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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六、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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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红羽现在的倒是比最初见到的时候长了不少肉,额头上那块丑陋的,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疤痕被那一整块系在额间的天青色扶额给遮住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翩翩美少年。

红羽凑过来,吻了吻她沾了少许红薯的嘴角,方才离去。

“你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过这一幕若是让你的大哥瞧见了,你说他会怎么想你,又会怎么想我,反正我的名声早已是臭得个彻底了,而你则不同。”

时葑伸出手,轻撩起少年的鬓角发丝别于耳后,笑得一脸暧昧。

“表哥不喜欢吗。”

“为何不喜欢。”时葑眼眸带笑,凑近挑起了少年的下巴,继而吻下。

毕竟这可是这少年先勾引的她,她可什么都没有做,最重要的是,她想要看看等那位林大公子见到这一幕时,会露出如何的表情,她可当真是期待得紧。

临近年关,那位消失于天牢中的废太子直到现在还未曾寻到,不知气得端坐在慈宁宫的那位一连砸了几套名贵瓷器。

而等这年一过,开春之时便到了新的秀女采办入宫之时。

而这也是当初先帝新丧以满三年后,新帝第一次扩充后宫,其中各大世家更是矛足了劲往里头安插自己人,到时好给那位陛下吹吹枕边风。

坐在二楼茶肆中的时葑正捧着那一盅杏仁羊奶羹小口小口的饮着,连带着身子都暖了几分,而坐在她对面的正是许久未见的莲香。

“你今日的打扮倒是有些意思,若非我能透过伪装的表面看透你的真实面貌,我还真不大确认这人是谁,毕竟光是瞧着你这模样就令我感到恶心。”

时葑许是不愿看着他这副令她倒胃口的尊荣,连带着人都是背对着他的。

“奴若是不这样,岂能混出来同王爷厮混,反倒是王爷的审美还是一如既往。”

脸上贴着一张满是苍老褶子与老年斑人/皮、面具,顶着稀疏几根黄发,牙齿满是结石与牙斑,身形佝偻,并散发着难闻臭味的莲香无奈的只能将脸上装扮之物拿下。

“若是奴老了以后真成了这样,说不定王爷定是连让奴近身都不愿。”

“你既是知道还问我做甚,毕竟我可看不惯那等长相丑陋之物,瞧着便是面目可憎的样。”

时葑搁下喝到一半的杏仁羊奶羹,等确定他脸上的伪装都尽数卸下时,方才转身回望。

“今日府中可曾太平。”

“王爷若是问其他的,自然是太平,只不过兰轩那位可有些按耐不住了。”莲香担心她嫌他身上这件外衫的味道重,遂褪了下来扔到远处。

“反倒是因着那群人一直寻不到王爷的下落,城门口,王府附近还有上官将军府邸边上都围满了巡逻之人,他们就等着王爷一冒头好缉拿归案。”

随意挽了一个君子鬓,仅身着一件月白银纹亵衣的莲香跪在她脚边,伺候着人。

这动作好像做过了不下上百次,娴熟得很。

“反倒是王爷最近可有什么打算,难不成真的在过年后进宫参加选秀不曾?”

跪了许久,连脚都有些发麻的莲香稍换了个姿势,力度适宜的帮她捶起了腿来。

“你说凭本王的这张脸若是真的去选了秀,还有那些丑女们什么事,反倒是住在兰轩里头的那位可得盯紧了去,本王倒是要瞧瞧如今早已跌落在泥泞里的林大公子还有什么本事翻身。”

时葑说到一半忽的半弯下腰,涂了十样锦色指甲的手轻挑起青年显得有些清瘦不已的脸,笑得清媚。

“你说若是我那位好弟弟知道她喜欢上的一位姑娘,其实是她同父异母的好姐姐,或是好哥哥之时会是何等反应,又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有慈宁宫的那位。”

“王爷在做之前不是早就设想过不下百十种可能吗,如今突然来问奴,奴又怎知。”

莲香棕色的瞳孔中满是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浓浓情意,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置于唇边轻舔。

女人染了艳丽的指甲上好像在顷刻间染上了一抹艳靡的水光,与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朦胧感。

“可这好戏若只有本王一人看未免过于无趣,毕竟这热闹得要人多看才好看,你说是不是,莲香。”

“想来王爷想看的不是热闹,而是好戏。”

“二者可有什么区别不曾。”

微蹙着眉头的时葑嫌恶的将手收回,整个人则慵懒的躺在身后的美人椅上,看着还跪地之人,继而笑道;

