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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万物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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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看了执夷一眼,便微微一笑,说道

“无法,淋一会儿雨也有些益处,这是应龙所下的灵雨,带着上天界的灵气,可叫万物滋生,吾只叫应龙来助力开蒙人族,她却热心,倒是叫万物承蒙恩惠了。”

执夷得到可以淋雨的答案,便激动的“嘤嘤”两声,跑过去蹭了蹭天道的衣衫,而后直接冲到了雨幕里奔跑,蚩尤看到它对这个见第一面的人就这样殷勤,很有些不爽,却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让“嘤嘤”不对别人“嘤嘤嘤”。

蚩尤看着它在雨幕里滚来滚去,撇了撇嘴,然后才收回目光,又问了他的疑惑

“你说的是什么啊,应龙那又是谁?”

天道便说道

“应龙么,是天上的一个神明,你不认识她,看来应龙所找到的人族并非是你所在的地方。”

“真的还有其他的人族么。”

蚩尤蹙眉,他努力想了一会儿,才有些自言自语的说

“我记得……女娲娘娘说我们本来是在海边出生的,但是被一阵风给吹得到处都是,我们就被到了这个地方,但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就算是被风吹到这里,也不管我的事情。”

人族三十天生死,渐渐寿命长一点,但是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那确实是已经很多天之前的事情了,或许蚩尤,也不是那三千人之一。

天道:……

只是想起来曾经给折丹讲过的话,天道难得的有了一种叫做心虚的情绪,他咳了一声,转而问道

“你刚才说女娲,她来找你们了?”

蚩尤点了点头,说

“算是吧,不过女娲大人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帮忙找了一个不那些怪物打扰的地方,又设了什么屏障,说我们遇到什么飞禽走兽跑回去就可以了,然后就离开了,她走之前说,还要很多的人要去救,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唉,也不知道女娲娘娘救了多少人了。”

说道最后,显然露出了思念的情绪,不管怎么说,女娲也是创造人族的人,万物众生对天道有怎样的崇敬与亲近,那么人族就对女娲有怎样的依赖与欢喜。

片刻的沉默之后,蚩尤又抬起眼睛好奇的看向天道

“不过女娲娘娘说人族是在海边被催散的……海是什么?”

天道顿了顿,才说

“海,是无边无际的水,距离此地很远,也许有一天,你可以看到海是什么样子的吧。”

“无边无际的水么……”

蚩尤想象着那样的画面,最快联想到的,便是眼前这无边无际的雨幕,海也是这样的么,蚩尤竟然也生出憧憬,于是问

“距离很远,是有多远?”

天道便随口说

“你朝着一个方向不停歇走上九十九万九千九十九步,也许可以到达的地方。”

蚩尤:……

他活一辈子还不一定能不能走九十万步呢。

蚩尤的憧憬立刻泄气,陆压在一旁噗呲笑出声,惹来蚩尤怒目而视,气呼呼的说

“你笑什么,难道你可以很快到达么?”

陆压不禁感到有些自得

“那是当然,我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了。”

于是蚩尤更加气愤,乃至于到了他聚集的地方,还有些闷闷不乐。

天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区域。

这是一个被命名为九黎的地方,多树,多虫,多山,多水,住人的地方在一处半山腰伸展出来的平台之上,平摊开阔,却也长着许多树枝藤蔓遮挡了视线。

蚩尤一路带着他们顺着崎岖山路往上爬,那些山路上肉眼可见有开凿过的痕迹,爬的时候有些艰难,不过蚩尤与叫做“嘤嘤”的执夷显然已经习惯了,而陆压,只有天道么,他干脆是用飘的,反正从蚩尤的角度,完全看不出他在和平地上走有什么区别。

最后爬到了高台上,天道扫过那一览无余的平台,,便看到山体被凿开了好几个山洞,那些突出的山石,树林上挂着兽皮,骨肉,大约十几二十个人。

还有许多很小的人类在地上乱爬,与那些飞禽走兽的幼崽们混在一起,倒也是十分的和谐。

而当天道出现的时候,那些小崽子竟然全都朝着天道爬去,世上万物自上天界由天道携裹而来,并且帮助它们化形,因此对于天道,这些东西都有着来自于之中的亲近,长大之后或许忘记这种本能,却也对天道保持着未知的敬畏或亲近,然而小崽子却只会遵循本能,去更近的接触天道。

