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反义词是漠不关心。”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否已经下地狱了呢?喜欢的反义词就是讨厌,对你怀揣恶意的人,远比对你漠不关心的人伤你更深。——吉野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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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2日,星期日】
平平无奇的一天,放在过去,这大概是自己最喜欢的休息日。这样的日子,吉野顺平可以去电影院看更多的影片,享受着电影带来的美好与感动。不过,今天的吉野顺平只是很平常地待在家里,很正常的坐在书桌前,用笔整理自己收集到的并不寻常的情报。
“今天是礼拜天,我已经回到过去整整一个礼拜了。这个礼拜,我发现老师讲的课对我来说都是重复的,周围的同学也在讨论着我早已知晓的消息,就连那几个快要死的家伙,他们的行动规律也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有当我有预谋的改变了自己的行为,和自己有关的人才会进行行为上的更新。”
“目前已知,我是被真人先生杀死的,大概只是真人先生手中用来对付悠仁同学的棋子。虽然不知道真人先生与悠仁同学有什么样的冲突,但是只要我不再接近真人先生和悠仁同学,我就能继续活下去。”
虽然这样子,自己再也没可能成为咒术师,自己的术式【淀月】也不会再存在。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和活下来相比,这不值一提。
只是还是好可惜,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悠仁真正的同学了。
吉野顺平深吸一口气,继续用笔进行总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妈妈的死亡原因。真人先生告诉我,有很多诅咒师是依靠诅咒别人赚钱的,这句应该是真话。但是我的母亲真的是被诅咒师诅咒而死的吗?这一点尚且存疑。况且在冷静下来以后仔细想想,那个伊藤翔太真的会花大价钱来诅咒我妈妈吗?他直接诅咒我的可能性都比诅咒妈妈的可能性大。”
可是直接否认也是不理智的行为,所以……
“接下来,我需要花时间验证伊藤翔太对诅咒的了解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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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3日,星期一】
神奈川县立里樱高等学校,映像研活动室内部。
吉野顺平约了自己的两个朋友到了活动室,在活动室里讨论新上映的那个电影。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吉野顺平嘴角微微勾起。
来了。
活动室的门忽然之间大打开来,伊藤翔太带着他的小弟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活动室。
“奇怪,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是说了我们要拿这里当社团活动室,你们不许用吗?”
吉野顺平看着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微微低头,用右侧的刘海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最近,你们都没有用这间活动室,我以为你们已经不需要了。”
旁边架子上的电影碟片被小弟中的一人挥手打落在地,他向前了一步,一脚踏在了碟片上,把碟片的盒子都碾地变形。
“别废话了,你们这群蟑螂。还不赶快滚出去?”
“下次再敢用这里,我们就揍飞你们!”
吉野的两个朋友慌张地站了起来,拿起了自己的书包。
“吉野,我们快走吧。”
吉野顺平也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伊藤翔太的面前。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是有诅咒的,那些诅咒是由人的恶意产生的。你做这些事情,有考虑过有一天会迎来报复吗?”
“哈?你在说什么?”伊藤翔太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吉野顺平,“报复?就凭你?”
吉野顺平的旁边,他的朋友紧张得拉了拉吉野顺平的袖子口。
“别说了……”
“不是我,而是诅咒啊,那些东西就跟蚯蚓人2里面的扭曲狂杀人犯一样,会真正无差别杀死人的。怎么?你不知道?”吉野顺平慢慢抬头,注意力全在伊藤翔太的表情上。伊藤翔太脸上没有慌张,也没有了然,只有对自己的鄙视以及高高在上的蔑视。
真正了解诅咒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除非,他强大到能战胜大部分的诅咒。
但是,就凭他?
“啊,原来如此,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吉野顺平忽然想笑,自己一直在把一个根本不知道诅咒的人当做咒杀自己母亲的仇人?自己,根本就搞错了杀人凶手。
也对,在普通人的世界观里,那些什么诅咒可都是不存在的东西,自己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不也完全不存在这方面的知识吗?
“呵,你在逗我笑吗?”伊藤翔太慢慢逼近吉野顺平,他忽然一脚踹了过去,把吉野顺平踹到了地上。吉野顺平被踹中了肚子,又撞到了自己身后的桌子,一时之间竟然没办法站起来,只是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死气沉沉地看着伊藤翔太。
“不好了!”