“晚些时候记得将那小家伙给一同带进府里,要不然等本王爷哪日回去后,说不定还未赶得上这热闹。”

莲香听到这时,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了几分,连至于膝盖上的手都紧握成拳,棕色的眼眸中不悲不喜,显然不见多大情绪。

可那出口的话却是不可见的带上了几分酸溜溜的醋意。

“王爷倒是好风流,连出门在外都不忘给奴带回来几个新的弟弟。也不知是不是奴年纪大了,导致比不上外头的年轻弟弟来得讨王爷欢心,就连那张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看你这模样难不成还是醋了不曾。”

时葑将那双褪去了罗袜的玉/足至于男人大腿上,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往嘴里扔了一颗葡萄,她方才笑道;

“那小家伙想来你也是认识的,再说本王爷身边那么久了,不也就只有你那么一个人近身伺候。还是说莲香都开始变得对自己不自信了,认为自己年老色衰比不得外头的人,若是当真如此,那么本王倒不如早早寻个新人才好。”

“若是王爷真的敢,信不信奴第一个弄死那些小贱蹄子,毕竟奴舍不得王爷,可对于其他人倒是没有舍不舍得一说。”

莲香说这话时,眼中是不曾掩饰半分的阴戾之气,好像他真的会说到做到一样。

“他们左右不过就是一个伺候人的奴才,你对他们动手,不怕失了你的身份。”

正在擦拭着手指的时葑闻言,狭长的桃花眼微眯,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怎的,奴现在不过就是打了个比喻,王爷就心疼了,再说王爷的塌上之人有奴就足够了,那些奴才又哪里能比得过奴伺候王爷来得尽心尽力,甚至是满足。”

莲香站起身来,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亲吻而下,就像是在对待世间最为珍贵的一件珍宝无二。

“要不是王爷刚才说的那些话,奴怎么会这么想,奴恨不得自己能像那等永驻青春的天山童姥一样,反倒是王爷你莫要哪日因着奴脸上长了几条皱纹而厌倦了奴才是。”

“还有话虽如此,可谁知道王爷是不是等奴不在的时候,背着奴外出打野食,毕竟有时候这女人的嘴可万万不能信的,更何况这人还是王爷。”需知打蛇上棍的莲香又岂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何况自从那日过后,他们以有半月之久不曾相见,他自然也是想念她得紧。

不但是这颗心,亦连这身都如此。

粉白珠帘微晃,相互碰撞时总会发出清脆悦耳之音,包厢中的白瓷墨染兰菊柳叶瓶中正斜斜插着俩枝今晨新剪下的红梅。

等人出去后,时葑还半瘫在那张贵妃椅上,身上的衣物倒是整整齐齐的穿着,只是这满室的馥郁花香味却是连外头涌进的寒风都吹不散。

手上拿着一小块令牌的时葑翻了个身,这才起了身往外头走去。

今日阳光正好,好得她都觉得有几分到了刺眼,甚至是产生幻觉的的地步。

毕竟那人她可是一连想要在街上巧遇许久都不曾巧遇到的人,谁曾想今日就正确遇见了呢?

此时正带着那位新怀孕小妾来茶楼中的上官蕴也见到了正从对面茶楼上走下之人,一时之间连进去的动作都给忘了。

“将军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走了。”模样生得娇媚的兰姨娘有些不满的嘟哝了一下。

“将军,妾身脚酸了,我们快点儿到楼上歇歇脚好不嘛。”

兰姨娘不但模样娇媚,就连这嗓音都似一把勾人的小刷子,挠得人心发痒。

原来男人喜欢的都是这样的女子,时葑不禁在想。

可现在的她也只能想想,毕竟她所想的那些都离她过于遥远,甚至到了措手不及的天方夜谭。

“你先自己上去。”见人马上就要转身离去,上官蕴也在顾不上怀孕的娇妾,转身追了上去。

若是他没有记错,那人应当是阿雪才对,即使她脸上带了一张人/皮面具,可是他依旧还能一眼就认出是她。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眼万年,或是被深深埋藏在心底多年的。

可是这一次等他追赶出去时,并未看见那抹红色身影,反倒是看见了另一人。

“将军莫要急着走啊,还是说将军现在连和在下叙个旧的时间都无。”

头戴慕离,站在茶肆外的林拂衣看着正欲转身离去之人,先一步出了声。

只因有些机会还需得要自己牢牢把握住才可,否则那都是摸不着,并且一碰就碎了的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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