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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02年5月/6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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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葱葱的海德公园对面就坐落着这家顿彻斯特大酒店,这家酒店是伦敦最负盛名的五星级酒店。自从1931年由两位贵族合资开业以来,就逐渐成为了全英国乃至全世界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很多辉煌的事件都在这个酒店留下了痕迹包括40年代,当女王陛下还是长公主殿下时,她与菲利普亲王殿下的订婚仪式就是在这里举行的。很多世界名人每次访问伦敦都坚持要住在这里,50年代有希奇柯克,劳伦斯奥里弗,费雯丽,60年代有披头士,伊莉莎白泰勒,一直到现在的妮可基德曼,乔治克鲁尼等等。这种明星效应使得顿彻斯特大酒店更加成了人们趋之若骛的场所。以至于在整个上流社会,若是某个重要餐会晚宴不是在顿彻斯特大酒店举办的,主人都不好意思发请贴。

今天诺夫克公爵夫人的52岁生日宴会就是在顿彻斯特大酒店的兰花厅举行的。之所以选在兰花厅,因为兰花是公爵夫人的最爱。整个大厅都被从台湾空运来的红花春兰和奇异墨兰点缀着,娇嫩欲滴的翠绿中颤颤地盛开着无数三瓣的嫣红春兰,而兰花中的精品墨兰则是难得一见的绿色花蕊,幽幽地吐出嫩黄的芯,衬着深翠的枝叶,说不出的清新淡雅。馥郁的芬芳夹带在初夏的暖风中似有若无地在房间内溜达着,在晶莹剔透的高脚酒杯之间穿梭,在闪闪发光的银器餐具之间追逐,雪白色的桌布,香傧色的蜡烛,白色衬衫,黑色背心的侍应生,黑色礼服包裹的八人现场管弦乐队,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马上就要拉开帷幕的晚会将是让人难忘的一次盛宴。

6点整,公爵夫人准时出现在兰花厅的门口开始迎接陆陆续续到来的宾客。今天庆生的公爵夫人果然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一袭月白色的雪纺旗袍领无袖晚礼服,紧身的上衣在腰间微微抽褶,然后在臀部完全散开,形成一朵自然的蝴蝶结垂荡在身后,裸露的双臂被裹在一条银白色的狐皮小围肩里,雍容华贵,气度万千。她在一身银灰色夜礼服的公爵殿下陪同下在门口与各位贵客谈笑风声,尽显八面玲珑的外交手腕。

“哦,达而曼子爵阁下,怎么最近在马球场不常见到你?”“亲爱的,让我介绍一下,这是瑞典的爱伊卡亲王夫人殿下,我们在瑞士读女中时就是好朋友了。”“好久不见啊,默多克夫人,这次的纽约时装周你一定也要去啊。”

突然公爵夫人眼睛一亮,朝一个迎面而来的高大人影粲然一笑:“哦,宝贝,你来了。今天你可真是漂亮啊。”来人正是公爵夫妇的独生子爱德华勋爵阁下。他穿着一身蓝黑的阿玛尼晚礼服,搭配着白色的衬衫,格外的俊逸潇洒。他满脸带笑地在公爵夫人两颊印下两个响亮的吻:“妈妈,生日快乐。哦,看哪,你今天才是真正的漂亮啊。”公爵夫人对儿子的恭维自然是非常的受落:“你这个嘴甜如蜜的坏小子”然后目光越过他扫视了一圈,顿时疑惑起来:“你一个人来的吗?怎么没有将你女友带来?”他微微有些不悦,纠正道:“哦,母亲,我哪来什么女友啊?”

“那位女男爵听了,一定会伤心的。”另一个清朗的男生从他背后响起,公爵夫人母子两齐齐回头,公爵夫人的脸上马上就绽放出一朵笑颜。“姑妈,生日快乐!”混血帅哥凑过身去,给了他姑妈生日的问候,姑侄二人也许是好久不见,寒暄起来没完没了。我站在混血帅哥身后,对眼前的奢华场景略有些不适,只是不做声地看向一边。“你今天很美。”被母亲和表弟冷落在一边的他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我身边,在我耳边低低地吐出这么一句。我对他笑了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套浅粉色的小礼服,一字领,小漏背,纤细的腰线,宽大的裙摆,就像一株含苞欲放的初夏芙蓉,心里暗暗得意:这可是我与智囊团千挑万选后的结果,第一次见家长绝对不允许失败的。

正走神间,突然听见混血帅哥叫我的名字,他牵着我的手来到公爵夫人面前,介绍起来:“我女伴苏丝”我心里正在疑惑为何他没有用女友这个字眼,反而只是摸棱两可地说是女伴。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在英语词汇里可是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的。我朝他看了一眼,他并没有觉察到任何不妥,所以并没有回头看我。我无奈,只得照事先学好的礼仪,微微屈膝对公爵夫人行吻手礼。“既然是梅森的朋友,欢迎啊,今天晚上玩得尽兴就好了。”不冷不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显示出说话人对我并没有任何想要了解的兴趣,待我起身站直,公爵夫人已经移向下一位贵宾,把我晾在那里。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个恶狠狠的念头:“美什么呀,这么粗的腰!”

混血帅哥接了一个电话后,就要匆忙离席,只是让我好好呆在这里别动,他马上就回来。我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今晚来这里,面对一大帮让人生畏的陌生人,就是纯粹给他面子。想不到现在他要甩下我,也不具体说个理由,我不依,一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你不要走,我怕!”他回过头来,横眉冷对,语气不见半点温存:“你放手!我有要紧事。不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一样。”我心一颤,手不由自主地就松开了,不敢相信他非但不好声安慰,竟然还将我贬低成了乡下姑娘。百般委屈涌上心头,面上却反而呈现出倔强的神色,便不再多说什么,任由他急匆匆地跑出厅外。我硬是忍出噙在眼里的泪,故作镇静地转向别处,突然对上一队幽幽美目,漆漆的瞳闪出晶莹的光芒,我明白刚才自己窘迫的情景一定已经被他看在眼里。心里怨愤:“冤家路窄!”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竟然端着杯香傧,笑盈盈地朝我这里走来。我心慌地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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