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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只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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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止自然是愿意去的,再看任沿行已经抱着小白走远了,他便和李路听一起去了。

夜幕下小村庄灯火通明,却仍然能一眼看到那座镇妖宝塔,倒不是因为那塔有多高多大,而是因为这塔顶宝剑血光照耀了整座塔。

无止站在塔下看着血锐,心中就像见了故人般激动不已,但血锐却没有半分动静。

墨上那个混蛋肯定费了很大的力气。

这剑如皑皑白雪,整个剑身洁白如玉,若将其置于雪中,倒真的会与苍茫大雪融为一体。

还真像哪个仙人的随身佩剑。

可并不是这样的,这是一把嗜血剑,以血为祭,当吸食了祭主的血液后,他就会变得白里透红。

威力甚大,众人也只是望而止步。

想到这里,无止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

“名止的,你觉不觉得这剑颜色变了?”胆小的李路听挨得无止极近。

“哪里变了,就这个颜色。”无止二话不说,一跃而上,跃到血锐面前伸手一抓。

“名止的!”李路听不是凭空喊话,他看见无止一下子被那红光弹了回来!

落地之时,无止感到肩膀有些疼,他看了看,原是今天琴儿姑娘抓的地方。

他起身来。

还是太急了。

“名……名止的,我们先回去吧?我要先回去告诉我姑姑……”李路听在一旁害怕极了。

回到了自家小院子,已经甚晚了,连桃花树都有些无精打采。

房间里还有微光亮着,任沿行正爬在木桌前,手中握着个药瓶,旁边小纸条上写着的字刚劲清秀:记得擦药。

能看出来可能是困了。

无止走过去,竟端详了起来,好像从没有人这么等过他,这个等的含义不同,有人是寒夜奔波回家后父母的一碗热粥;是每天妻子精心为你准备的饭菜;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在远方的一次次问候……

而无止都没有。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等他回家。

他坐在了桌前,仔细端详了任沿行会儿,忍不住伸手将人抱起,放在了床上。

似乎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萌芽。

月色寂静,一夜有梦相伴。

天边染上了层雾,早晨的院子格外安静,无止起身走到院里,发现任沿行正在门口和一个小厮说话。

无止没大在意,在旁边用水洗了洗脸,任沿行便走了过来:“你要去修仙店打杂这事,怎么没告诉我?”

无止听了这话才想起他要去修仙店打杂,这么几天来,他都给忘了。

“刚才修仙店差人来过了,说是让你去他店里打杂。”

“嗯。”无止拿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突然他手一顿,“那修仙店……怎么走?”

他之前确实去过修仙店,但那是李路听带他去的,当时没大留意周边,况且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就算他留意了,也早忘了那条路了。

“我带你去吧。”沉默了会儿,任沿行开口道。

于是两人并肩去了城中,今天城里人格外地少,就连平时熙来攘往的修仙店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哎呀,止,可把你盼来了,快来快来,我这里还有好多东西没收拾呢!”老孟正靠在椅子上,看见来人擦了擦眼,“任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任沿行没回答,只环视了这里一圈,在他环视的功夫里,老孟已经在旁边给无止交代清楚了,很快便看见无止站在柜台前了。

柜台前的东西都是些书籍,看样子是修仙书籍,无止还记得以前练剑的空余时间,他经常翻看这类书籍。

他伸手将这些书籍分类放在了一块儿,动作倒是利落,而且十分娴熟,似乎做惯了这种事。

他忘了,他以前……确实是做惯了的。

无止正准备把放好的书籍拿起来,却有一只手先他一步拿了起来,竟是任沿行,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无止旁边,兴许是无止想事情太过于出神,所以没注意到他走过来了。

他拿着书放进了一旁柜子里,随后他拿出根白色发带来,在无止的注视下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这副样子比往常看起来要利落得多,竟把那眼下梨花衬得清丽绝俗。

旁边无止一看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由多嘴道:“你不是身子不好吗,做这些干什么?”

椅子上的老孟也跟着附和道:“是呀,是呀……”

“没事,反正我也没事做。”任沿行回道,手里的动作也不停下。

无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里已经将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在旁边收拾东西,还不时往任沿行这里看几眼,生怕出什么事。

其实无止不是个细心的人,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去留意任沿行那边的动静,在他俯下身放东西的时候,还伸手捂住了桌子边缘,生怕他磕着头。

不过这任沿行倒是勤快,一会儿在这个柜子前擦擦,一会儿在那个地上扫扫,无止根本追不上他。

旁边老孟在椅子上看着他俩,觉得自己这头牛卖的着实不亏,这一下子来了两个打杂的,还不加钱,真是天大的好事哪!

