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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天道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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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才面世不久的物种,却非要致其于死地么,然若要其灭亡,又为何多费心思,使其优化?

同样的问题,应龙也感到疑惑,只不过女娲无法去找天道理论,然而应龙却可以问天道。

“为何要我去教化人族呢。”

应龙许久没有见过天道了,她亦没有想到天道见到她后,说的事情是倘若鸿钧前来找她下届去教化人族,倒是不必拒绝。

天道便为她做了一点解释

“人族身躯微薄,又无异力,虽然给了他们可以吸纳灵力为自己所用的灵台,然而若要在遍地是参天树木,体型巨大又或者有锋利爪牙的禽/兽世界存活,又无傍身能力,未免希望渺茫。”

应龙静静听完,觉得与女娲所言的态度实在不同,于是又有些迟疑的问

“我听女娲说您对于人族太过于苛责了,仿若并不希望它们存活,却又为何要让他们来修行自我呢?”

这或许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天道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

“如果吾现在说,因为吾也感到迷茫呢。”

“怎会?!”

应龙下意识便否定了这样的说话,她由天道亲手捏造,本就比其他神明对天道更加亲近与崇拜,从未想过“迷茫”这个词语会放到天道身上。

或许是她过于震惊,又或是说本能表现出来对自己的无比信任,叫天道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

“应龙,不妨告知你一句实话,人族不在吾预测之中,女娲这次可真是给吾出了一个难题。”

应龙久久不语,大约这种话对她一直以来的思维产生太大冲击,闷了好长一会儿,才低声问道

“那么,您究竟是要他们怎样呢?”

天道微微一笑,说

“吾亦无什么可称之为决然不会后悔的决定——但是做了决定便不可后悔,总而言之,顺其自然吧。”

言语之中,亦是对人类之存活十分纠结。

然而人族被大风一吹,便四散飘零,三千人究竟又能留下几何?

天道之残忍,要比他给予的恩赐多出太多了。

人族聚集在海边的空地上无所事事,或二三玩耍,或登高入林,然而还有更多的人族,忐忑不安的抬起头看着三位临海而立,面色慎重的神明。

是在谈论关于人族未来之事……人族屏气凝神,大约也察觉出一种沉重的气息。

女娲对天道的做法实在是颇为不满,然而鸿钧却又有不同的看法。

“天道不是说了吗,天高地阔,何处不是生存之地,不正是再说,其实天道也觉得人族可以统御天下,做这方世界的主人吗?”

他这样的言论,让女娲与折丹都十分震惊的看着他,久久无语。

过了一会儿女娲才咬牙切齿,幽幽说道

“你是认真这样想的的?”

折丹也一脸考究的看着他,甚是有些怀疑且担忧的说

“你莫不是被天道气疯了吧?”

折丹觉得鸿钧真是思维太过别致,竟然能曲解天道的意思到完全相反的态度上。

天道亲口和他说的话,他还不知道天道对人族究竟是怎么态度吗?就算是没有让人族立刻灭绝,但也绝无可能是这样的信任与期望吧。

然而鸿钧却一脸淡定,说

“我当然十分认真,所以更要助人族尽快适应这个世界,增加他们的见识能力,及至足以踏足天下,莫要辜负天道一番苦心才是。”

女娲,折丹:……

折丹彻底甘拜下风,再无话可说。

女娲已然无法明白天道究竟是怎样的心思,但是现在既不是猜测天道心思的时候,更不是来盘问鸿钧是不是失心疯的时候。

她侧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在海岸山的人类,然后对鸿钧说道

“鸿钧,此处交你,吾去找那些被吹走的人。”

说着,又看了一眼折丹,后者“呃”了一声,十分自觉的说

“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于是女娲与折丹一道,朝着一股人族飞离的地方追去,鸿钧便留下来照看剩下的人类。

说是照看,却也叫鸿钧有些开头困难,因为讲话是一回事,真正去教化又是另外一会儿是

人族在一旁抬起头看着他,又互相窃窃私语,过了一会儿,有人从林子里返回,腰间脖颈上都挂着细长的叶子,怀抱着宽大的叶子,放在了地上,让其他的人也都“穿”

身上。

鸿钧看到他们的动作,一时有些呆滞,而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们神明自然可化出衣物,人类却完全没有这种能力,但是没有经过任何教导竟然也学着找东西来遮盖自己的身躯……

再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神明们交欢也无所谓遮蔽与否,若不是衣物能随身而化,怕是若本体一般坦然而行,也不是不会……

鸿钧一时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很显然,天道给予人类的东西,远远比当初点化神明的时候更多,甚至可以说,以神明出现的一些问题作为参考,做了许多的弥补。

鸿钧本来说的什么天道对人类给予很大希望的言语,不过是自欺欺人,现在却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天道真的就有这样的意思。

鸿钧一时陷入到了冥想之中。

话说回来,人类做的那些叶子,避体是可以了,若要御寒却还远远不够,夜晚的此界寒冷又多风,鸿钧不觉得有什么,人类却冻的瑟瑟发抖,挤在一起仍然无法抵抗。

及至鸿钧从冥想中回神,已经是十日之后,

这十日,人类团团围在一起,叶子和死去的兽,漂到岸上的鱼堆叠在一旁,发出难以忍受的腥臭气息。

鸿钧普一睁眼,就看到人类围成一圈,东倒西歪的睡着,一只兽正要举起利爪拍下去。

鸿钧不做他想,立刻挥出一道灵气,那兽应声落地,鲜红色的液体从脖颈处流出。

兽倒地的声音惊醒了人,颇为震惊与意外的看到一动不动的神明竟然动弹了,立刻十分激动的喊醒了其他人,又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鸿钧亦看着这群人类,但是看着看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们之中,怎么少了人?”

“他们死了啊。”

有人回答。

于是鸿钧便知道了,这十日又死掉十几人,被冻死,被林中野兽咬死,被海水冲走……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他们实在是怕的咬死,甚至在讨论是继续守着这位连动都不动的神明,还是去找一个没有风,也不会感到寒冷的地方去……但是最终,还是决定等鸿钧醒过来在说。

若鸿钧再晚上一点时间醒过来……鸿钧竟然感到一种“后怕。”

而在鸿钧沉默的时候,已经有人看到了那倒在一旁的兽,立刻十分的兴奋与高兴,一边说,神明真不愧是神明,竟然连这样庞大的兽都可以打败,一边拿出来藏起来的牙齿,朝着那伤口哗啦一下,划出很大的裂痕,足以伸出手进去,掏出来里面的东西分而食之。

鸿钧看着他们伸手撕下皮肉便塞到了嘴里,一时有些接受无能,竟完全不明白这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人类做出这种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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