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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戾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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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承书终是认了南望。只这事,只洛介宁和钟止离知道了。他叫了三人过来谈了一会儿,是这样说的:“目前无尘轩还在跟我们较劲,这时候要是南望的身份一公开,他们必然要借此大放厥词。”

洛介宁倒是无忧无虑的,只南望巴巴望着,问道:“那,就只有我们知道吗?”

南承书怕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多了一个儿子,跟他还生分得很,只点头道:“是。”

洛介宁笑嘻嘻转移话题道:“掌门,当年那个村长,是不是故意给你放水的啊?”

南承书听他提起当年的事,倒是感慨颇多,笑道:“现在想想,或许真的是在帮我吧。那个时候,整个村子就我一个侠客驻村,年纪还那么小。”

洛介宁道:“那盗贼,自然是没找到咯。”

南承书道:“那盗贼,现在想想,或许真的是技术高超。”

洛介宁附和道:“民间有很多艺人是非常厉害的。”

钟止离问道:“掌门,您有没有再回去看过?”

洛介宁一听他这话,倒是奇怪了,这钟笑何时会说出这般话来?若不是他认识他时间太久,或许他真的以为钟笑是转了性子了。

只南承书摇了摇头道:“没有。太忙了。”

南望怯怯地听着三人谈话,倒是畏首畏尾的。洛介宁很识相地拉着钟止离出去,要留给他们一点空间。

钟止离在一边道:“只希望南望能过得好一些。”

洛介宁抱着剑走得慢悠悠,边道:“若是如此,不枉你一番苦心。”

钟止离还要说话,前边却忽然见到那杨天明南倾文常风宿三人结伴走过来。那杨天明见了洛介宁,倏地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大声喊道:“师弟!师弟!”

洛介宁一挑眉,见钟止离回头问他:“你何时这么受欢迎了?”

洛介宁朝他一笑,道:“没办法呀,人美嘛。”

钟止离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杨天明朝他扑了过来。南倾文在后边咂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常风宿在一边插嘴道:“师弟有的,除了师兄和拂光之外,还有什么可盗的。”

南倾文很快接话:“那就是奸。啧啧啧。”

钟止离在一边听着有些不对劲,半晌才问道:“他有什么师兄?”

常风宿立马住嘴不语了。只南倾文挂着诡谲的笑拍了拍钟止离的肩膀,道:“师兄道什么师兄。”

那边杨天明一黏上洛介宁,可把洛介宁给恶心得半死,忙一把推开了他,苦着脸道:“你干嘛!”

杨天明嘿嘿一笑,忽的从怀里掏出了个信封来,故作神秘道:“你猜是谁写来的。”

洛介宁想也不想道:“没兴趣。”

“诶~”杨天明拿着信封围着他转了两圈,笑道,“你就不想知道,是哪个姑娘给止离师兄写的吗?”

洛介宁一听,立马看向了钟止离,却见他也是一脸疑惑,便知这人是在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一把推开他,冷漠道:“不想。”

南倾文在后边咯咯笑,钟止离也觉无趣,只要走。杨天明立马变了脸色,不耐烦地把信往洛介宁怀里一塞,闷闷道:“没意思。是姑娘写给你的行了吧!”

洛介宁倒是好奇哪个姑娘给他写信,这才看了一眼,便明了。

南倾文在一边问道:“这个白玉居士是何方人物啊?”

钟止离在一边看着,见这南倾文原来是再问他,只摇了摇头,道:“不知。”

“你怎的不知。”洛介宁一边拆开信封,一边道,“白玉居士就是段婉。那小丫头尽喜欢取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字,显得仙风道骨。”

杨天明咂嘴道:“师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小姑娘呢。”

南倾文附和道:“就是啊,这名字应该是来源于白玉原吧?”

常风宿点头道:“怕是了。其实挺好听的。”

洛介宁匆匆扫了一眼那信,随即便撕成了碎片。

钟止离看着他动作,倒是一言不发。杨天明呼叫道:“师弟你干嘛呢!”

洛介宁边撕边道:“只能我们俩看的东西,自然是看完了要毁灭了。”

南倾文愣了愣,问道:“什么叫只能你俩能看的东西?”

洛介宁随手扬了那碎片,朝三人挑眉道:“你们不要随意挑拨我跟师兄的关系。”

“啧啧啧。”

“啧啧啧。”

“啧啧啧。”

倒是钟止离,跟他走了一段路后,才问道:“段婉说什么?”

