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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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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却是要多谢姑娘了。”云锦也知道女魃这样做是一片好心。毕竟如果直接让伏羲定罪,那么对于可以说是引起天柱倾塌的罪魁祸首,悭臾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如今虽然永失自由,但至少保下了一条命,而且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云锦却有些不明白女魃帮这个忙的理由。

“仙子不必多虑,女魃也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将视线移向站在不远处的悭臾,道:“神界的水太深,太子长琴已然成为此间的牺牲品,而你们这位好友下场绝不会很好。仙子要担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些,而此事对女魃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既然如此,女魃自然愿意卖个人情给仙子,日后说不得还有事要仙子帮忙。”

云锦心下稍安,虽说人情难还,但是悭臾的事怎么着也算是处理妥当了。“既然如此,悭臾就要劳烦姑娘上心了。”

女魃淡淡一笑:“左右不会比神界的事更麻烦,仙子不必担心。女魃倒是觉得,现在仙子不应该在这里和女魃再多说什么了,毕竟,若是再拖一会儿,恐怕仙子连太子长琴落凡尘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轻叹了口气,云锦苦笑道:“如此,素女便先行离开了。”

转身离开,心中却想到,女魃倒真是心细如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偏偏能猜出个大概,尤其是对旁人的心思总是能看得通透。自己确实是不想面对那必然的分离时刻,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所以只能逃过一刻是一刻。只是,有些事终究不是无法接受就能不去面对的,何况,若是此刻不去见长琴,日后留下的恐怕也只有懊悔了。与其等到将来后悔,倒不如就痛一痛,让自己记得更深刻一些好了。

******我是离别的分割线******

云锦赶到的时候,仙官已经拿着长琴的原身凤来琴,等着祝融等人做最后的话别了。

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迟疑,对仙官说道:“不知可否再缓些时间容素女和长琴说几句话?”

“既是女娲娘娘座下素女仙子,在下自然是要行个方便的。只是素女仙子长期不回神界,伏羲大人和娘娘都颇为挂念,待到此事完了,仙子可要记着回神界向娘娘交待一番啊。”说罢,便移步让出了地方,只站在不远处等着。见状,其他人也让开了几步,只留下长琴和云锦两人。

便是到了此时,长琴也依旧笑得一脸温文,没有一星半点的不自然,仿佛被贬下凡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云锦看着依然如故的长琴,眼泪忽得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想到日后的魂魄分离,想到最终变得疯狂的欧阳少恭,想到最后化作荒魂的悲剧。若是到那时,你是否仍会记得今日这般毫不在意的态度呢?

抬手想要抹去云锦脸上的泪,却终是伸手将人揽入怀中,长琴微微叹道:“我以为,你不会哭的。”

云锦没有说话,如果仅仅是堕入轮回,那么纵有担心,却自然不止于此。但是,一想到此次一别以后,会有多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就再也忍不住了。

“你听到了吧,落凡尘后寡亲缘情缘。我想,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我所承认的亲缘只有父亲一人,而情缘,你想必一定不会不知道。”抚过云锦的长发,阻止了她想要开口说的话,继续道:“所以,我想,我是不介意在凡尘中孤独一人的,毕竟,不论是父亲还是你,都不会忘记我的。只是,现在看到你这样,我却有些后悔了。后悔有这样一段感情把我们联系在一起。轮回以后,我便不会记得前尘,即使有机缘巧合能想起来,恐怕这样的可能性也是极为渺茫。留你一个人记得一切,或许真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我……如果可以的话,会找到你的。”云锦把头靠在长琴胸前,闷闷地说着自己也没把握的话。

“好,如果有一天我能记起前尘,我会去榣山等你。”在这样温柔带笑的嗓音面前,云锦觉得自己很难把不要去榣山这样的话说出口。

闭上双眼,如果一定会在榣山,那么我一定不会允许角离取你魂魄的。“……好。”终究是没有反对,应了下来。

“还有一样东西,恐怕今后我也不会用到了,便一起交予你好了。至于你究竟想怎么处理,也由你决定了。”说着,长琴手中便出现了那一张五十弦琴,此时,它已经不是凤来的样子,而是回到两人初见时的状态了。

