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退婚后,他成了暴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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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欲并不想苏孚再和过去身份有什么牵扯,可此刻赵厉只觉亏她良多,哪怕她想要天上星,水中月,也要设法去摘去捞,自然满口答应。

南风不知真相,以为苏孚病逝,自发披麻戴孝,幽禁日子里,日日在佛堂为其祷告。

苏孚重游故院,翻出嫁妆。珠光宝气,金玉琳琅,十里红妆所言非虚,她从中捡出乍看朴实无华却价值千金的紫檀、琥珀、珊瑚首饰三套,叠千两银票,央赵厉交给她,放她归乡。

暗室翻个底朝天,所有来不及埋葬的秘密被昭告天下。

苏孚盯着其中一沓信件,就是这证据,导致苏家满门抄斩。

翻阅后,眼泪哗地流出,突然跪在地上:“求陛下明鉴!爹爹并未谋逆,那都是栽赃,臣妾心知肚明,却因苦苦寻不得证据,一直不能给苏家雪冤!”

赵厉似被惊雷劈过。他不是没怀疑,但……接过信件。确凿是苏孚与苏鸿涛笔记,确凿满满是谋逆言论。问题是已在大理寺封存,多出一份又是哪里来的?!

能保留这些,得益于赵璋有收藏战利品,洋洋自得赏析癖好。

苏孚哭哭笑笑:“臣妾也是偶然得知,宋玉婵有绘人字迹,惟妙惟肖的本事。不论是这里的,还是当年的信件,皆出自她手!”

偷盗圣旨当日,宋玉婵重伤身亡,现豫王府正经主子,只剩吴太妃与赵瑜。吴太妃对谋逆案知情,极疼赵瑜这唯一血脉,现赵璋逃亡在外,生死不明,更加重视赵瑜。赵厉寒脸,眼含雷霆怒气,唤来冯怀瑾,亲自审问。满脸恍惚从刑房出来,陷害是真的。

陷害是真的……他想起苏鸿涛被定罪时超脱物外的释然眼神。白纸黑字,无可辩驳说得通,看透狡兔死、走狗烹也说得通!他既那样想,以苏鸿涛那时势力,为何不开口反驳,殊死一搏,反而缴械投降?

是忠君爱国。

是对他太失望了。

那时,他因苏孚事,的确有意打击苏相。

一股没来由的怯懦直上心头,赵厉竟然不敢面对苏孚。

分车回宫,命众人出去,强撑情绪终于爆发,青年跪在苏孚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除天地父母,年轻帝王此生没再跪过谁,也不曾想某日会为旁姓女子屈膝。

可他跪的不只是苏孚,还有满门冤死,挫骨扬灰的亡魂。

他脊背佝偻,轻轻颤抖,似乎承受着偌大痛楚:“苏孚,你原谅朕,好不好?”

“陛下,苏家从未怨过您。”

隔日,两年前苏家谋逆案平反,真相水露石出,震撼朝野,唏嘘不已。

赵厉下罪己诏后,因敢于担当,公正明理,反而深受好评,德望渐厚。

赵厉封因养在外,有幸逃过大劫苏二小姐苏芙为后。养心殿小美人悄无声息、销声匿迹。众妃嫔都道苏二小姐好手段,只冯宝宝心里清楚,什么胞妹,那就是苏孚!她去再找太皇太后诉苦,被拒之门外,气得回娘家,却意外撞见个白衣若雪男子。说是新请的门客,冯宝宝纳闷,这气质,这体量,怎么那么眼熟。

苏芙国色天香,冠宠后宫。

苏芙运道极佳,怀胎三月。

苏芙毫不意外,在个闲适午后,收到赵璋不知如何压在保胎药碗底的纸条。

约她今夜在倚梅园见面。

苏孚将纸条给赵厉看,赵厉勃然大怒。能将纸条递进坤宁宫,后宫有成形势力为赵璋所用。后宫关联前朝,说明前朝还有赵璋残部没被控制住,他竟如此手眼通天!