洛介宁低着头看路,道:“无尘轩是找茬。要我们先避一会儿。”

“去哪避?”

洛介宁这才抬头,神情比方才严肃,道:“看掌门的意思了。”

几日过去,无尘轩终于等来了山城镇最后几个存活的人了。当即便把这人关押在一处,日夜派人看着。且十几人轮番上阵盘问到底谁是内奸。暗里将这几人祖宗十八代全部调查得清清楚楚。

无尘轩这一动作,五派看在眼里,倒是没一人发话。南承书这段时间还忙着跟南望联络感情,南望已经搬过去跟他一块儿吃住了。

洛介宁按捺不住,这夜又跑去找钟止离了。每日白日他没事干便被抓去练剑法,倒不是不想练,只是那无尘轩的剑法实在是过于阴柔,就连拔剑都要舞动那么一两下,他这么阳刚的一个男人实在是受不得。只看着那么一群人在练剑法时都能憋笑憋出内伤。

好不容易等到夜里,那钟止离又是个早睡的人,几乎每次去人都已经见周公了,睡得很沉,就连洛介宁扒拉他一两下都没有一点反应。所以这次洛介宁特意早了一点去。果真,那钟止离坐在桌前正在研墨。见了他来,作势要把纸笔都收起来。

洛介宁连忙拦住他,问道:“怎的我一来你就不写了?”

钟止离道:“本也不打算写。”

洛介宁顺势坐在他对面,撑着头笑问他:“你可知我每日都来,只不过今日正好遇见你没睡。”

钟止离点点头,淡然道:“知道。”

洛介宁惊奇问:“你怎知?”

钟止离收了墨,道:“落了脚印。”

洛介宁这才想起来,那外边沿着墙一圈泥土都是湿的,洛介宁又喜欢走墙根,这一走进去,乌漆嘛黑,自己也不知道留了脚印。倒是叫人笑话了。

洛介宁嘿嘿一笑,颇有些委屈道:“你知道我来,那还每日都那么早睡。也不等等我。”

那钟止离却是淡漠道:“你若是有事找我,自然会早一点来。”

洛介宁从他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倒是内敛一笑,问道:“那我是没事找你,做什么?”

钟止离不语了。洛介宁顾自道:“你想知道段婉到底跟我说了什么,对也不对?”

钟止离抬眸看了他一眼,起身,要去睡了。

洛介宁坐着没动,眼神却一直黏在他身上,又开口叫住了他:“钟笑。”

钟止离顿了顿,转身也看向他,道:“何事。”

两人对视半晌,洛介宁才开口道:“你睡得那么熟,连我进来都一点没有察觉,是装的,还是真的对我没有任何防备?”

钟止离忽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道:“你都进来了,不知我是真睡没睡?”

洛介宁倏地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愣愣地看着他,声音几乎听不见了。良久,他才听到他自己的声音:“你怀疑我?”

钟止离眼里沉静如水,一时分辨不清是何种情绪。只洛介宁猛的起身,他才缓缓道:“我没怀疑你。”

洛介宁身形这才稳住,深吸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他说没有怀疑,那就是没有怀疑。他不信,钟笑是会说谎的人。

他缓缓走向他,开口道:“我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你拿着剑指向我,要我走。”

钟止离看着他,目光有些迷离。

“那时候你睡着了吗?”

钟止离不语,洛介宁也没打算等他开口,倒是倏地换了个话题,道:“段婉跟你关系不差,当然,她更加信任我。这件事情,我没有跟你说,是因为我怕你知道后会对我有所芥蒂,毕竟你不记得的事情太多了。若是在以前,”他忽的顿了顿,再看向他,又笑道,“若是在以前,你大抵是会信我的吧。”

钟止离却是道:“你道那事,我知晓几分。”

洛介宁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笑容渐渐放大,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笑道:“我来找你,不过是没了你睡不着罢了。”

钟止离刚要开口,那洛介宁忽的抱了上来,搂着他脖子开始作妖:“你惯的。再说我是怕吵醒你,所以没敢在你身边睡。当然,以后你要是没睡的话,吱一声嘛。”

钟止离对他的话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没吭声。洛介宁又怕惹他不高兴,立马就松了手,对他笑笑,道:“那我先回去了。今晚找过你了。”

钟止离看着他出门,心底却疑惑得很。又不觉是猜想,这人莫不是在试探他?

他缓缓伸手熄了灯,敛上被子,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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