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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八、留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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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新帝守孝三年后第一次充盈后宫,连带着不知有多少姑娘怀揣着一朝麻雀飞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可这梦想往往是丰满的,而这现实则是骨感的,更近乎到了骨瘦如柴的皮包骨之态。

打扮成那等勾人之物的时葑,百无聊赖的站在原地玩|弄着昨晚上她闲来无事新染的大红指甲,边上则是不少伸手对她指指点点的世家贵女。

曾几何时,她也是那坐于高位上,跟随着一同选妃的皇子。

一转眼,又有谁能想到,当初的被万人唾弃,有名无实的太子竟摇身一变成了那等被选的百花之一,说来也是惹人发笑。

“点到名字的这几位秀女,你们还不赶紧进去,免得让陛下和太后娘娘等久了,看你们怎么办。”

进来唤人的的公公生了高颌骨的瘦削脸,还同女子一样面覆白/粉,描了那黛青眉的不伦不类样。

最先开始叫到名的都是一向早已内定好的世家贵女,他们此番前来不过就是为了走走过场。

而后到家室次等,却才名远扬之人,最后才到像他们这等既无才,又无家世帮衬之人。

时葑很不巧是最后一批,跟她一起的还有前天主动和她搭话的女子。

前面已经一连看了不下百位女子,现在显得有些兴致缺缺的时渊,正无趣的磨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翡翠扳指,连永安太后与他搭话时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更透着几分不耐。

“皇上可是不喜这批新的秀女,还是皇上不满哀家插手皇上的后宫之位。”

今日着一身银线绣梅花琉璃蓝宫装,梳着凤冠,其上着一整套温润蓝田玉头饰的永安大后半抿了一口盏中清茶。

此时的二人,非但不像一般母子之间来得熟拈,更透着一丝淡淡的疏离感。

“岂会,只要是母后挑选的女子,朕自然是极为放心的。”时渊回话时并未抬头,而是半垂着眼帘,遮住了漆黑眼眸中的那一抹深思。

“皇上是这样想的才好,哀家还担心皇上嫌哀家管得太宽,不过这次选进来的秀女都是日后伺候皇上的,哀家怎么也得亲自把关一下方才放心。”

“如此,倒是有劳母亲费心了。”

随着新一轮的到来,站在边上的太监开始高唱着,介绍新进来的秀女们。

“惠州李家女,年芳十七,贤良淑德,扬州陈家女,年芳十八,蕙质兰心………”

端坐在高位上二人方才停了那客气而疏离的对话,继而将目光投放在新进来的一批秀女上。

同时,当时渊的视线扫过其中一人时,瞳孔猛缩,唇角更恰着一抹浓得挥之不去的笑意,连磨挲着那玉扳指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等再一次看向她时,那直勾勾的目光,俨然就是一个猎人看待猎物的神色。

而另一旁的永安太后不知是愤怒还是因着无意,将手边茶盏打碎在地。

琥珀色的茶水顺着小紫檀木桌下滑,洇湿了一片雪白毛毯,晕染出了一朵朵的无根深色之花。

还未等永安太后恢复镇定之时,反倒是时渊先一步开了口,笑道:“柳州倒是天杰地灵,专出美人,连朕不过一见,便以心生欢喜之情。”

被点到名的时葑受宠若惊的上前一步,微微行礼后方才娇笑道:

“小女倒是称不上陛下一句夸奖,毕竟这次前来的,还不知有多少姐姐妹妹更胜奴家一筹。”

这不过短短的几字对话,听在递牌子的李公公耳边,便知道这是陛下十分钟意这位柳家女的意思,当下便留了牌子,同时他也抬头细细打量起了那位柳家女的长相。

眉如远黛,唇如点桃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盛满了醉人的情意连绵,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而这模样,竟像极了当初的那位废太子,现在的宸王。

那么陛下此举又当是何意?纳了一个同自家哥哥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入宫为妃?

若是被那些言官可瞧见了,指不定又得在金銮殿上以死进谏,还有若是被那位宸王给看见了,又会如何?

谁都没有去想过这个后果,其中更有不少当年的知情人,打着看好戏的念头。

“陛下此举是因何!”