几人正忙活着,修仙店里突然来了一对夫妻,拉拉扯扯,嚷着说要买什么锁妖符。

老孟从椅子上走下来,拿了几张符给这对夫妻,其中那个女人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管用吗?”

“管用,您放心吧。”

“可是今天可是极阴之日呀,万一……万一……”

“您放心,没有万一!”

“极阴之日?”无止在旁边插了嘴。

“是呀,止公子,你才来两年不知道,今日是极阴之日,又是百年难遇的极阴之年,雾都此时会起前所未有的大雾,人走在其中,很容易迷了路,这时候啊,山中妖邪就会趁机跑出来吃人,容易得很。”

老孟在一旁附和道。

经老孟这番提醒,无止这才想起来,已距上次翻看记载月份的本子有五天了,今天……是极阴之日,正是取剑的好时候。

怪不得李路听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那对夫妻走后,修仙店里安静了不少,等无止他们收拾完后,窗外已经有月光撒进来了,他们这才去与老孟告别,走前老孟还故弄玄虚地轻声道:“今夜多盖被子,关好门。”

村子里比往常更黑,更静,漆黑的夜里连路也显得不是那么友好,大家似乎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似的,闭门不出。

见这么黑的路,无止问任沿行:“你不害怕?”

“不害怕。”

“为什么?你身上都沾灰了。”无止看了他会儿,“平日里怎么没见你这么勤快?”

“今日是极阴之日,忙完了早些回家好。”

“……。”无止没再多嘴,又看了任沿行眼。

他低垂眼眉,无止倒是很少见他这副样子,扎着马尾有着往日没有的清异,倒别有一番风味。

“前面有坑。”无止手贱,拉住了他的手。

他微愣,竟下意识拉紧了无止的手。

这一拉,下一秒他竟被无止打横抱了起来,此人笑嘻嘻:“你拉我手做什么?”

“无止,你戏弄我?”他有些生气地看着无止。

“我哪有?”无止本能地回了句,“你可要抱好我了。”还未等任沿行再开口,无止便沿着路快步走了起来。

任沿行似乎没法,也只能伸手抱着无止。

小路坑坑洼洼,无止走得快,却也走得稳。

这一路走回去,路旁的人户要么就是一片漆黑,连个轮廓也模模糊糊;要么就是微光闪闪,好像下一秒就要灭了似的。

唯有那桃花小屋亮着灯,比周围亮了不知几倍去了,在这漆黑的黑夜中竟给了无止一丝温暖。

走进院子里,便见小白在屋下点着一盏盏灯,见他们回来后,小白摇着短地看不见的尾巴奔过来,看样子等他们很久了。

无止摸摸小白的头,侧头看了任沿行会儿,想来想去还是先去洗了个澡,等他出来时,任沿行已经收拾地干干净净了,他正坐在桌子前,手中拿着几根藤条,那藤条在他手中慢慢摩挲着,一个个编成了个兜状。

小白爬在他脚边,打了个哈欠。

看见此景,无止走了过去,他以前也编过这个,不过不知道任沿行编这个干什么,便有些好奇地问:“你编这个干什么?”

“装东西。”

听了这话,无止转移了视线,目光停在他手中的藤条上,脑里的想法说来就来了,问道:“给我几根怎么样?”

他以前就算是用块破布,也可以造出个花样来。

“你拿来做什么?”

“反正我们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这几根绳子算什么?”无止还真是巧言令色。

任沿行沉默了会儿,还真把绳子给无止了。

无止拿到绳子自然是开心的,可下一秒他竟不要脸地升起挑逗的心思,于是调笑道:“哎,你上次等我回家,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又低头继续编织藤条了。

无止觉得这回答十分无趣,拿着藤条刚往前走几步,觉得有些不妥,又倒回来拿过任沿行手中藤条编了起来,正经道:“今夜你早些睡,好好关好门。”

这任沿行身子又弱,倒是很容易招邪。

“嗯。”他应了声。

无止看了他会儿,也低头慢慢编着这藤条了。

在这灯光下,两人就这么你一下我一下地编着,也不过多说话,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编完了。

编完后,任沿行便把篮子尽数收了起来,无止倒是很自觉地收拾了这里,期间二人也没说半句话。

看着那人抱着小白进了屋,无止便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吹着冷风。

月光照映的院子里,衬着微亮的灯光,无止抬头看了看天,便伸手拿起刚刚到手的编条仔细打量了起来,对于这些东西,他可是十分精湛娴熟。

他拿着这藤条在手中把玩来把玩去,镇妖宝塔里面妖邪甚多,他若要去取剑,也得有样东西助力。

他看着手中藤条,突然停下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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