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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侍寝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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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瓦朱甍、雕梁绣柱、高台厚榭、桂殿兰宫。

这就是大唐“内城”。

立于殿中,前有金漆浮龙宝榻,行龙群绕,双须飘飞,鳞爪张舞,似要腾空而跃,却又静卧其中。

龙榻上倚着看书的,正是当今皇上,唐太宗李世民。他背对于我,无法看清面容。只觉他身材伟岸、气宇不凡,确有皇家气派。李世民,他十九岁即助高祖李渊打下江山,建立唐朝;后发玄武门之变夺取了皇位,二十八岁登基。

文韬武略、身份尊贵、年轻有为,原来现代很多小说的男主角都是以唐太宗为原型的。

不过我知道,他不是武则天的男主角,他的儿子才是。可是如今的李治,年仅十岁。虽说不是叔控,但也没有□□,因此要说找男朋友的话,还是找李世民比较靠谱一点。

“你就是武士彟的女儿?”太宗放下手中书籍,转头看我。

“回……回圣上,正是嫔妾。”李世民竟然突然对我说话,导致我一时激动忘礼,竟直接下跪了。因为身份地位的问题,我不能向电视剧里那些妃子一样自称“臣妾”。

“跪着作何,起来吧。”

“谢圣上隆恩。”颤颤起身,但却依是低头。不知当年的武则天是否也是这般畏怕?

虽说也是皇上的女人,但才人的地位却不高。唐朝的嫔妃制度明确,一皇后、四妃、九嫔、九婕妤、九美人、九才人、二十七宝林、二十七御女、二十七采女。才人不过正五品,是内宫的女官之一。比起“老婆”,才人这个位置应该更像是“秘书”,主要职责就是服侍皇上的生活,以及参与皇帝的一些公务活动。当然了,跟现代的秘书还有一个共同点——都很有可能“被幸”。

不敢直视皇上,但仍然瞄到李世民下塌,正朝我走来。

“为何发色有异,又呈曲状?”

“回皇上,嫔妾天生发卷,发色又因体弱而有异变。”模仿古人的说话方式,对于我这个现代人而言,确实是有难度的。

“那朕赏你御膳,好生保养。”

“嫔妾谢皇上恩典。”

说着,李世民伸手过来抚摸我的头发。心中一惊,竟然退缩了一步。

“嫔妾该死,望皇上恕罪!”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对,我马上跪下,向李世民磕拜。

“无妨无妨,你一小娃,怕朕倒也正常。起来吧,我看你不像豆蔻少女,又拥有如此头发,怕为天赠,倒也娇媚,就赐号‘武媚’吧。”

“谢皇上隆恩。”说着又大拜了一下。确实,“武媚娘”这个名字不是武则天的本名,是李世民给她取的。当然了,武则天也不叫“则天”,“则天”只是她死后的尊号“则天大圣皇帝”的一部分。

不过这又算个什么事?我肯定不像武则天那般“媚”的,本来还以为唐太宗不会按照历史给我赐号“武媚”,但现在居然……竟然是头发帮了我,年龄帮了我么?

那我的头发算什么?特殊装备?年龄算什么?bug?不过这按那册子上所说,我又是在历史之中……

突然炭炉那边的“嗞嗞”声大了起来,我与李世民同时转头望向那边。

只见炉中之火渐旺,连炭灰都有些许喷了出来。

我们眼盯炭炉,不知怎的,总觉得它会喷出些须东西来——

但是,没有。炭炉中的火又逐渐退了下去,小了起来。

“来人!”李世民朝门外大喊。

“奴才在!”门外的公公推门而入。

“那个炉子恐怕有异,给朕搬出去检查一下。”

那位公公熄灭了炉火,却又对着炭炉看了起来。

“怎么了?”李世民问中含嗔。

“回皇上,这炭层里似有异物啊。”

闻言,我心一惊。

“呈过来给朕看看。”

“是,圣上!”那公公尖锐的高音听得我心烦,是武则天烧来了些什么吗?

“唐三世后,女主武皇,代有天下。”李世民默念出纸上内容。

女主武皇,代有天下……

我怔怔地看着李世民,他也看着我,表情诡秘,无法说清他这究竟是在作何感想。

姓武的女人,取李唐代以武周。姓武的女人,在他眼前就有一个。

武则天看到了史书,知道自己会称帝。我不跟她合作,她在此时烧来这样的文字,是想要害死我!借李世民之手杀掉我!

