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生如初见,何时秋风摸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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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宫,青木色的窗纱漫漫,精致奢华的贝壳床缓缓晃动着,晶莹剔透的珍珠床帘簌簌地浮动着。

“唔”淡淡的娇嗔声从虚掩的贝壳床中传来。

“谧儿可要到玉床眯一会儿?”只见紧闭的贝壳微微半阖,身着青翠色纱裙的少妇搂着怀中的小女孩,柔声细语地安抚着,扶着晃动的贝壳床,虽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睡眼惺忪的小女孩章谧,眼底却是涌动着浓浓的悲切之色。

“姑姑~”

“姑姑,鲤宫可是有大事发生?”许是龙啸声太大,而且还有点熟悉,小章谧鱼耳抖了抖,轻轻地拽紧乌黑柔滑的发丝,平日里勾起的唇角随着紧绷绷的下颚更加愈发瘦弱,眼底满满的依赖与不舍。

“谧儿,害怕吗?”

“有姑姑在,谧儿不怕!”笑容灿烂依旧,仿佛旭日东升的朝阳暖暖的。

“好~不怕!姑姑会一直陪着谧儿~”轻轻将人拥进怀里,小声唱着育儿曲,斐音淡淡如瑟,多了莫名的情绪,比往日更加悱恻。

“姑姑,我们回鲤宫吧。”

“谧儿怎得不睡了?是不是壳床太颠簸,去玉床躺躺可好?”

“谧儿,教你练最好的心法好不好?”

摸着冷汗津津的小额头,龙翦深黑色的龙眼一望无际的幽静。

“姑姑,回吧!”小章谧鼓着鱼眼睛,多了一份可爱,又多了一份执拗。

“好,我们回家!”青衣一拂,两人换上一身黑衣,骑着座驾出水后踏云往北海。

“参见大公主”为首的锦端收回兵器,携虾兵蟹将一众纷纷弓腰低头问候章谧。

“端侍卫,这北海怎会一夜千里之外黑如泼墨?可是鲤宫有人仙逝?”紧了紧握着的小手,龙翦琥珀色的眸子扫了扫一望无际的北海,心里暗道悲戚。

“鲤后,近日旧伤复发,恐不行于鱼世!”

“这……”

“谧儿!”失神之际,夜转西壑,只见小章谧幻化成锦鲤“咻”一下不见鱼影,龙翦脸色大变,长袖一扬,化风而去。

“大公主…”守在吾爱殿门口的老姆姆悻悻然地吐着鱼泡泡,泪珠如雨帘,拭泪时余光瞥见一身黑衣的小女孩,理了理衣衫,苦着脸笑问道:“公主回来了,可要瞅瞅已经修缮好的谧语宫?”

“不用,姆姆,母后可在?”

“王后这会儿在歇息呢”

“是吗?谧儿都快忘了母后的笑容了”珍珠白的脸上没了往日的幸福,多了些落寞。

“这……也不”一紧张就吐泡泡的老姆姆不安地甩着鱼尾,脸色涨红犹豫不决。

“公主……”灵光一闪,抬眼就看到小章谧呲溜的背影,不带一丝水纹。

入吾爱殿里,幻化成鱼,躲在闪闪发光的柱子后,就听见自家老娘陌生又熟悉的调调。

“离儿,姆姆恐怕要去找你父亲了”素日淡漠的眼睛此刻水雾朦胧,却盛满了小小的一团少年的样子,暗流涌动。

“这是姆姆的相公,以后照顾离儿好不好?”

“嗯”龙眼眨了眨,表示不解但又接受了眼前这个姆姆的唠叨。

“乖孩子……”摸摸闫笙离肖似那个人的眉眼,唇角随着手上的动作而微微半阖,往日翘起的美人痣耷拉着,“过来”察觉到柱子后窥探的眼神,

龙伊此刻心情复杂万分。

“谧儿”凝视着女儿消瘦的身子,陌生的眼神,龙伊此刻不知如何面对许久未见的孩子。

“你是谧妹妹,你的鱼尾好瘦,是不是营养不良?”闫笙离水汪汪的小龙眼愣愣地望着眼前矮墩墩一团小锦鲤,绯红的鱼尾真好看!某龙心里感慨道。

“你是谁?”某鱼淡漠又平静,鱼尾一甩,龙崽粉嫩嫩的脸上有了一道鲜艳的鱼尾痕迹,闫笙离扁扁嘴,火辣辣的疼,龙嘴抽抽。

“谧儿!”回神就看见自己呵护的小宝贝被打了,龙伊不自觉抬高音调,双手成剪,只见泛红出血的龙脸上渐渐恢复了白皙细腻的皮肤,不耐地扫了一眼任性妄为女儿无奈叹息。

“咳咳!”嗅到铁锈味儿,章谧定定地仰视着贝齿间鲜血翻涌,却不自知的亲娘,紧紧咬着下唇瓣,黑白分明的眼色间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不行了,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章擎言,你要好好照顾他…”腹腔暗血倒流直蔓延在口齿中,就连呼吸中都带了新鲜的血腥味儿,龙伊知道自己已经是回光返照之际,拽着一旁如同隐形人一样的丈夫,死死地瞪大眼睛,随之眼眶泛红,珍重其事的嘱咐道。