“不行。还是让这把琴跟着你转世比较好,琴已认主,你不必……”云锦急忙抬头反对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便是用作防身也好,但是,且不说我能不能记得这把琴,就算真的用到了,恐怕也是暴敛天物了。还不如,给你作为留念好了。”轻轻拂过琴身,似有不舍,却仍是交到了云锦手中:“莫要再推辞了,由你收着,我也好放心。”

心中一酸,强忍着又想要落泪的冲动,把琴收好。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有些话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现在说,或许真的晚了,但是,却也总比日后没有机会说来得好。”

“便如你从前所说,你我心性相契,许多事情不必多说便能领会。只是,感情或许真的需要说出口才能让人安心。从前想着日后有机会再说不迟,所以一直都不曾说出口。现在眼见很可能不再有日后了,与其留下遗憾,倒不如趁现在让你知道。”迎上长琴的目光,云锦很认真地开口道:“你很重要,对我而言,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活着,过得幸福。即使,我不会再有机会进入你的生活。”

看着云锦泛红的眸子,以及强自勾起的唇角,长琴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伤感,如果,今日之后再见之日便是遥遥无期,那么就尽量不要留下遗憾吧。紧紧拥住面前人略显单薄的身子,覆上了那张抿得泛白的双唇。试探性地用舌尖划过唇瓣,趁着云锦惊地微微张嘴的时候,将舌探入其中,近乎急切的汲取着其中的甜美。

“好,我不会让你担心。”如果,这就是你所希望的话。

******我是凤来被毁的分割线******

送走了长琴,不去关心祝融欲言又止的表情,也不再想礼数的问题,云锦即刻转身向神界走去,再停留下去,除了徒增伤感,便再无其他了。倒不如,先回复了女娲,再去想别的办法来找长琴。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回到神界,快步走入娲皇宫中去见女娲。心中却是有些忐忑,不论如何,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去见女娲了,也不知道是否会有什么事要自己去做。

“素女见过娘娘。”藏起心中对于长琴的担心,云锦低头道。

“听说刚才你去送了太子长琴?”女娲这样一开口,云锦就知道她一定是清楚之前发生的事了。只不过,什么时候消息能传得那么快了?

面上不显分毫,云锦答道:“是。”

“得到感情自然能让人心中欢喜,只是失去以后除了绝望还能剩下什么呢?便是回忆也只能是徒增伤感罢了。”女娲叹了口气:“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呢?”

“素女希望能长期留于人间,还望娘娘准许。”云锦没有去看女娲的脸色,径自说出了在来时便决定好的请求。

“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女娲一听,立即沉下了脸色:“莫非,你就真的打算不关心除了太子长琴以外的事了?”

“对我而言,只有长琴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云锦第一次顶撞女娲的话,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便是你能找到太子长琴的转世又能如何?莫要忘了,伏羲说了他轮回后寡亲缘情缘。你便是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扭转乾坤。”

“我不在乎。”抬头,直视女娲探究的视线道:“只要他一切安好,其他别无所求。”

“即使他什么都不记得?”女娲放缓了语气问道。

“是。还望娘娘见谅。”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只是,到人间后,除了找太子长琴以外,有机会的话,多关注一下龙渊部落的情况。前些日子,襄恒造出了能伤及神体的剑,龙渊部族近日也多有异动。此事,便作为允许你久留人间的任务吧。”

“多谢娘娘。”云锦低头应下。

叹了口气,自己果然错过了很多事,连始祖剑出世这种事都错过了。女娲虽然给自己布置了任务,但是确实和自己想做的事没什么冲突,如果角离真的要取长琴的魂魄铸剑,那么自己是绝对会和龙渊打交道的,这样一来倒也不算是因私忘公了。

只可惜,自己不能确定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不然,对先一步找到长琴也能有更大的把握。如今,却只能先去榣山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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