那几乎直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那些人类幼崽也眨巴着眼睛看着天道。

天道低头看着一只只滚来滚去的小崽子,然后将其中那只——也是唯一一只小“执夷”抱了起来,并没有弯腰,只是伸出手,那只小崽子便凭空而起,落入他的怀中,而后伸出爪子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在颈窝蹭了蹭,发出“嘤嘤”的声音。

蚩尤看在心里,有些微妙的舒心与不爽,舒心大约是“嘤嘤”亲近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或许天生对这些禽兽有吸引力,然而不爽也是因为这个人对这些禽兽有着天上的吸引力。

蚩尤将那只被杀死的兽放到地上,立刻就有人过来拖走,只是目光又留在天道与陆压身上,问

“你们是谁?”

其实,从蚩尤带着他们爬上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知道蚩尤带了陌生而奇怪的人回来了。

这个问题,便由陆压直接回答了

“两个被风吹到一起的人,遇到了蚩尤,所以跟着他过来了。”

这种解释,让这里的人很容易接受了,于是便真的住下来,陆压每天跟着去找东西吃,好像很容易就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然而天道却格格不入,他从不参与一切活动,偶尔会突然消失,偶尔一转眼又出现在身边,总是把人吓了一跳,这时陆压便真心哈哈大笑,终于也有人能体会到他的感觉了。

然而天道却依然我行我素,每天旁观着这里的人,相比于陆压,他更像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观察他们。

蚩尤终于忍不住找到天道说话。

“你每天都在看什么?”

天道甚是坦然的回答

“看你们啊。”

蚩尤一头雾水

“看我们,我们有什么好看的。”

天道却将目光投向了他,慢悠悠的说

“蚩尤,你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么?”

“什……么……”

蚩尤还未反应回来这样的话是怎样的意思,天道已经伸出手来,拂在蚩尤头顶,后者下意识就要远离,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当那轻柔带着一点微凉的手指拂过他的头顶时,他已经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好像突然一阵裂缝吹散云雾,得见世间万物的真相。

蚩尤看到的山不是山,树不是树,就连他最亲近的“嘤嘤”,也不是憨态可掬,而是一段段五颜六色的流光,围绕着一颗颗的核流动。

只有人还是人,□□凡胎,并无半分灵气,然而却也有人与众不同。

在陆压的心中,也萦绕着这样的一个核,不同其他飞禽走兽,花草树木的是,那核周围的光芒环绕起来,层层叠叠,像是圆环。

蚩尤看向自己,那也形成了核,他感觉到有气与光进入到了自己的身躯之内。

蚩尤陷入一种迷茫的状态,或者是说出神,冥想,入定总而言之,他缓缓的跪坐下去,在天道的暗示之下,试着去运转体内的“核。”

天道收回手指,飘然离去。

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瞒着任何人,在其他人的眼里,便是他突然一个动作,蚩尤就一动不动了。

一个人,一动不动,除了睡觉,就是死亡,蚩尤显然不可能是睡着了。

他们以为这个奇怪的人杀死了蚩尤,心中充满了怒火,但是却也没有人敢动,或许想要去看一看蚩尤,却怎么也接近不了他附近三步之内的距离,那柔和的光芒环绕着蚩尤,是为隔绝一切外部的干扰,在他自己觉醒之前,任何人与物都无法接触到他。

“嘤嘤”围绕着那三步远的距离一直“嘤嘤嘤”的叫着,不时的看向天道,大约是想要露出獠牙朝他报复,只是它对天道天生的亲近让它无法举起锋利的爪子,于是只能围绕着蚩尤,等待着他醒过来。

天道侧目看着眼前这不到百余人,通过这许多时间的的观察,足以让他确认,人类果真是神奇的物种。

纵然没有灵气的修行,也能把这里打理的很好,那是远超于其余物种只会幕天席地,顺应天命之外的能力,而是主动去谋求更好的生存。

虽然这里十分简陋,然而不难想象将来会变得更好。

没有神明的参与,人类也一样过的不错。

天道叹出一口气来,陆压连忙看过去,问

“怎么了?”

这里的人只有陆压看得出来,天道亲自为蚩尤打开了修行的道路。

天道说

“我想,或许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陆压心中一跳,眼皮也跟着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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