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抬手，握住了侯婵月的手轻轻拉下，抿唇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作了一道无奈的叹息：“月儿，有些事情你还小，你不懂……”
“母亲是觉得，姑母对父亲的心不纯吗？”没等柳氏将话说完，侯婵月却是抽回了自己的手，半跪在地仰头看着柳氏，声音轻柔的道。
柳氏先是一惊，下意识的想要站起，却是因为侯婵月将头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膝上又不得不作罢。
左右看了一眼，柳氏见屋子中已是没有了旁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转瞬却是忽然又眯起了眼睛，看向侯婵月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侯婵月闻言禁不住的笑弯了一双杏眸，指着自己的眼睛，有些俏皮的道：“母亲，女儿有眼睛，女儿可以自己看呀。”
声音微顿，侯婵月握住了柳氏的手，十分认真的向着柳氏道：“可也正因为这样，母亲便更不应该将姑母给推出去了。”
“为什么？”看着侯婵月的眼睛，不知怎得，柳氏下意识的就问出这么一句。
“母亲。”侯婵月唤了一声，嘴角的笑容却是有些苦涩：“有些事情，光拦是拦的住的吗？更何况，父亲也是真心疼爱姑母这个妹妹，若是让父亲知道母亲这样做，怕是对您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也不好。”
眼神垂了垂，柳氏像是忽然打开了话匣子，自嘲般的轻笑一声，道：“他，他当然疼爱自己这个妹妹。”
侯婵月眯了眯眼睛，从柳氏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沉默了一会儿，果然就听柳氏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沧桑，缓缓在侯婵月的耳边响起：“其实这些事情，本来不应该给你们这些小孩子说的，但是……”
顿了一下，柳氏抬起一双泪眼，摸了摸侯婵月的脸，道：“但是这些话憋在母亲的心中，母亲也不好受啊。”
轻叹了一声，柳氏抬眸，看向桌子上那一截晃晃悠悠的烛火，缓缓道：“当年，侯雅乐其实并非是景明侯府的庶女，而是你父亲某日出来，从一个恶霸手中救下的一个小姑娘。”
视线转向侯婵月，柳氏轻笑道：“很狗血对不对？当年你父亲第一次随军，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时候，正义之心满怀，哪想到顺手做的一件好事竟是成了自己的姻缘。”
“是因为祖父，祖母不满意这门亲事吗？”侯婵月前世从没有听过柳氏将这些，此时听到侯雅乐与自己父亲之间竟然还有这么许多的渊源，不觉十分的惊讶。
“是，也不是。”柳氏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当年你姑母说要以身相许，但是你父亲却是抵死不从，只说是做了一件好事，让你姑母不必挂怀，但是你姑母也是个苦命的人，死了母亲，舅舅又是那样一个恶棍，你父亲见她可怜，便让他留在了军中。”
说到这里，柳氏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方才道：“军中都是粗人，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你姑母害怕，便日日黏在你父亲的身边不放，这时日一场，你父亲便也习惯了你姑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