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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 1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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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公公是宫里的老人儿,跟着万岁爷伺候都多少年了?更别说是这一辈子跟在万岁爷的身边,各种躺枪,躺雷,万岁爷身边,哪里离得开海公公啊?!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干个副总管就到头了。毕竟海公公也是收了徒弟的,干他们这样差事的奴才,哪个不是在退休前,不想把自己的徒弟,往那重要的位置上放啊?!

可是海公公偏偏就不是这样了。他老人家一辈子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放在了敬事房,一个就让在御前跑跑腿儿。原是不明白海公公的意思。可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海公公之所以会进宫做了太监,完全是因为幼时不懂事,被拐子给拐进宫来卖了,做了太监这件事,宫里头上到主子,下到奴才都是知道的。

当初海公公回乡寻亲这件事情,他们也是知道的,而且这件事情还是万岁爷私底下点过头的,要不然,海公公哪里能够出宫去寻亲呐?!当时他们这些无根之人,都在旁边看笑话。想来也是,谁家的儿子不是,生下来就是传宗接代的主儿,现在变成无根之人,男不男女不女的,但凡是家里有点儿家底儿的人家,谁会愿意认这样的儿子呀?

偏偏他们这些看笑话的人,被狠狠地打了脸,海公公不但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更是跟自己的亲人相认团聚,他的父母不但不嫌弃他是无根之人,更是心疼他的遭遇。甚至做主,让别的儿子的小儿子,过继给海公公,做了他的儿子。

海公公回了京城,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这些个无根之人,全都是羡慕嫉妒恨的。他们这些无根之人,别看平日里最重权势,可为什么重权势呀?不就是无儿无女吗?若是有儿有女的,谁会这般不要命的,只看着权势二字呀?

别看他们一个个的,在宫里头但凡是有些冒头了的,就会收徒弟,收干儿子。可这个能跟过继到自己名下的亲儿子比吗?这简直就是没办法比呀,至少俩人在血缘上,那就是天然的亲近一些。更何况,还是同一个姓氏,同一个祖宗。自己老了之后出宫去,不用到荣养堂去,反倒是被自己的儿子接回家,像个老太爷似的,有人给养老送终,这是什么样的神仙日子呀?!

带着这样的羡慕嫉妒,他们都冷眼旁观地瞧着,瞧着海公公过继来的那个儿子,是不是能成器?其实成不成气也无所谓,他们这些个无根之人,手里最多的是什么呀?手里最多的就是银子,就是黄白二物。

宫里的奴才主子都知道,太监最贪恋只有两样东西,一样,就是银子,一样,就是权势。像海公公那样的,坐到他那个位置上,权势他有了,银子他也有了,现在连儿子都有了,他还怕什么吖?即便是儿子不成器,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手里有着大把的银子,自己老家的家族也不算小,把银子给自己儿子办置成产业,岁数到了之后,给娶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好给自己生个孙子孙女什么的,这日子还能不好过?!

谁知道,海公公就跟那烧了高香似的,过继来的儿子不但聪明懂事,更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已经到京城来,考取了二榜进士。这样的儿子,谁看了不羡慕呀?

可羡慕又有什么用?儿子是人家的。还好,海公公即便到这种情况,都没有得意忘形,反倒是冷静的,跟自己的儿子分析了一下情况之后,他儿子就在京城里娶了亲,然后带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回老家过日子去了。你说说,这海公公是不是人老成精啊?!

后来,他儿子儿媳,因为天灾人祸,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去了,让海公公这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家伙儿心里想着,这下可算完了吧,前头几十年的投资,就这么没了。谁曾想,海公公的儿子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小孙女,这小孙女可不得了,以前是一直长在老家,后来接到京城来住之后,也是让万岁爷不能忘怀的。万岁爷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记着吩咐一句,让给海姑娘送些去。

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万岁爷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九五之尊,真命天子,这一天天的这么忙,日理万机的,还记得要给海姑娘送东西去,当时他还想着,莫不是万岁爷瞧上了这位海姑娘?后来才知道,万岁爷是瞧上了海姑娘,不过那是帮自己儿子瞧的。

看看,不过是平平凡凡的汉家女子出身,这一下子就给升了汉军旗,一下子就成了亲王的侧福晋。哪个女子有这般大的福分呐?!更别说,他在出宫之前,万岁爷叫他来宣读这一份圣旨的时候,还在跟内务府的人吩咐,让内务府的人收拾出一份嫁妆,得让海姑娘风风光光的嫁给雍亲王。

万岁爷这是把自己当作什么人了呀?!他这分明就是把自己当成了海姑娘的亲爹呀!以往亲王的侧福晋,虽然也是内务府要出一部分的嫁妆,可那是出一部分的嫁妆,不是全部嫁妆,即便是嫡福晋,都不会出全部的嫁妆,更何况是侧福晋呢?