“我……会的!伊儿,你别说话,你还没有好好看看谧儿、”语毕,只见妻子的气息全无,瞪大的眼睛久久不能瞑目,昔日里最爱惜的指甲都抓坏了。

“不疼!伊儿不怕~言哥哥给你擦擦就好了,保证又好看又不碍事儿”自言自语地捧着瘫软的手指,拿着素色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血珠成串儿的指甲盖儿。

“父王~”扬起大大的笑容,小章谧扯了扯亲爹的长袖,软软地唤了一声。

“啪”少女好像脱钩的鱼被甩出一米远。

“谧儿,疼不疼?……”衣炔翩翩赶过来的龙翦心疼地拥着滚在地上的少女,四处摸索着试图找到有没有伤痕。

“谧妹妹,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玉床旁被挤开的闫笙离呆呆地瞅着没有气息的姆姆,和她那个平日里安安静静的丈夫,此刻像个脱缰的恣意乖张的野马,扔崽就像扔小球一样利索,这鱼真残忍,谧妹妹好可怜,被rua的龙丝毫没有被打脸的自觉,自我臆想症很严重。

“姑姑,谧儿不疼!真的~”聚集的泪珠硬生生转了转不见踪影,章谧脆生生地回头笑道。

“好孩子,我们回珍珠宫好不好?”

“我想送送母后”顺便埋葬掉最后一点母女情分,全了这点发肤之情。

“好…”龙翦揉揉自家侄女儿的小脑袋,别开脸,理了理凌乱的妆容。

“妹妹~”

“…”白眼一翻,我要是理你,我就是傻鱼一条!这条傻龙是不是缺点钙,看着不怎么聪明的亚子,本锦鲤独苗苗一个,什么时候有个哥哥了?……

“吼~”小声逼逼一下,本龙宝委屈了,我就哭哭,不说话!

“离儿,过来!”身后传来的淡漠声,让闫笙离夹紧龙尾,默不转身,扁着嘴不开心地走向床上的老鱼条。

“章擎言,自己的闺女都不要,你可真是好样的,哼!怂鱼一条,难怪连自己的老婆都守不住,现在还要赡养小别人的儿子,你真是越活越牛了!”

“谧儿,你要养就养,我还要陪伊儿!”章擎言之梗着脖子,黑衣款款而去,手上牵着傻龙闫笙离,翻飞的衣角划过小章谧的鼻翼,凉凉的,就像火焰山遇到了冰山,透心凉!

“谧儿,我们走”

“嗯”回眸就对上傻龙亮晶晶的小龙眼,真丑!小章谧的鱼眼一翻,哼唧一声,果断不搭理某个挤眉弄眼的龙崽子。抢娘又抢爹,臭小子,咱们没完!

以为章谧收到自己爱心的闫笙离紧了紧章擎言的手,沙粒粗糙的手感,肯定没有谧妹妹的鱼尾光滑细腻,哼!妹妹的鱼尾好瘦,肯定营养不足,本龙一定要照顾好妹妹,顺便撸撸鱼尾!傻龙闫笙离暗戳戳地寻思着。

黑绸扑棱在透明的冰棺四周,黑白分明遥相呼应,前来拜祭的仙子仙女瞥见棺前羸弱的小锦鲤,摇头叹气,欲言又止。

香客们最终点起香烛,三鞠躬,三叩首,了却一生牵绊与恩怨。

“这灵前跪着的小姑娘是龙七的孩子?”说话的是风尘仆仆赶来的大舅舅龙盎司喃喃低语好似自言自语。

“估摸着是的”偷偷照照镜子的龙盎然,抬眼对上自家大哥恼怒的神色,吊儿郎当的十一舅龙盎然憋红龙脸,心虚地摸着龙角,默默地为自己点蜡烛。

“咳咳!”自己啥龙样心里没点逼数?照镜子也藏不住你的丑逼样。

“吼~”你怎么可以欺负龙弟弟,谁还不是个龙崽?

“额!吼~”俯视着大腿处的龙十一,龙大心里苦哈哈,兄弟十几个个个高大威猛,突然跟班是个不足一米的龙十一,脖子有点酸,怎么回事儿?

“谧妹妹,别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比亲哥哥还亲那种……”从后头窜进来的闫笙离顺着小章谧的视线就看到了“相亲相爱一家龙”场景,龙眼珠子都瞪老大,咂吧咂吧嘴,谧妹妹肯是缺乏关怀,吃得少,难怪鱼尾瘦不拉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养鱼撸鱼一条龙服务,在小龙仔闫笙离心中默默生根发芽。

“啪!”这条龙真吵……

“吼呜呜……”龙崽哼哼唧唧抒发一下疼到龙脸变形的痛感心里嘀咕着:妹妹看起来脆脆的,没想到尾巴又A又飒,果然是我喜欢的鱼~又哭又笑的傻龙被章擎言找到了,施以仙法瞬间又是一条好看又娇弱的龙崽子。

“噗噜噜”只见直挺挺跪在玉石板上的小章谧此刻双目紧闭,苍白的脸颊随着吐泡泡的腮帮子柔和又生机勃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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