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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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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有心。”

我被这个说法拯救了,还获得了力量。但要是我杀了人,就会玷污那个灵魂。我,无法杀人。——吉野顺平

………………

吉野顺平听到老师叫了自己的名字,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在同学们冷漠的注视之中走出了教室。教室外面,伊地知洁高看着自己刚刚和伊藤翔太的对话记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吉野顺平,这孩子好像有点问题。

等吉野顺平走到自己面前之后,伊地知洁高便收起了自己手上的记录文件。

“你叫吉野顺平,对吧?”伊地知洁高将递出去了无数次的照片放到了吉野顺平的面前,“你认识他们,对吧。”

看着那三个已经死掉的倒霉鬼,吉野顺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认识。”

“我们刚刚也问了一下其他同学,听说你和他们走的比较近,关系比较好……”

吉野顺平听到这话,瞳孔稍稍放大,脸色阴沉下来。

那是走得比较近吗?那是关系比较好吗?那是我在不断地被欺凌好不好?为什么你们这些愚蠢的成年人总是喜欢用暧昧不清的词语粉饰太平?你用了再多的语句来模糊死者的恶行,也没办法改变事情的真相啊。

这个人就是虎杖悠仁的上司吗?和虎杖同学完全不是一路人,他只让我感觉到恶心……

“不过我们在后续调查的时候发现,你们的关系并不好,准确来说,应该是你单方面地在承受他们三个人的攻击。”伊地知洁高顿了一下,“虽然我对你的遭遇感到遗憾,但是现在,曾今欺负过你的三个人全部死掉了,而且是谋杀。所以,我们这边正在调查死者的生前信息,希望你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啊,好的……”

竟然不是我想象中的发展,更没有掩饰三人的死亡,而是直接说出来了。

吉野顺平愣了一下,感觉自己面前的人也没有那么讨厌。至少,他比自己的班主任给自己的感觉要好很多。

“那么我们这边要询问了,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看着逐渐放松下来的吉野顺平,伊地知洁高飞快地抛出了自己的疑惑。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诅咒的?”

诅咒?

不是跟那三个人有关系的事情吗?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知道诅咒的?

吉野顺平没能在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这样的表现已经让伊地知洁高做出了判断。

这位同学,从表现上来看只是个普通人,但是他是真的知道和诅咒有关的事情。

他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窗竟然让这样的信息流传到了民间,实在是过于失职!如果这事儿被七海先生知道……我会被骂的,我一定会被骂的!

我就是窗的负责人之一,窗失职四舍五入就是我失职!不行,我这边必须得跟这个少年好好谈谈。但是这个少年在防备我,他很明显在防备我,我要怎么才能把话问出来?

就在伊地知洁高头疼不已的时候,旁边的虎杖悠仁忽然凑了过来。

“那个,要不然我来和他谈谈吧。”虎杖悠仁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道,“伊地知你太严肃了,我和他是同级生,还是我来吧。”

“那……虎杖同学,麻烦你和这位……吉野同学聊一下,问一下他是怎么知道诅咒的。”

“好嘞!”

一旁的虎杖悠仁其实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但是他顾忌着伊地知洁高的工作,只能在一边沉默地看着其他同学的来来往往,并试图自己观察这些学生。现在,接到工作指示,虎杖悠仁来劲儿了,他兴致勃勃地跑到了吉野顺平的身旁。

“同学,我们去那边聊一下吧。”

危险危险危险!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为什么会被刚刚的那个男人注意到?还有,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什么时候暴露过自己吗?

好好想想,好好回忆!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过关于诅咒的事情……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是有诅咒的,那些诅咒是由人的恶意产生的。你做这些事情,有考虑过有一天会迎来报复吗?

不是我,而是诅咒啊,那些东西就跟蚯蚓人2里面的扭曲狂杀人犯一样,会真正无差别杀死人的。怎么?你不知道?】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是那次自己试探伊藤翔太的时候,我跟他说了诅咒的事情。

大意了,我当时太大意了。我光顾着试探试探伊藤翔太,却没想到会让自己被咒术高校的人注意到,自己成为了他们的重点观察对象。

有些麻烦了啊。

“同学,不要紧张,我不是坏人。”虎杖悠仁看着浑身肌肉紧绷的吉野顺平,有些无奈地挠了挠自己的头。他一转身,拉着吉野顺平到了旁边走廊的窗口边上。

“就在这里站着聊天吧。放心,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廊没人的我也不会逼问你什么事情……就只是随便聊聊天。”

