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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一、自轻自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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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进去后,时葑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忘了动作。

恍然间,她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真的只有她一个人活在过去,而当初之人早已抽身离开,连带着她的眼眶中都不自觉的浮上一抹艳红。

这一次在逛,她却没有了最初的好心情,当她余眼扫过一处二楼窗户时,下意识的回想起了。

当初的她也是坐在二楼,双手捧着脸颊往楼下看时的场景。

仿佛年少的时光并未走远,只是被她给遗忘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正等她去寻回用以珍藏。

清正年间,荷月。

六月三伏赤日炎炎,唯有玉荷亭亭立。

第一次逃课外出的时葑满是不安的扯着前面少年的衣角,生怕他会突然丢下她一样。

“阿雪你放心就好,今日下午教习的夫子都已经请假了,说不定现在不止是我们翘课出来玩。”

十八岁的少年郎就跟吃了过多激素一样蹭蹭蹭的长得老高,现在一米六五的时葑站在他身边,就像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一样来得娇小可人。

“那…那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从小到大第一次做出那么出阁之事的时葑心里既是害怕又是兴奋,喉间不断咽着因过度紧张而产生的唾液,就连掌心都冒出了细密的薄汗。

“怕什么,要是真的被发现了,不是还有我在吗,我说过会保护阿雪的。”

不满她只是牵着他衣角的少年,伸出那宽大的大手握住了那只白白软软的小手,唇角更是笑得裂开八颗雪白牙齿。

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需要你保护,我自己就可以保护好我自己。”一说到这个,连时葑带上了几分恼意,手更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他的手。

可无奈少年攥得过于用力,哪怕她的手红了都挣脱不开,反倒是她的脸先一步涮的红了个底。

只因她的脸被这登徒子给亲了一口,实在是要气死她了。

“因为我喜欢阿雪,自然保护好阿雪一辈子。”见人没有跟之前一样气得要跳起来打他时的上官蕴,正笑得跟只偷了灯油的老鼠一样。

“谁,谁要你喜欢了,再说我可不喜欢男人。”

“我也不喜欢男人,可我喜欢阿雪啊。”

很快,二人进了先前早已订好的包厢,因着里头置了冰,同外面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擦了下脸的时葑正准备将毛巾重新放进铜盆里时,脸上带汗的上官蕴却突然凑了他的大脸过来,一双凤眸中满带着笑意。

“阿雪帮上官哥哥擦下脸可好,你看哥哥现在好热的。”

“我不要,你是自己没有长手吗。”因他一声哥哥,直接恼得时葑将那毛巾给扔到他脸上去了,整张小脸更气鼓鼓的。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他这么厚脸皮的人。

明明她都说过了很多次她是一个男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不相信就算了,还说要扒了她的裤子给他看后才肯罢休,那时候气得她一个多月都得躲着这人才行。

不过也好在对方的脸皮厚,要不然她现在说不定还是孤零零一人,哪怕这笨蛋一直都以为她是女的。

正当二人准备吃东西时,楼下突然传来了叫卖荷花的小贩。

“阿雪可喜欢荷花。”将剥好的核桃递过去的上官蕴忽然出声。

刚咽下了羊奶蛋羹的时葑微点了下头,道;“应当是喜欢的。”

“那好,阿雪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得到回话的上宫蕴连忙风风火火的跑下了楼,徒留下时葑一人静静的吃着这满桌吃食。

过了没一会,窗棂外忽的传出了大声唤她之音,使得她无奈只能先放下吃到一半的翡翠蟹黄包。

“阿雪,你看这荷花好不好看。”站在二楼下的上官蕴正抱着那一束新买的荷花,笑得满脸傻气冲着茶楼上之人挥手。

“喜欢。”

荷花和少年,无论是哪一样她都是喜欢的。

可现在是冬日,她不但没有荷花,就连少年都给弄丢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扛着稻草棒,上面插着各色冰糖葫芦的小贩无意中撞到了她,使得她走神的思绪方才归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贩见到撞到的是一个貌美的姑娘时,连带着脸都微红了几分。