突然意识到,她或许是可以监视到我的一切的。毕竟我玩游戏的时候,不也可以看到游戏中人物的一切活动么?

扑通一声,猛然跪下。

“如此异函,你说朕该如何处理啊?”这次,他没有让我起身,而是质问。

“此书来历不明,怕有异端。况且此函埋于炭层之中,材质奇异,怕是不祥之物,或无故陷害。圣上圣明,不可尽信啊。”我奋力为己辩护,但连我自己都听出了声音里的颤抖。

万一太宗真的决心要把我杀了,那我就不仅仅是客死异乡那么简单了。

“唔……朕自有定夺。陈公公,先送武才人回去吧。”

“是,圣上!”那公公应道。

“谢圣上!”本来我是想谢他“不杀之恩”的,但想想,人家李世民都还没表明“女主武皇”就是我,我这样一说不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吗?想想还是不说为妙,不要提醒他“杀”这个字眼。

***

回到寝殿,我已经意识到了,我不能不跟武则天来个严正的交涉。

她的要求依旧如初:她帮我当上皇后,我留在这里十八年。

不同的是,这次她还附上了一句“父母之命在我手”。

心头深紧。岂止父母?我的一切都在她手上。就算不杀人、不放火,她也可以撕烂我的录取通知书,那我十几年来的辛苦,就毁于一旦了。想来我房里还放着各种水果、巧克力、饼干……看来她两天三天也确实饿不死。

而且,如今我在明,她在暗,她要弄死我,易同捻蚁,而我要想当上皇后回去,却必须要得到她的帮助,毕竟我一无她那般美貌,二无她那般手腕——

现在我所拥有的,就只有历史知识的支持。而我要获得那个支持,就必须与武则天携手。

最终还是泄气妥协。因为除了按照说明书上所说,成为李治的皇后以外,我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让自己回来的头绪。

首先要解决的难题,就是武则天闯下的那个祸——李世民已经对我生疑,我要怎么保命。

没过多久,武则天就烧来了这样一句话:“李君羡,五娘子。”

大概是她没想到我这么笨,就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但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又烧来:“君羡官称封邑皆有‘武’字,小名‘五娘子’。”

这应该又是她从史书上看来的。她的意思是,让我把罪名嫁祸到这个李君羡的身上。

不行,他是无辜的,我不是武则天,我只是武卡明空,我无法做出陷害他人这样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看到了我的犹豫和不忍,她又烧来:“壬辰,君羡坐诛,籍没其家。”

这是要告诉我,他的死,是历史的必然,我无须自责?

哀叹一声,我还是接受了武则天的建议。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既然他是注定要死的,那好歹在死前帮我一把吧。

“才人,你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对着炭炉玩?”茉儿端来了食物置于矮桌上,疑惑看我。

“不,没什么,我……就是看看而已。”听到茉儿如此一问,我心虚不已。

“哦,那让奴婢侍奉才人洗手进食吧,才人已是一晚上未有东西下肚了,会坏了身子的。”

“不,我不饿……你先去把我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都拿出来,我要看一看。”

武则天带进宫里来的东西不多,都是一些胭脂水粉、发钗手镯之类的,平常的很,只有一条珠链,是她特别用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装起来的,没有与其它珠宝混放。

我拿出那条珠链,雪白晶莹如少女肌肤,质感凉滑如上乘美玉,恐怕是当时的“贵重物品”。虽然武则天的父亲也算是功臣,协助高祖李渊拼下江山,但这样的链子应该是皇族才会拥有的,武则天的家庭应该不可能拥有才对,更别说让武则天拿着它当“嫁妆”带入宫中了。

这珠链实在是很美,既然是武则天的东西,那我借来戴戴,应该无妨吧?

走到铜镜前,恩,果然很适合我。

不知道武则天知道我偷偷戴她的东西会不会生气?不过这样的细节,她应该监视不到吧?

本以为后宫之中,要斗的就只有妃子,没想到,原来朝臣也是斗争的对象。接下来我需要操心的事,就是如何把罪名嫁祸到左武候中郎将李君羡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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