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处理完老汉的事,有点不太放心南音,给她打去电话,但没人接听。
转念一想,南音的手机可能丢在温泉酒店,还没有补回来,只得差人去打听西园的情况。
打听的人回来说顾衡已经回学校,西园安安静静并无异常。
顾久琢磨,那南音应该也没事了。
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他的眼皮一直跳。
顾久双手叉腰,在办公室里渡步了两圈,最后还是把西装脱了,领带扯了,拿了车钥匙离开公司。
去西园。
不亲眼看看那个女人,顾久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顾久不是光明正大走正门,而是从后花园翻墙。
顾衡只是个大学教授,不是政府要员或者遭人侧目的大老板,家里没有保镖,更没有人到处巡逻,顾久翻墙进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后花园有一张梯子,是花匠用来修剪花树的,顾久将梯子搬到主卧窗户下,不慌不忙地爬上去。
心想,《西厢记》里的张生为了私会崔莺莺,计谋百出,不知道爬没爬过人家闺阁大小姐的窗?
张生爬没爬过天才知道,今天他“顾生”倒是爬了一次“南音莺”的窗,这出戏就叫《西园记》。
梯子高度刚好,顾久推开玻璃窗,窗户没有栏杆,他一翻就进去,果然看到床上躺着女人。
顾久拍掉手上的灰尘,瞧着被子下的一团,她是有多困啊,睡到现在还没醒?
行吧,他昨晚也没怎么睡着,就在这里陪她睡一觉得了。
顾久先去将房门反锁,然后才掀开被子,躺到南音身边。
他刚把人揽进怀里,就觉出不对,南音身上很烫,他马上起身摸她的额头,发现她发烧了。
“南音,南音。”顾久推着她的肩膀叫醒她,眉心紧皱,西园的佣人都没有发现她发烧吗?
南音被他叫醒了,抬起眼皮,眼神迷离,不知道看没看清顾久,两三秒后,又垂下了眼皮。
这个样子,起码得烧到39度,再烧下去她人也要没了。
顾久立即将她抱起来,想送医院,但走出一步又停下。
他不能走门,解释不清楚,可他不走门,又怎么把南音送去医院?
想了一下,顾久拿出手机打了120,报个地址,然后掀起南音的睡衣,摸到她的腰上,找到那个点,掐了一下——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知道哪里是她最受不了的。
果然,一掐,昏睡中的女人闷哼了一声,顾久一笑,拍拍她的脸:“南音,醒醒。”
南音有三分清醒,喃喃道:“你是嗑药了吗?这么欲求不满,找别人去啊。”
顾久气笑,又掐了她一把:“你发烧了,但你的佣人好像没有发现你发烧,我打了电话叫救护车,等会儿你就说是你自己打的电话,听到了吗?”
南音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顾久将她重新放回床上,把手机也给了她,又看了她一会儿,将房门解锁,这才翻窗离开了西园A座。
……
课间休息时,顾衡打电话回西园。
他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修长的手指间转着一支钢笔。
四十岁的男人并不显老态,还因为勤于锻炼,注意饮食,规范作息,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再年轻几岁。
顾衡气质儒雅,相貌英俊,讲课也有趣,他的课到课率是全校最高,学生们经过,都会礼貌地称呼一声:“顾教授。”
顾衡微笑颔首,等到电话接通,他问:“太太怎么样了?”
佣人迟疑地说:“去医院了。”
钢笔停了下来,顾衡脸色不变,细品才能觉出声线变沉。
“谁送她去医院?”
佣人连忙解释:“是太太自己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
顾衡听完便挂了电话,镜片后的眼睛看着天际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