本朝唯一能让内务府出全部嫁妆的,除开皇后娘娘,就是太子妃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海姑娘,未来的雍亲王侧福晋,你说这事儿,是一般人能想的吗?是一般人敢想的吗?!

李公公见海姑娘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红包,他也不说什么,反倒是笑眯眯地接了红包不说,更是张嘴就是吉祥话。为啥子呀?人家的祖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人家更是一跃龙门,成了亲王的侧福晋,这岂是他一个无根的太监,能够嫌弃的起的?!

送走了来喧旨的太监后,海南乔让钻石和红宝,叫了小子们来,抬了不少的铜钱,还有碎银子,给赏赐给府里上下的奴才们。

老太太拉着海兰乔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已经两眼昏花的眼睛,更是不停地看着她:“好,好哇,先前我这老婆子还想着,你这么标致的人,以后要配一个什么样的女婿才行。没成想,万岁爷想着你呢。你看看,都还没有笄礼呢,万岁爷的圣旨就已经下来了,明年三月嫁给雍亲王做侧福晋,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呢!”

“老祖宗说这话对的。”王熙凤这个时候也不躲在屋里装病了,让平儿扶着她,站在荣安堂的大厅里,身体微微的靠着平儿,这会儿嘴里笑呵呵的说道:“从我第一次见到海妹妹起,就知道,她就不是一个凡夫俗子。当时就想着,这般伶俐的妹妹,往后不知道便宜了谁?哪曾想,今日才知道,原来妹妹的婚事早就定下了。也是,妹妹这般聪明标致的人儿,也只有皇家能够得了去。”

海南乔一点儿也不怯场的笑道:“哈哈,虽然知道老祖宗和二嫂子,是在说话哄我,可是我还是当真了,谁叫我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呢?!能硬要这么说我呀,我就干脆的受了!”

她的话音一落,整个荣安堂都笑了起来。老太太更张罗着说:“快,快,快,都张罗起来,这可是咱们府里的大事儿。不说普天同庆,可是这府里上上下下,还是可以乐呵一下的。”

海南乔假意的推迟了一下之后,见老太太执意如此,便不再推迟了。“既然是老祖宗的心意,那我可就厚着脸皮接受了。只是这事儿呀,到底是我的喜事儿,您也不能让我一个子儿也不出呀,若真是这般,那我可不敢受老祖宗您的好意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呀,是个有银子的,就不跟你客套了,现在管家的是你二舅妈,你把银子送到你二舅妈那里就行了。”老太太说着,拍了拍海南乔的手:“也就是咱们府里的人乐呵乐呵,花不了多少银子。”

王熙凤听了这话,连忙在旁边接话说道:“老祖宗,您可不能偏心呀,这可是大喜事儿,怎么就花不了多少银子啦?要我说,海妹妹呀,是最有银子的,就应该让她多出些,也让咱们都跟着享受一回呀!”

“你这猴儿,还以为你生病了,该不这么闹腾了,谁知道,即便是你生病了,也还是这么闹腾,你海妹妹的银子是天上掉的呀?这般糟蹋!何况,明年她就要嫁到雍亲王府去了,你也不想想,咱们这样的人家,花银子都如同流水似的,更别说是王府了。她一个外去的小人儿,孤苦伶仃的,谁也不认识,这花银子的地方多着呢。”老太太指着王熙凤笑骂道。

王熙凤听了这话,连忙轻轻地扇了扇自己的嘴巴:“呸,呸,呸,看我这张嘴,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呢?也就是老祖宗您见多识广,所以才知道这些事儿,您看看,我这个没经历过事儿的,哪知道这里面的算计啊!还想着,海妹妹去了雍亲王府,那是过好日子去了,哪成想,还有这一着呀?既然如此,可是不能随意的乱花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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