“无碍。”时葑半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等回去那个院落中时,里头的俩具尸体早已被那个身形瘦小的少年给处理干净了,就连地上的血渍都给擦得一干二净。

“这是给你买的衣服,等下吃完东西后,记得将你全身都给洗干净去,否则看着怪恶心人的。”时葑蹙着修眉,满脸嫌弃的将买好的东西递过去。

少年依旧没有回话,而是抱着包裹,飞快的往柴房中跑去,速度快得身后似有那豺狼虎豹在追。

正当她准备进房午睡时,紧闭的大门处则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

时葑眉头微挑,她竟不知住在这里的原主,到底还勾引了多少有妇之夫与地痞流氓。

听着敲门声越响越急促,时葑的那颗心更是不安到了极点。

在临近门前,还特意抚摸上了她脸上那张上了艳妆的人|皮|面具许久,等确定并无任何不妥时,方才过去开门。

“姑娘…是…是我。”等那紧闭的斑驳朱红大门一打开,站在门外的青年却是有些结巴了起来。

虽说昨晚上本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却莫名的令安逸这个诚实的男人上了心,何况他觉得她有义务帮助这位姑娘,不在让她自甘堕落的下去。

“这还是白日呢,公子怎的就过来了。”时葑眼眸一扫,身子娇媚无骨的靠在门扉边,正无趣的缠着一缕墨发。

“我,我只是希望姑娘不要在做这等皮肉|生意了,何况姑娘还年轻,明明可以找一份更好的活计来养活自己的。”安逸说到最后,连带着一张脸都瞬间涨红。

“可奴家生性懒惰,又干不来那等粗重的农活。”

眼眸中似含了一汪春水的时葑满是带着挑|逗的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而那双耳则是倾听周围随风传来的细微声响。

“原先奴家打算的是找个好男人嫁了,然后过上那等相夫教子的平静日子,谁曾想挑来挑去竟挑到了一个早死,又打女人的孬种,不过好在对方死得也早。而这人一死,奴家这弱女子又什么都不会,加上平日里头连吃个馒头都吃不起,无奈只能做起了这等来钱快,又轻松的活计。”

半抚了扶鬓发的时葑扭着细腰来到男人身侧,对其吐了一口兰香,就连那手都像昨晚上不安分的往男人胳膊上伸去。

“虽说现在还未入夜,可若是公子想,奴家也是愿意的,毕竟像公子这样的俊俏公子哥,奴家可是很久才能遇上一个,就连这腰啊,都不知要比其他人有力多少。”

女人伸出那重新染了朱红豆蔻的手往男人的胸前衣襟滑去,脸上的笑意越发妩媚动人。

“公子今日来得那么早,是不是也和奴家想的一样,春宵一刻值千金。”

“还请姑娘自重,在下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安逸红着脸再一次推开了女人的靠近,这一次,连带着脖子都红了。

“公子有了喜欢的姑娘又如何,再说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说她时葑可从来不信,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守身如玉。

毕竟天底下哪儿有不偷腥的猫,就连当初说好了会一辈子喜欢她,保护她的少年都在转眼娶了她人为妻,更纳了好几房美妾。

“可若是这样,在下却是对不起我喜欢的那位姑娘了,还望姑娘自重。”

安逸自始至终除了脸红外,其他的行为举止端的都是那等正人君子风范。

不过越是这样,才会令人觉得更有意思。

“公子一口一个叫奴家自重,那公子还来寻奴家做甚,公子又不是不知奴家做的是什么生意。”

说到这,连时葑也有些恼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暗中有一道腥臭腐烂,如被一条吐着分叉蛇信子的阴冷毒蛇盯上了她。

“在下只是希望姑娘能迷途知返,不要在做这等生意,姑娘还年轻,为何要自暴自弃或是自贱自轻,明明你又更好的选择。”

男人的嗓音带着一似暗哑,显然极为不认同她的做法。

“啧,公子这话说得可真是有意思,何况奴家可从来不认为奴家做这等生意后就真的是自轻自贱了,反倒是公子既不是来客,那又何必来寻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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