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弈莫名觉得眼熟,忽然觉得她好像那个穿婚纱的背影。
可是这绝不可能吧,他身边所有人都不认识阮安然,而且阮安然直到一个月前才第一次来m国,她断然不可能是曾经差点与他结婚的人。
但……
他确实总是对她有异样的感觉。
宫弈想了想,心里嘲笑自己想太多。
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去想如何脱困,而不是将阮安然和那个女人绑在一起,好让自己的回忆恢复道路走得更容易一些。
阮安然看他陷入沉思,再结合他刚刚问宫怀瑾的问题,就知道他已经就快接近真相。
可那又如何,他恢不恢复记忆,他都是她的仇人。
而且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个,他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脑子有问题?
气温还在持续下降,于是四个人越抱越紧。
宫弈长臂一捞,便将阮安然整个收进了怀里。
阮安然的身体本能的产生抵触,可是太冷太冷,她的大脑就是不释放推开他的指令。
所以她便任由他抱着。
她想,如果一直没有人来就她们的话,第一个死的就会是宫弈吧,然后是她,然后是宫怀瑾和彦彦……
不行!一定不可以死!
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她怎么可以死!
阮安然的求生欲在此刻迸发,她对宫弈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起来想想办法。”
“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间冷库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宫弈听到这话,便四处环顾起来,别说,还真被他发现了。
宫弈指着天花板上那个换气扇的出风口,“我相信只要从这里爬上去,就能通往外面。”
阮安然眼前一亮,“那我们快试试吧。”
在场所有人当中宫弈的身高最高,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先行者。
宫弈活动了冻得僵硬的手脚,然后搬来了两个箱子,踩着摇摇晃晃的箱子起来去够那个出风口的过滤网。
彦彦和宫怀瑾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宫怀瑾苦涩的说:“彦彦,等我们出去,我一个冰激凌都不想吃了,冰激凌太惨了,竟然要呆在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
彦彦揉揉自己早就饿扁了的肚子,“我也不想吃冰激凌了,我现在想吃肉包子。”
两小孩一边幻想起出去之后的大餐,一边关注着宫弈的进度。
宫弈伸头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说:“可以出去,让孩子们先上。”
彦彦和宫怀瑾差点欢呼起来,他们双手举起刚要叫出声,就被阮安然挡住了,“你们疯了吗,外面还有人呢。”
于是两人分别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阮安然在底下把他们递给了宫弈。
等他们全都爬到天花板上去之后。
宫弈把手伸给了阮安然,他要把她先拉上去,然后再自己爬上去。
阮安然有一瞬间的迟疑。
宫弈看出来了,便问:“为什么你好像特别讨厌我?为什么都到现在这步田地了,你好像还是很讨厌我?”
阮安然随意的敷衍了两个字:“没有。”然后把手递给了宫弈。
两人的手都像是在冰水里泡过一样,透着彻骨的寒冷,但是两人触碰的一瞬间,宫弈却感觉电光火石在自己心里走了一遭。
阮安然上去之后,他摸了摸自己牵着她的那只手,竟然还有一点发热。
他手撑住天花板,一个跃起,就钻了进来。
阮安然在里面已经调整好队形,她打前阵,彦彦跟在她后面,宫怀瑾跟在彦彦后面,宫弈殿后。
换气通道里面黑漆漆的,而且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阮安然鼓励大家,“我们不要放弃,加油,很快就会见到光明的。”
彦彦很捧场的“嗯”了一声。
宫弈整个人处在黑暗中,大脑里的黑暗却慢慢在瓦解,他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些画面。
一个女孩子扑在他的胸前大喊让他不要死……
一个女孩子哭着说恨他,想要跟他同归于尽……
是同一个女孩子。
所以,这很矛盾。
她怎么会既爱他又恨他呢?
他忘记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突然,前面的阮安然“啊”了一声。
宫弈立马问道:“怎么了?”
“我看见亮光了,我们马上就要到出口了。”
一听到大家有救了,彦彦和宫怀瑾就兴奋起来,爬的比刚刚快多了。
终于,到了另外一个排风管道上面,阮安然透过缝隙朝底下看了看,并没有人,便掀开了这个挡板,然后跳了下去。
很快,她却没了声音。
彦彦和宫怀瑾感觉到不对劲,整齐划一的望向了宫弈。
宫弈便趴着朝底下看了一会儿,没有一个人,好像阮安然刚刚跳到了别的次元空间里去一样。
正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还是在屠宰车间里那熟悉的广播里的声音。
“宫先生,你们是自己下来,还是让我们请你们下来呢?”
“不用躲了,我已经知道你们就在天花板上了,你们的先行军现在可是在我手里。”
“如果你们不下来,我就先把这个人的手给剁了,然后再给你们扔上去。”
彦彦立马就急了,他紧紧拽着宫弈的衣袖,“我要下去,我不能让他们把安然的手给剁了。”
宫弈点点头,“我们一起。”
算算时间,他的援军怎么也该快到了。
只要他们在下面再拖延一点时间,就有脱困的希望。
就算不为了阮安然,为了自己也得下来,否则等那群人上去抓他们,结果也是一样。
宫弈便朝着下面喊道:“先帮我接着孩子。”
底下立马出现了两个戴着面具的人,他们伸出了双手。
宫弈把两个孩子都递了下去,然后自己手撑着天花板,一个跳跃,就跳了下来。
然后,就吓了一跳。
他们这次真的是自投罗网自取灭亡。
原来这批绑匪也想到了他们可能会从排风口出来,所以一早就在这边守株待兔。
这下,正好是撞在了枪口上。
这里其实已经离开了屠宰场,是屠宰场的墙外面,旁边有一个很臭的臭水沟,都是屠宰场排放出来的污水。
宫弈刚站稳脚跟,就被两个戴面具的人上来绑好了手。
为首的那个戴面具的恶狠狠的说:“叫你们跑,叫你们这么多事!”
宫弈看了看天空。
他的耳朵比一般人灵敏,他已经听见了直升机远远而来的引擎轰隆声。
他的人终于要来了,最多再过三分钟,就会抵达这里,到时候,眼前的这些人根本都不够看。
所以他淡定极了,“你真是说笑了,你要杀我们,还不让我们跑?难道应该摊平认宰吗?”
阮安然欲哭无泪,她以为这次肯定必死无疑。
本来是想救人,结果不仅没有救得了人,反而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彦彦被那个为首的人死死的攥着胳膊,就是这个小孩,是他们的目标,要杀也得先杀这个。
为首的那人对手下说:“先去把这个处理了。”说话的语气好像他拎着的真是一个小猪仔。
阮安然马上说:“你们要带他去哪里?我们要走一起走,不能让他一个人走。”
为首的那个人冷笑,“你真有意思,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要跟我讨价还价?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听你的?”
“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为首的那个人被她吵得心烦,便说:“你不是孩子了,要不你先死一死?”
剩下的三个男人却异口同声的喊道:“不要!”
为首的那个人觉得有意思,“这女人跟你们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紧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