初冬飘雪,红梅满园。易容成苏孚的暗卫引出“赵璋”,其人自尽,揭下人/皮/面具,才发现不过是个小喽啰。

苏孚忧心忡忡,虽搬到养心殿,安全养胎,却肉眼可见消瘦下去。

一夜她惊起,潸然泪下,赵厉叹息:“又做噩梦了?”

苏孚泪水涟涟,轻轻颔首。巴掌小脸伏在他心口。

赵厉心脏酸软:“还瞒着朕?梦由心生,说出来,朕才能帮你。”

苏孚哽咽道:“梦见臣妾身亡,留幼子在世,您头两年还想着臣妾,后来就有了新欢……陛下,倘若臣妾过世,您多疼疼他,好不好?他失去母亲,没有外戚,只剩您。”

先后去世后,赵厉要强,将委屈埋在心底,不曾与人言说,如今位极高位,更不会提。不提,不代表伤口不存在。他自己这样,不会想让孩子也这样。揽紧苏孚,思忖道:“婉婉,朕早有此意。今六宫冷落,暗含奸细,有不如无。”

苏孚惊诧踌躇,半吞半吐,赵厉断然截话,神情格外认真。

苏孚目光,从他张合唇瓣,落到狰狞疤痕,再到眼。

丹凤眼极具风情,尾部微挑,睫毛修长,清贵相。朝堂凌冽摄人,私下慵懒随性,如此含情脉脉看人时,简直要把人溺毙在里面。

她不禁感叹,若容颜未毁,男人说句貌胜潘安不为过。

“朕知,你又要说什么明君,明君就非得左拥右抱?朕并非初登基,不再需要平衡权势。且朕独钟情你,那些女人与其在宫中白白待到老死,还不如早些出宫,重新嫁人。”

赵厉抚上她肚子:“婉婉,朕发誓不会让你有意外,亦绝不会让这孩子有第二个母亲。”

“陛下……”苏孚感动非常,扑到他怀中。

皇帝散尽后宫,独留皇后。以丞相为首,史官为主力,众臣竭力劝谏。然大局已定,无力回天。刺头就剩冯宝宝。冯宝宝待赵厉,至少未毁容时,英姿飒爽,智勇双全的赵厉,是有几分真心爱慕的。啼哭不止,跪地不起,非要求见。赵厉不见,其父冯丞相,其兄冯怀瑾在御书房隔空陪她跪。赵厉不得不去永华宫走一遭。此女终究还是被送出宫外。

怀孕五月,孕肚渐显。赵厉不知何故,开始躲她。

容色未减,到底身材走样。苏孚揽镜自照,问系统[任务目标不会嫌弃我了罢。]

系统哪里懂人心肠,电子音一马平川[经查询,爱意值仍是90,还差10点完成任务,请宿主继续努力!]

苏孚撇撇嘴,男人啊,理智得紧,身体和心能暂时分得开。爱你,也能同时嫌弃你。只是不会永远分开,嫌弃你久,也就不爱你了。

赵厉再找借口,宿御书房。苏孚帕子一甩,带朝来暮去同去。王德全守门,死活不让进。

举宫皆知,帝后怄气。苏孚搬回坤宁宫,连日闭门,拒见赵厉。每夜宫后花园多出个高大身影,遥遥望她。天寒地冻,执着立在风雪中,似尊不苟言笑雕塑。

夫妻不和,心气不顺。于前朝,赵厉渐渐地,又有点独断专行,暴戾恣睢意思。

隆冬飘雪,苏孚肚子大起来,不方便外出,央朝来拿杯接雪,在宫中煮玫瑰清酒。碳盆烧得金丝碳,无烟无雾,淡淡果香。昏昏欲睡间,小太监碎步而来:“娘娘,求您去养心殿一趟!”

听赵厉要斩御史大夫,苏孚一个激灵,瞌睡虫骤然消失。

逼死御史大夫,是赵厉走上昏君道路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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