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傅眠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拉回她,却抓不住。
鸢也被什么吸引,眼睛紧盯着远处,然而现在正是车流密集时,她在马路上左躲右躲,忽然有一辆车快速飞驶而过,堪堪与她的身体相擦,就是陆初西也看得心惊肉跳。
也就是这么一下耽搁,等她过了马路,那个男人已经坐上车,车子没有多做停留,直接从她面前开走。
一时间,巨大的失落笼罩在鸢也的心间,她咬住嘴唇,想拿手机打电话,才发现手机在包里,包被她丢在了马路那边。
是他吗?
是吗?
第一眼她肯定是他,可是现在他走了,不留任何痕迹,她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路灯迷离,光线交错,她产生了错觉?
这会儿,傅眠和陆初西才拎着东西穿过马路,来到她的身边:“你怎么了?那么多车,差点吓死我。”
鸢也回头,一边从她们手里接过自己的东西,一边低声说:“我看到一个熟人,着急打招呼。”
“看到熟人也不能这样横穿马路,出事怎么办?”傅眠沉着脸色,大姐姐气场尽显无疑,不客气地斥道,“又不是这一次见不到就永远见不到,下次再约出来就是,刚才那辆车差点就把你撞飞了你知道吗?”
“对不起。”鸢也意识到错误了,她刚才太惊讶了,没想到远在苏黎世的人会突然出现在眼前,算起来,她已经有三四年没有见过他。
虽然一直有联系,他偶尔也会送些礼物给她,帮她解决难题,但哪怕是她出差去到苏黎世,他也是拒而不见,上一次能见到,还是她直接跑到罗德里格斯庄园,他才终于露面。
这十年里,也就见过那一次。
傅眠继续训着她:“你是跟我们一起出来了,你出事我们也要负责人,我们怎么跟尉迟交代?再严重一点,你没了,尉迟和陆初北几十年的兄弟还做不做了?”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保证。”鸢也幽幽地认错,再幽幽地问,“但是为什么我没了,你跟尉迟交代不了,尉迟就会跟陆初北绝交?你和陆初北是一体的吗?”
“……”傅眠梗住,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鸢也成功反将一军,戏谑地看着她。
陆初西拿出手机:“我得马上告诉我哥这个好消息,傅眠答应嫁给他了。”
傅眠夺走她的手机,瞪着眼睛:“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你跟着裹什么乱?”
“夫妻才是一体,你自认和我哥是一体,不就是答应嫁给他?”
“我是陆初北的姐姐,是亲人,一家人,当然也要一起承担责任,你想什么呢?”
“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这么别扭,你以为你十八吗?”
“陆初西你最近胆子很大了啊?”
她们斗着嘴,鸢也看向那辆车子驶去的方向,发了条信息给星星,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她才叹了口气,回头当和事佬:“好了好了,不吵了,还逛不逛夜市了?”
傅眠说:“逛。”
三人一起走了一段路,傅眠才想起来:“不是,是你做错事,怎么反而叫我们不要吵?”她也太会甩锅,转移注意力了吧!
鸢也拍拍她的肩膀,学着那个表情包:“大哥算了算了。”
……
一直到十一点多她们才结束游玩,尉迟和陆初北都来过电话,嘱咐她们路上注意安全,还派了车来接她们。
意外的,来接她们的人竟是尉迟。
车窗降下,露出他俊逸的侧脸,鸢也一愣,他温声说:“上车吧。”
傅眠和陆初西已经坐进后座,鸢也只好上了副驾驶座。
“安全带。”尉迟低声提醒,然后把车从路边开出去。
鸢也系好安全带,随口一问:“怎么是你来?”
“应该的。”他这么回答。
“毕竟深夜放着爱妻一个人在街上不放心。”傅眠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调侃。
鸢也回头瞪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想尉迟竟还真应了这种无聊的话:“是啊。”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当做没听见,鸢也闭目养神。
回到别墅,陆初北在门前等着他们,三人下车,鸢也打过招呼后便上楼,尉迟把车开去车库,所以只有傅眠和陆初西跟着他进屋。
陆初北接过她们手里的大袋小袋:“玩得开心吗?”
“还不错。”傅眠活动活动手指,“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不过整体不影响愉快。”
“什么意外?”
“鸢也在路上看到了熟人,硬闯红灯,差点出事。”傅眠眯起眼睛,她其实也有看见那个人一眼,“好像,是个男人吧。”
陆初北眉头一抬,察觉到了什么,笑了笑:“早点休息吧。”
把她们都送回房间,陆初北才下楼,恰好遇到上楼的尉迟,他双手抄兜,不经意道:“弟妹好像有个朋友也在泽城,大概是很不错的关系,这几天有机会可以约出现见个面。”
尉迟脚步一顿,然后说:“是吗?他乡遇故友,确实很值得一起吃顿饭。”
话毕他继续走上楼,回到房间,鸢也已经进浴室,洗完出来,神态也是自然,收拾好一切,便躺下睡觉。
尉迟将人揽进怀里,鸢也没有反应……昨晚她倒是尝试挣扎了,没成功,反而差点把自己赔上。
第二天早上,鸢也听见沙滩上的嬉笑声醒来时,发现尉迟不在房间,她伸手拿起手机,星星的微信还是没有回复,她到底是忍不住,打去了电话。
按照时差,苏黎世现在应该是深夜,可男人接电话却很快,这就加深了鸢也的怀疑,开口既问:“你有来中国吗?”
“你觉得呢?”他那边有敲键盘的声音,应该是带着蓝牙耳机在通电话,眼睛和手还在工作,一心两用。
鸢也很怀疑:“我昨晚好像在泽城的大街上看到你。”
有节奏的键盘声停了一下,苏星邑没想到她会看见,才说:“是吗?”
“你真的没有来吗?”可她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你希望我来?”
怎么苏先生今天说的都是反问句?鸢也抿唇:“希望啊,之前我去瑞士出差,想去看你,你总说忙。”
苏星邑道:“确实是忙。”
鸢也低头一笑:“你一年到头天天都忙,半点娱乐都没有,难怪霍总说你是老人家。”
那边就没有说什么,键盘声再度响起,鸢也静静地听着。
他们长时间不说话,也不会有尴尬,毕竟苏先生是出了名的寡言少语,安静对他来说,才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