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墨倒是没注意望君安的反应有什么异常。
她还以为望君安是不认识药草手足无措呢。
所以她在又挖了两株药草之后,便回身对望君安说:“你要是想帮忙,但不认识药草的话,我可以给你拿几株样本出来给你瞧瞧。”
望君安闻言微微一愣,继而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我这不是怕你在一旁跟着无聊嘛。”
“好吧。”白如墨摊了摊手,“那你跟着吧,万一有不长眼的魔兽,可就拜托你了。”
这下望君安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
“好。”
白如墨耸了耸肩,继续转身去采集药草了。
她是不太懂望君安在想什么。
在她看来,小时候的玩伴长大了会因为三观或者性格的不同渐渐疏远并不奇怪。
所以对于望君安总想粘着她这件事,白如墨只好定义为“从小粘着望君安的人突然不粘着他,所以他不适应了”。
望君安亦步亦趋地跟了白如墨一会儿,因为不认识药草、什么都做不成多少有点尴尬。
虽然白如墨说让他帮忙处理魔兽,可实际上兽潮过去了,结界的出口又被温亦寒给封住了,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再有魔兽过来。
望君安跟着白如墨走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温亦寒在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温亦寒不在了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如墨埋头采草药的时候,望君安想了半天,总算是想了一个眼下合适的话题出来。
“阿墨,你是什么时候会炼药的呢?”
“啊?”白如墨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犹随口说道,“最近学的啊,怎么了?”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重生到这具身体上的时候自带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她以前学的中医里面可没有“炼药”这个科目,她确实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研究着炼药的,这么说来好像也没错?
“没怎么……”望君安有些不尴不尬地说,“我就是好奇。”
白如墨收起那一株药草,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说:“哦,好奇的话,一会儿我炼药的时候你可以在一旁看着,怎么样?”
反正炼药也不是什么不传的绝密,而且听温亦寒说,考炼药师的时候会有不少人在旁边看着,她倒是半点不在意有人围观。
望君安半点犹豫都没有,闻言立刻点头:“好啊。”
说完之后又没了话,眼见白如墨又一边走一边开始寻药,望君安跟在她身后皱着眉头纠结了片刻,继续问道:“对了,你最近才会炼药,那你有考过炼药师了吗?”
“还没。”白如墨摇了摇头说,“先前事情太多,而且那时候我在炼药这方面不熟练,所以一直没去。”
“我打算家族试炼结束就去考炼药师,现在么……还是给他们炼药治伤要紧。”
至于她先前其实是刚开始试着炼药,并不知道炼药师还需要考试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和望君安说了。
望君安一听白如墨打算家族试炼之后就去考炼药师,当即主动开口道:“你知道灵药公会在什么地方吗?”
看到白如墨面上的茫然之后,他笑了一下解释说:“考炼药师或者医师的话,需要去灵药公会的,就像考炼器师要去灵器公会一样。”
“我有一个朋友在灵药公会,我以前去过那边好多次,等你考试的时候,我直接带你去,能避免很多繁琐但不必要的流程。”
望君安越说越热情,白如墨也不好拒绝,而且仔细想想有个熟人在确实会省事很多,她便点了点头:“那多谢了。”
虽然望君安应该快离开了,不过有这处结界在,再加上白家这些参加试炼的人全都伤了个不轻,估计今年的家族试炼会无疾而终。
那样她倒是也来得及让望君安带着她去考试。
不过望君安这一提起炼药师考试有许多繁琐但不必要的流程,她不由自主就想起来以前自己上学时候的各种考试。
然后,她便开始脑补炼药师考试的流程应该是怎样的。
她之前倒不是没问过温亦寒炼器师考试的流程,想来和炼药师考试是差不多的。
只可惜温亦寒记得不大真切,而且他说在他的记忆里,他参加的炼器师考试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所以他也帮不了白如墨。
所以也只能靠白如墨脑补了。
她正脑补着,突然听到了“锵”的一声金属声。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就见望君安悬在腰间的剑已经出鞘,而快要冲到她面前的魔兽已经倒飞了出去,洒下一地淋漓的鲜血。
白如墨怔怔的看着望君安三下五除二将那只四级魔兽杀死,忍不住暗暗感叹了一下,刚刚她走神真是走的太离谱了。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时代的五好青年,就算她师父是个修行者,就算她从小自山间长大,其实她的危机感也就是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白家虽然危险重重,但基本上是需要动心思或者动手的危险。
每每需要直面那种仓促而来的危险时,多半有温亦寒在,所以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紧绷的神经已经慢慢放松,又回到了在自己原本那个世界时的样子了。
偏偏她这次走神的时候,那不长眼的魔兽赶了个温亦寒不在的时候冲出来。
要不是有望君安在,她身上恐怕还得再落下点伤。
望君安杀死魔兽之后,转头发现白如墨一只手捏着一片草药的叶子,呆愣愣地看着他这个方向,他下意识地就开口说:“魔兽已经死了,阿墨你别怕。”
这话说完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白如墨现在的实力不见得比他弱多少,甚至刚刚还独自带着九级魔兽去设结界,怎么可能怕一只四级魔兽呢?
刚刚白如墨那个反应,其实是在走神吧?
一想到这点,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那句“阿墨别怕”说的也太快了,他这是不由自主想到小时候了。
那时候但凡他和白如墨在一起的时候,“阿墨别怕”四个字几乎是挂在嘴边的。
只是现在说出来,未免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