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舞,她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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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通报的丫鬟是程澄安排给白芷的贴身丫鬟——采儿。

白芷不见了?

程澄内心诧异,面上并不表现出来,沉默了会儿子。

她的沉默加上采儿低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颅,怂着的肩膀,瑟瑟发抖。这番情景导致周围原本正常忙碌的丫鬟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程澄叹了口气,她是有多可怕啊。

她不知道的是,在众人眼里,她面无表情时,比原身还还可怕些,气质不似原身浑身都是戾气。她不凡的举止和淡然从容,给人更大的压迫感。

而这些,她自己感受不到,因为从小便是大家族的千金,行为举止刻在了灵魂里。

程澄问跪着的丫鬟:“所有地方都寻过了?”

“姑娘的茅厕,寝殿,或是公主的书房,寝殿,奴婢都有找过。”丫鬟低着头,声音小小的。

这些地方都是这两天白芷经常晃悠的地方,故这丫鬟这样说。

白芷的寝殿也就罢了。

公主的寝殿?

旁边伺候的婢女们眼神都有些异样,而这些眼神,程澄不是没感觉,只是在思考白芷会去哪儿,便不予理会。

出府是不可能的,公主府前以及后门偏门都有暗卫看着。

除此之外,花园假山厨房等等,公主府太大了,丢个人绰绰有余,而这丫鬟一人自然是找不过来。

程澄如此想安心了些,认为她可能无意去了别处,没来得及过来,道:“梅妈妈,派你手下的丫鬟都去找找。”

梅妈妈年纪很大,是府中的老人,也是公主小时候便跟随着的人,权力大,手下有个三四十个丫鬟管着,对这公主府也很熟,安排她去最好不过。

从厅外匆忙赶来的春琴院的婢女见气氛不对,不敢太大声,声音小似蚊子叫唤,道:“公主,春琴院的人已经来了,既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

就在婢女说话的同时,程澄转头又与眉妈妈说要快,只听得这婢女说的后半句“时间要到了”,对她点了点头。

其他奴仆认为这舞是公主自己看,都不吱声,便是知道,也轮不到她们吱声。

梅妈妈欸了一声,就要出去,忽然,她眼尖儿的瞧见了从外边儿赶来的众舞姬中有一眼熟的人。那人一身素衣,虽素,但和周围的装束都不相同,反而更为扎眼了。

嗬,那不是白芷是谁?

梅妈妈退回来,指了指厅中央:“殿下,芷姑娘在那儿呢。”

程澄在她也瞧见了,还未完全咽下去的茶水险些吐了出来,她连忙举起袖子掩住嘴,再拿开时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端庄贵气。

程澄:“?”这

这是发生了什么?她给白芷安排的舞宴,结果被邀请看舞的亲自上台去跳了?

白芷一抹白裙,站在一群穿着粉红百褶裙中,鹤立鸡群,她垂着头,偶尔抬起头来望一望,坐在上面的程澄。

那小眼神幽幽,仿佛在埋怨着什么。

程澄不知为何心虚起来。

她捏了捏茶杯又松开手,不对,她也没做错什么啊,何必心虚。

得到了程澄的允许后,曲,舞开始了。

鼓有一搭没一搭的响着,先是很慢,后来鼓点如雷雨,这一下都敲在了看舞人的心上,锤的人心脏跳咚咚的。

随着鼓声越发快,众舞姬的动作也加快,她们的气势如同上了战场的须眉,在她们手上的不是袖子,而是刀剑一般,最出彩的还属花卿,跳的灵动也有从容不迫。

程澄捻起桌上瓷盘中的小点心,以平复写内心激荡,待吃完,微笑着抚掌,说了一个好字。

这龙舞,确实担得上万舞之首。

机灵的丫鬟听到程澄说好,纷纷鼓掌叫好起来。

而后,程澄的眼睛不知不觉的移向了白芷后,顿住了。

她婀娜的腰身摆动的幅度不大,水袖甩起,在她转圈时,那白色水袖云烟,笼得她似梦似幻,她的舞姿就仿若人身在云端,全身都轻飘飘的。

同时,白芷还会抬起头来看着程澄,模样含羞似怯。

白芷跳的与花卿全然不同的感受,若说花卿是须眉英雄,那白芷就是温柔小意的佳人。

也很好看。

程澄赞美,忽而想到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完全不符合这舞的意境,但她每个节奏点都踩的很好,显然是有底子的。

女主会跳舞的吗?还是她记忆错乱了?

白芷跳着跳着,体力不支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歪向一边,她控制的水袖打向了旁边人的脸颊,水袖很宽大,能将人的整个脸都蒙住,脸蒙住了眼睛自然也无可避免,那人看不见路,又正当要换位的时候,后面的舞姬上来,两人相撞。扑通一声巨大的闷响,那被捂住脸的人摔了,听声音显然摔得不轻。

那人正是花卿。

曲戛然而止。

春琴院的花姬一拥而上将花卿扶了起来,白芷欲要去扶却慢了几步,于是小脸白白到程澄面前跪下。

“殿下,奴家不是故意的。”

沉默良久,白芷低着头,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由方才的热闹转为此刻的死寂,只因一人的喜怒哀乐。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来,那脚步声不疾不徐,最后停在了她面前,一只手将她扶了起来,声音是那个人的声音,语气却柔和不少。

“起来吧,本宫并未责怪你”

还是不怪她,白芷压抑住内心的热潮,福礼道:“多谢殿下”

程澄拉着她坐到了殿最上方问道:“芷儿为何舞”

白芷回答,语气带着些撒娇:“奴家听说殿下想看龙舞,奴家小时候学过一点,为了报答殿下的收留,就想着舞给殿下看,比不得花姐姐能经常练习,也不能得到许多人的反馈,所以不知自己跳的如何,在殿下面前献丑了。”

程澄很是意外。

认为她想看,便跳了?

“芷儿跳的很好。”

白芷听到这话,脸上如面具一般天天带着的笑容破防了,隐隐有一丝被夸赞的雀跃。

程澄见罢,微笑。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呢。

梅妈妈看完花卿的伤势后回到程澄身边,正好听到白芷在说花卿经常练习,能得到许多人的反馈,分明是在嘲讽花卿是舞妓出身,不禁皱了皱眉。

梅妈妈忙不迭的汇报情况。

“殿下,卿姑娘她膝盖肿了一大片,除了这个没别的伤了,但是会舞之人伤了膝盖,恐怕有很长的时间…”

程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吧。”

她嘱咐白芷回去歇息了,又让春琴院散干净,富丽堂皇偌大的前厅空无一人后,才发觉自己头隐隐作痛。

不为别的,今天这出实在玄幻。

给女主安排这么一场“认亲”,结果,女主自个儿就上场了…上场了不说,还绊倒了花卿。

她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这么收场了。

程澄怎么想都觉得是不应该的,这走向完全出乎她意料,她被动好心办坏事。

回到书房。

“壹,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正要与殿下说呢”壹恭敬道“元煊撤兵是因为他近日在娶妻,不宜见血腥,不过说起来,这元煊不知为何,这次娶亲悄无声息的。”

这么快又娶妻了?还悄无声息的。

程澄想起来她劫花轿的时候,那花轿朴素至极,再到元府,可不就是悄无声息的吗?是元煊娶妻都如此还是…

围绕着她这么久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似乎有了一个突破口。

“娶的人,姓甚名谁?”

“姓榴”

榴。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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