。
白如墨向南看了看,然后默默盘算一下之后对众人说:“看痕迹,那些魔兽是一路直着往南而去了。 ”
“从这个方向过去,恰恰路过我们的营地,眼下倒是不知道营地如何了。”
她看了看身边几人:“我们加快速度吧。”
她倒是不担心营地里的人如何,毕竟她最没好感的就是白家人。
但若是他们阻拦不力,让这些魔兽进了百旺城,那她的心里必然会过意不去的。
刚刚他们休息的时候,她让温亦寒给四人分了补充玄灵气的药,白如月又给大家包扎了一下,所以他们虽然人人带伤,倒也并不太影响行动。
所以其他人对她的说法并无意见,一行人顿时加快了速度往南而去。
结界离他们的营地并不算太远,一行人走了多半个时辰之后便回到了营地。
只不过这会儿的营地看起来很是惨淡,要不是他们的营地所在是先前青纹虎的一处临时洞穴,而青纹虎又无比肯定这就是它先前的洞穴之后,白如墨都怀疑自己来错地方了。
原本洞穴那厚实的外壁竟然硬生生被刮薄了一层,别说山石外层的泥土和泥土上面的草木了,就连石壁都变得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什么炮弹之类的东西轰炸过一样。
洞穴不远处的小溪里,原本清澈到可以直接饮用的溪水变得污浊无比,除了多出来的泥土、草木以及兽类粪便之外,居然还有不少的鲜血碎肉、动物皮毛鳞羽等物。
原本潺潺淌过的小溪,几乎被那些杂物堵塞成了一潭死水。
小溪旁原本葱茏的草木自不必说,全部被践踏了一遍,连同那些鲜血、碎肉等物和地上的泥土融为了一体。
这样的场景,除了“惨烈”二字,白如墨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