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的武长安闻言，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
那阴沉的目光直把拂渊看得浑身发毛，半晌才哆嗦着嘴唇试探着唤出了一声：“爷？”
武长安却是不应声，依旧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拂渊，不发一言。
这下拂渊被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硬是在深秋的寒风中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爷……”声音发颤，拂渊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您倒是说句话啊……”
“没什么好说的。”沉默良久的武长安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真真是要将拂渊给吓跪了。
眸光微转，拂渊当即带着哭腔开口道：“别啊，爷，您得说话啊！说什么都行，上刀山下火海奴才都万死不辞！”
拂渊哭的凄惨，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还伸着腿妄想要尽数蹭到武长安的裤腿之上。
有些嫌弃的抽开了自己的腿，武长安声音温柔至极：“拂渊，孤怎么会忍心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呢？孤向来是心疼你的。”
声音微顿，武长安一双桃花眸中泛着一丝诱人的蛊惑，垂眸向着拂渊轻轻诱哄道：“不孤好久没有见到齐家小侯爷了，十分想他。”
“小的这就去请！”一听武长安不要自己上刀山下火海，拂渊眼底顿时显现出了一抹松意，甚至连眼底的泪水都显得不真诚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爬起来，却是双腿一软，砰的一声又跪了回去，哭天抢地：“爷，小的不想去齐家，您还是让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吧！”
收回视线，武长安摸了摸身上的鹤敞，闻言便做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是吗，听说京兆府最近出了个连环杀人案，还差一个诱饵，不如你去吧。”
“小的…呃，小的这就去齐家！”拂渊本想一口应下，但是转瞬却是想起了这件案子是本就死齐小侯爷经手的。
——他算是明白了，感情今天爷是非得让他死一回不成了！
得，横竖都是死，他宁可死的尊严一些——他才不要做诱饵呢！万一真的回不来怎么办？
这般想着，拂渊吸吸鼻子强行安慰了自己一番，道：“是要将小侯爷唤到东宫去吗？”
想了想，武长安摇头道：“便送到明月楼去吧。”
“得了。”拂渊答得轻快，面上却是一片苦涩，耷拉着脑袋去了。
一直隐在暗处的十七这时候下来，心中对拂渊不免也有些同情：“爷，您明知道拂渊这孩子怕小侯爷怕的要死，您有何必……”
“怕点儿好。”武长安没等十七将话说完，转瞬接口道：“又怕才会有敬畏，这样他也没工夫瞎说话了。”
十七目光怔了一下，听出武长安话中的不悦，便也不再劝，身影又重新隐匿回了阴影中。
话说拂渊来了齐侯府，抬起的手却是没敢落下。
站在那里来回措辞了半晌，拂渊是真的没有想好自己见到齐小侯爷到底该说什么。
犹豫半天，就在拂渊叹了口气想要转身时，背后的门却是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浑身红衣飞扬，如玉般的面孔盈盈闪光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拂渊甚至忘记了自己想做什么，只是声音讷讷的道：“小侯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