吉野顺平的两个朋友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懦弱的他们自然地选择了最有利于自身的行为——他们丢下吉野顺平,跑了。伊藤翔太缓缓踱步走到吉野顺平的面前,蹲了下来,接着侧头吩咐自己的小弟。
“关上门。”
“明白。”
低沉的笑声从伊藤翔太的口中响起,他看着不怀好意地看着吉野顺平,和其他几个小弟一起对吉野顺平动了手。
映像研活动室里面传出了一系列的击打声,吉野顺平依旧是熟练地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看着对自己施暴的几个人,宛如看待死人。
所以说,即使伊藤翔太不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他被误伤也是活该。这世界本就不公平,恶人享有金钱和资源,善人却被狠狠欺辱,其他人摆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无视了角落里发生的一起起事件。
真恶心。
【情报三:自己身边的人类没有能够咒杀母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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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4日,星期二】
吉野凪前一天晚上加了班,回来的时候吉野顺平已经回房间睡觉了。今天早上看到嘴边挂着一块青紫色的儿子,吉野凪被吓了一大跳。
“顺平,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最近有些不想去学校了。”
该验证的东西已经验证完了,最后需要验证的是,自己的母亲的身边有没有什么危险人物。
“学校啊,不去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吉野凪站在厨房里,右手拿着烟,说出了跟那天一样的话,“你这个年纪容易把什么事都想得太沉重,学校不过是个小水槽,还有大海和其他水槽,选你喜欢的就好。”
吉野凪说完这话,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高兴地说,“我刚才说得真好,居然讲出了名言,不愧是我!”
“那妈妈,我可以跟着你去你的公司看看吗?”
吉野顺平露出了笑容,“妈妈的水槽,感觉舒服吗?”
“这个啊,公司的话最好还是毕业成年以后再进去吧。”吉野凪歪着脑袋,把香烟的灰色部分磕到了烟灰缸里,“不过如果顺平只是想去看看的话,可以哦。”
“那我今天跟着你?”
“下午吧,我把公司地址写给你,你下午过来接妈妈回家?”吉野凪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这样的话妈妈就可以跟顺平一起顺道逛超市,进行久违的亲子活动啦!顺平今晚想吃什么?对了,要不然来一个寿喜锅?这样的话需要买……”
吉野顺平看着自己滔滔不绝的母亲,终于有自己有一种活着的实感。前几天的自己就仿佛是一个对这世界隔着一层纱的旁观者,冷眼看着一切,觉得任何事情都跟自己无关,就连被暴力殴打都觉得无所谓……只有在妈妈身边,吉野顺平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是个人。
妈妈就是我的枷锁,我不会允许别人毁了她。
看着妈妈高高兴兴地去上班,吉野顺平刚想微笑,却在下一刻感觉到了嘴角传来的疼痛。
破皮了,这次他们打得真狠。
吉野顺平熟练地翻出家里的药箱,取出棉签和碘伏药水,撩开自己右边长到挡住眼睛的刘海,对着洗手间的镜子一点点清理着伤口。镜子里面,吉野顺平掩藏在刘海下面的伤口被□□裸地展现了出来。
那是密密麻麻的烫伤,是用还燃烧着的滚烫烟头直接往额头上戳才会留下来的痕迹,是皮肤难以自我恢复的疤痕,更是当初吉野顺平被人堵在学校小花园里欺辱的证明。
当然,现在这些证明又增加了,新的伤痕不仅在嘴角,还在吉野顺平的身上,在那一个个青紫色的淤青上。
而这些,都是同一批人做的事情。
明知道他们会死,却不去提醒他们,自己真是个坏蛋。不过,应该也没有人会怪罪自己吧,毕竟自己只是做了大多数人曾对自己做过的事情,那就是对他人的死活漠不关心。
对我怀揣恶意的人啊,你在死后是否也会下地狱?是否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还是就跟现在一样,痛骂着我的知情不报,诅咒着我,想让我也下地狱,并且疯狂地想要攻击我,却从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喜欢的反义词就是讨厌,我讨厌那些伤害了我的人,这才会对他们的死亡感到欣喜与痛快。
我可真是个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