显然被他这举动给弄得恼怒不已的永安太后拍桌而起,那双凌厉的凤眸则满是厌恶的盯着那手上拿着牌子,眼眸羞涩之人。

若非她还顾及着她一国之母的身份,怕是恨不得马上令人将那小贱蹄子给拿下。

当初出了长了长着狐媚子脸的男人勾引了她的丈夫还不算,现在竟然还敢跑出一个,长得同那男狐狸精有几分相似的小贱蹄子,这不是存心上赶着被她折磨吗。

“前头选的那些妃子都是母后所喜欢的,于情于理朕也得选一个真心喜欢的姑娘,才不费此次大费周章的选妃。”时渊也在笑,可眸中的笑却不曾到达眼底半分。

“母后难不成连朕择一女子为妃的权利都无吗。”最后几字,更泛上几分彻骨寒意。

“哀家岂会这么想,只是这位林家女的长相与宸王实在是有几分相似,皇上此举就不担心被那疯子知道了会怎么想,更闹出什么有失皇家颜面的事来吗。”

永安太后看着那张脸时,眼眸中皆是折射|而出的滔天恨意。

“天下长得好看的美人大多相似,即使皇兄知道了又如何。”时渊不可置否的扬唇冷笑。

而他的目光自始至终一直盯着那刚才留下牌子,名唤林雪之人。

而今日这事一出,那位被陛下亲自点名留下的柳州林家女,不知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更甚还惹怒了太后。

同时,她也从最先居住的偏僻宫殿移到了种满了牡丹的玉兰轩中,就连伺候的宫女都不在是只有先前一位。

毕竟她可是前头第一个被陛下留牌子的女子,这宫里更有有不少不怕死的趋炎附势之辈。

今日的选秀应当是彻底落幕,其中进宫来的千人,最后留下的不过只有五十余人,而她更是其中的幸运儿。

当天际最后一抹橘黄色余晖散尽,天边交界处不时呈现出浅金,淡墨,深蓝,橘红等色彩。

檐下挂着那一串新令人挂上去的,天蓝色琉璃珠风铃在不时被吹得微微晃荡,发出清脆悦耳之音。

刚沐浴出来,正慵懒的躺在美人椅上,未曾擦拭着那一头湿发的时葑在听到殿外高高唱起的太监音时,唇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冷笑。

这可比她想象中来的时间要早了不少,更别说还是在连妃位都未曾分配的情况下。

时渊进来时,还未等他细细打量屋内布置时,一具娇软的身躯先一步钻进了他的怀里,他的鼻尖更轻嗅到一丝淡雅的梅花香。

“陛下怎的突然来了,妾身可记得才刚过大选不久,都还未开始安排妃位呢,陛下此举就不担心令妾身恃宠而骄了吗。”

踩在猩红竹纹地毯上的时葑娇笑着扑在男人身,艳丽的小嘴微嘟着,似在无声的朝他邀请着。

“陛下来之前都不和妾身提前说声,也好让妾身换一身衣衫,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礼的面见龙颜。”说话间,她还半拢了拢那件薄得宛如无物的薄纱。

那如凝脂白玉的酥|胸下,则是细得只要人稍一用力就能掐断的杨柳腰。一双均匀如玉般的腿正勾着他的脚不放,就连涂了大红色脚趾的莲足也在无声朝他发出诱人的邀请。

喉结兀自滚动的时渊看着面前活色生香的美人时,兀自伸手搂住了那纤细的杨柳腰肢,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细上几分。

“朕闲来无事就不能来看爱妃吗。”

“哪里,陛下来看妾身,妾身高兴都还来不及。”

时葑媚笑的伸手回搂住男人,眼眸中朦雾缭绕,那双白皙的小手更似一条无骨软蛇缠了上去。

“陛下今晚上来了,那么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爱妃是想要朕留下来吗?”

时渊不答反问,那带着少许粗粝薄茧的手桎梏住她的下巴,使之与其四目相对,他似要看清她内心深处掩藏着的秘密无二。

“妾身自然是希望陛下能留下的,毕竟妾身孤身一人从那千里迢迢的柳州来到燕京,怎能不行得到陛下垂怜。”

时葑不躲不避,而是含情脉脉的对上他那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

“只是妾身还望陛下能怜惜妾身一二,莫要过于粗鲁了些才好。”随着话落,她轻解身上罗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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