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絮絮叨叨,“对了,今天收到了一个快递,是什么什么机构寄过来的。”
宫奕一听就知道,关于他吃的那个药, 检测结果出来了。
“你带过来了吗?”
沈璟一拍脑袋,“我忘了。”他有点害怕的看向宫奕,“我是不是耽误事了?”
“不要紧。”既然纸质版报告都已经寄到他家了,那说明邮箱里也一定有了电子版,宫奕于是拿出手机,点开了邮箱。
看着那封邮件,他的脸色突然就很难看,而且越来越难看,完全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那种乌云蔽日。
沈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风云变色,但也不敢多问,只是将油门一踩到底。
宫奕没有想到,秦湛竟然敢害他!他到底是什么人!霍家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沈璟,我们在这边有多少可以用的人?”宫奕虽然愤怒,但理智尚存,这里是霍月梧的地盘,他要是直接在这里跟他们摊牌,胜负难测,还是得做好万全准备才好。
“分公司有几百个人,我认识一些人,但是关系不算特别紧密,宫先生,怎么了?”沈璟弱弱的回头看宫奕,“出什么事了吗?”
宫奕拧眉,把他的脑袋推回去,“没事,你开车看路。”
就算他从m国调人过来,始终也没有霍家在这里的人多,要是想锁定胜算,最好就是将秦湛和霍月梧都带回m国。
他低头沉思,心中慢慢有了计较……
……
霍月梧风驰电掣赶到了阮小年所在的医院。
阮小年已经醒了过来,正心有余悸的抱着阮安然哭:“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阮安然安慰着她,等到她情绪平静下来,才问:“你怎么会那么听话跟着她走?”
“她说她是我们邻居,可以载我回家,我想说让你紧张紧张我也好,就跟她走了。”
“她说是邻居你就信?”
“她知道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啊。”
阮安然无语,这孩子终究是涉世未深啊,“她应该早有预谋,所以在攀岩馆那里就已经偷看了我们的资料。”说到这里,她神色一凛,“以后还敢乱跑吗?”
阮小年拨浪鼓一样摇头,“不敢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穿着一身得体精致套装的霍月梧走了进来。
她光鲜亮丽,气质高贵,和这个乡下的小医院显得格格不入。
她看见阮安然就直接眼泛泪光的朝她扑了过来,是她!就是她!她就是她朝思暮想引以为憾的忘年交慕熙夏!
霍月梧张嘴刚要喊“夏夏”,就被阮安然一把捂住了嘴,用眼神威胁她不要暴露她的身份,“霍小姐,你是来看小年的吗?”
霍月梧成功接收到她的暗示,于是跟阮小年互动了一会儿,她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怎么看怎么不像宫奕,好像也不太像阮安然。
于是当她借口跟阮安然去买咖啡,从病房里走出来第一句话就是:“你孩子不会抱错了吧?”
阮安然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
“对了,你当年是怎么得救的,这些年你都在哪儿?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想念你……”霍月梧滔滔不绝,要将心里的所有疑问都问出来。
阮安然静静等她说完,才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
她既然已经和霍月梧相认,就没有打算骗她,把这些年的坎坷都简单说与了霍月梧听。
霍月梧听完也是唏嘘不已,她试探着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和宫奕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闹得那么僵?宫正则甚至不惜要用失忆药让宫奕彻底忘记你?”
阮安然垂目,神色淡淡,“月梧姐,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的话,就不要再问我这件事了,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我现在作为阮安然活着,没有前尘往事绊绕,我觉得很幸福。”
霍月梧立刻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话一出口,又有点后悔,于是补充道:“我只跟成尚真说,行不行?”
他两夫妻一体,而且成尚真的嘴比霍月梧的还要紧,被他知道没准还能多一重保险不让霍月梧说出来,所以阮安然便同意了,“好,就只能跟他说,别人一个都不准说,否则我会恨你的。”
霍月梧举手发誓,“我保证绝不欺骗你。”
她心里激动的要命,恨不得马上就把阮安然带回家去给成尚真看,然而阮安然却说不想去城市,只想安安稳稳呆在这个渔村。
霍月梧只好作罢,离开之前对当地的官员警查都做了交代,确保阮安然在这个地方也能过的很好。
临上车之际,她朝阮安然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阮安然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跟她挥手道别。
送走了霍月梧,阮安然总算松了口气。
回到病房,阮小年就好奇的问她:“刚刚那个阿姨是谁啊?”霍月梧虽然年近五十,但是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所以阮小年喊阿姨也不为过。
“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妈妈,你还有这么富贵的朋友呢?我怎么不知道?”
阮安然瞪了瞪她,“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圆这个谎呢,阮小年的问题她真是没法回答。
阮小年吐了吐舌头,滑到被子里睡下了。
她虽然已经恢复了清醒,但是医院觉得郑重起见,还是让她住院两天观察一下。
阮安然此时想起了她在超市买的那些东西,于是跑过去拿了东西先送回了渔村,然后又熬了一些汤和粥,赶回了医院。
……
此时宫奕已经回到了市内,他第一件事就是找了秦湛,问他的体检报告何时能出来。
秦湛支支吾吾,“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说的是一周,现在时间也还没到呢,不用这么着急吧。”
宫奕便说:“我在宫氏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然后等报告出来了你分析给我听,需要我回奥地利接受治疗的话我再回来。”
秦湛眼色有些闪烁,“倒也不用吧,来回太奔波了。”
宫奕坚持道:“我不怕奔波。”
秦湛只好妥协:“我去催催检查报告,然后再去请示一下霍小姐。”
“好。”
秦湛走后,宫奕更加确信了这个人有问题,他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了,反常到他根本无法忽视。
但是他现在不能发难,免得打草惊蛇。
……
宫奕哪里知道,秦湛的神情闪烁不是因为他的病情,而是因为国内媒体现在铺天盖地的唱衰宫奕。
都说他旧疾复发,可能不久于人世。
宫奕在公众场合多次词不达意,恐怕就算治好了也不再适合做宫家的掌舵人。
宫家没有强有力的继承人,再加上宁化老街区改造项目的易主,宫氏前景堪忧。
市场对于宫氏报以了最大的恶意,宫氏的大量股票被抛售,股票一周下跌接近百分之三十。
虽然宫正则让人把那些传言给压了下去,又时不时让骆羡凝出来稳定人心,但是股票的颓势却一直没有变过。
宫正则特意跟秦湛强调过,“这些事情就不要告诉宫奕了,他心思重,会有太大的压力,恐怕对他的治疗会有反效果。”
秦湛答应了宫正则,所以才在宫奕说要回去的时候感到意外和不配合。
他想去请示霍月梧,却发现霍月梧不在公司。
秦湛便给霍月梧打了个电话,霍月梧似乎在高速上,听筒里传回来的声音有一些轰鸣。
“什么事?”
“宫奕说要回m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