虎杖悠仁对着吉野顺平露出自己标志性的笑容。也是这熟悉的笑容,让吉野顺平清醒了过来。

既然和虎杖悠仁相遇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那就和他好好地重新认识一遍吧。

这个在自己死亡之前还一直想拯救自己的少年,这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乐天派。如果和他成为朋友是命运既定的事情,那么自己就好好地接受这份来自命运的馈赠吧。

“你好,我叫吉野顺平。”

“我叫虎杖悠仁,你叫我虎杖或者悠仁都可以。”元气满满的声音在吉野顺平的耳边响起。吉野顺平抬头,看到虎杖同学侧靠着走廊窗边。一阵风透过窗户吹了过来,吹起了虎杖悠仁额头前的发丝。

“吉野同学,你是在哪里知道的诅咒啊?”

一上来就这么直接的吗?

吉野顺平无语地看着虎杖悠仁,发现他也正盯着自己。无奈之下,吉野顺平叹了口气,想了想回答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的。忘了是谁告诉我的,他说人类溢出的负面情绪会产生诅咒。”

其实是上辈子的真人先生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啊。”虎杖悠仁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那就没事儿了,我问完了。”

结束地好快……还真是虎杖同学的风格啊。

“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虎杖悠仁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随时都可以回去。”

“但是,你现在应该并不想走过去吧。”

虎杖悠仁平静的声音传到了吉野顺平的耳边,瞬间就将他给自己修葺的层层防护打的稀碎。

“我看得出来,吉野同学应该是那种,无论一个人走出教室还是一个人走回教室,都会因为同学的注视感受到压力的类型。”

回答正确。

吉野顺平发现虎杖悠仁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有些别扭地错开了视线。虎杖悠仁则叹了口气,“不想过去就在这里陪我聊天吧,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挺无聊的。反正你也是伊地知被叫出来的。如果别人问你为什么没回去,你就说自己被他逮着不放问了很久不就行了。”

吉野顺平看着面前肆意的少年,感受到对方有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处事态度。

忽然想知道,如果对方拥有自己的经历,他会选择怎么做?是会比自己做的更好吗?还是选择完全不同的努力方向?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虎杖悠仁回头,发现吉野顺平面色平静的站在自己面前。明明是很普通的表情,但是虎杖悠仁却觉得……他好像在哭。

等等,这个少年,他是在求救?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最亲最爱的人死了,凶手是你之前奉为师长的人……但你完全打不过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是你和他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你会选择继续追杀他,还是放弃复仇?”

“我会拼尽全力去提升自己,努力让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让他付出代价。”虎杖悠仁回答道,“但与此同时,我也不至于完全让自己陷入复仇当中……说到底,过去的仇恨我会一直记着的,但是未来也不应该全是仇恨,你也会遇见新的朋友新的伙伴……好好保护现在的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吧。”

是这样的回答啊。

吉野顺平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也学着虎杖悠仁走到窗边,背靠着窗台,侧头看向操场。

好像自己一直都没有留意过呢……其实学校的操场还挺漂亮的。

“顺平……我可以这样叫你吧?”虎杖悠仁看着那个少年,发现少年身上浓郁的悲伤减轻了不少,“其实你很讨厌那三个照片上的人吧。”

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好像长期在忍受那几个人的暴力行为,按照其他人刚刚说的证词,他差不多每半个月就会遭受一次殴打……这还是刚刚有几个同学看到过的欺凌。如果再加上没被人看到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很讨厌哦,讨厌到根本不想听和他们有关的事情,就算听到也会感觉到分外地恶心……我这样子,你很难接受吗?”

“不会,不如说这才是正常的吧。”虎杖悠仁赞同道,“强迫一个受害者去原谅加害者才是真正奇怪的事情吧。”

“我也很讨厌校园暴力。如果他们比普通同学强,就该去做强者的事情,去帮助其他人才对。仗着自己的强势去欺负弱小,那不是正确的事情。”

“我没经历过校园暴力,很难想象常年被别人欺负是什么样的感觉。顺平,你是因为什么,才会被他们一直针对的啊?”

“因为我是唯一的反抗者。”吉野顺平的声音很平静,或者应该说平静过头了。

“他们打过的人不止我一个,被他们敲诈勒索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有我是唯一一个还会反抗的家伙,所以他们才特别喜欢对我攻击,想让我跪下来服软。托他们的福,我抗打击能力还不错。”

“啊,原来是这样啊……”虎杖悠仁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个答案。他原以为是因为吉野顺平过于好欺负才会被那群人盯上,结果居然是因为吉野顺平是唯一的反抗者?

这答案有些过于讽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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