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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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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走廊上,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好在,有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旁边还有一个同样是活人的赵季育陪伴,萧沅才觉得不是那样难以忍受。

萧沅的手还在门板上,房门却出乎意料的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人,仔细地看了看门口萧沅和赵季育的脸,确定没有在记忆中找到这两个人存在,狐疑地问:“你们有事吗?”

“我们是新搬来的住户,就住在这一层,今天刚搬来,一个是拜访邻居,另一个嘛,”萧沅说到这里扯出了一抹笑,“你也知道,z国人迷信嘛,18层,唉,当时就图十八楼便宜了,真要住在这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这有什么好怕的?”中年人撇了撇嘴,不过他看了萧沅一副小白脸模样,胆子小也正常,便道:“我住在这里可有些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迷信要不得!”

“是,是啊。”萧沅不抽烟,所以手里也是没有烟的,不过从进入了鬼堡,金钱便再也不是问题了,花钱倒是一个问题。所以,萧沅直接从兜里逃出了200快钱,他不敢给的太多,将钱塞到了这人手里,才又问了一次:“这栋楼里,真的没发生过不好的事情吗?”

见男人的眼神奇怪,萧沅便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嘛。”

中年人看了手中的钱一眼,态度更是热情起来,“这就见外了,以后邻里邻居住着的,还给啥钱啊,多不好意思!”

话虽如此,中年人却将钱攥紧了,他接着道:“这里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要是有我也不能住在这儿,早就搬走了。”

萧沅又问了几句,却并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萧沅深吸一口气,便要转身离开,却听见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1808的住户吧?前段时间,每天晚上你们都敲敲打打的,是在装修新房子吧?我本来半夜总被吵醒,还想找你们去理论来的,不过现在见你们这样和气,就算了。”中年男人忽然道。

当然不是见他们和气才算了的,中年男人捏捏手中的纸币,想到这两个人一副手里有钱脑子有坑的模样,才乐得卖他们一个好。

萧沅的脸色变了变,要转身的动作马上停了,急切地抓住了中年人的胳膊,“具体是怎么回事儿?这对我们很重要,请你务必要告诉我们。”

萧沅跟着房东已经看过这几间公寓了,他可以确定,公寓内部的装修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起码要往上数两三年,根本没有近期装修的痕迹。

所以,也不可能每天晚上响起来敲敲打打的声响!

他们此刻更是在执行游戏任务,而游戏中是真的有鬼存在的,难道每个晚上发出这些声响的,根本不是人类而是鬼物吗?

赵季育显然也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唐鹤鸣口中的诡异的事情了,也紧紧地盯着中年人,等待着中年人的答案。

中年男人被这两个人的反应吓了一跳,眼睛里很快闪过了一丝贪婪,伸出了五根手指,咧开了嘴巴道:“我这记性不太好,你们看——”

赵季育等的急了,伸手从兜里拿出了五张百元大钞,“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钱不是问题。”

萧沅看了赵季育一眼,也知道对于他们来说,钱确实不是问题,如何花钱才是问题。不过,人性本就复杂,萧沅见赵季育的作态,也担心这个中年人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便将手拦在了中年人的门边,身体虚虚地倚着门,脸上的表情再不复刚刚的和蔼了,瞧着倒是有些冷漠。

中年男人没想到这么眨眼的功夫,就又有五百元进账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钱可以来的这样容易呢!说没有其他念头是不可能的,不过他看着对方的神情已经很不好了,对方是两个人,而他只有一个人,只得将心中其余的念头暂时压了下去。

“很多个晚上了,大概得有三个晚上了吧,总能在夜里听见隔壁房间内传出来声响,我也说不出来,就像是有东西在敲击墙壁的声音,具体很难形容,时间……好像是在夜里三点左右,这时候我睡的正香呢,好在你们搬过来了,装修也应该弄完了,我这晚上可能睡个好觉了。”中年人说到这里,心头就一阵窝火,不过看到了手里的钞票,挨,就再多的火气也不见了。

萧沅和赵季育不放心,两人又反复问了几次,确定从这个中年男人嘴里,再问不出什么了,这才作罢了。

萧沅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忙对着中年男人道:“你这几个晚上留神听着,如果再听见了这种声音,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住在1807室,到时候我去帮你理论,晚上敲敲打打的,不论是在做什么,这也太没有公德心了!”

“一定!一定!”中年男人连忙好脾气的满嘴应承着,在他眼里,这两个人可都是财神爷一样的人物,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的,又莫名其妙地关注着1808室的事情,到时候他有了发现去报信了,少不得又是一笔额外收入。

中年男人心满意足地回去了,萧沅和赵季育却心情并不平静,赵季育神色笃定道:“一定是鬼!鬼在1808室!”

萧沅脸色也露出了几分苦笑,他住在1807室,但他不认为只有1808室有鬼,那样的话,对于住在1808室的李雪菲而言太不公平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然鬼堡为什么要我们在房间内停留12个小时?房间内,肯定是不安全的,不只是1808室,我们所住的,任何一个房间,都没有安全一说!”

“不论怎么样,18楼还是太危险了,当时我们应该和刘广成他们争一争的,他们去搜寻下面的房间,反而将最危险的楼层交给我们,明显是拿我们这些新人当炮灰呀!”赵季育心中不忿,不过,却并没有得到萧沅的赞同。

萧沅一边敲门,一边,听着门内的动静,只在没有人回应的时候,才安慰赵季育几句:“这栋楼一共三十三层,我们负责探查18楼以上的楼层,探查的层数要比刘广成他们少得多了,所以,18层虽然看着危险,但应该没有将我们当做炮灰的意思。”

“你也真是傻的,总之,你多留个心眼吧。”赵季育说着,心中的酸水不停地冒出来,哼,萧沅帮着老人们说话也是正常的,谁让人家抱上了唐鹤鸣的大腿呢?他可是看到了,萧沅当时是和唐鹤鸣一同从房间里出来的,都是新人,凭什么待遇差这么多?

他不想死啊!如果,如果唐鹤鸣能看中他,能拉他一把,也许他就不会死了?赵季育想到这里,心下免不得复杂起来。

“我们不要说话了,继续吧。”萧沅说着,接着和赵季育一起,开始一个一个的敲门,赵季育的话,萧沅并不是全然无视的,老人拿新人当炮灰的事,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存在,因为信息不对等,就算真的拿他们当做炮灰了,他们也未必知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执行游戏任务,一切都像是扑朔迷离一样,不过,虽然疲惫,萧沅仍是打起精神,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多搜集信息,也不能完全依赖资深玩家,他自己也要不断地思索生路才是。

……

此刻,十七楼。

李雪菲忐忑地走在走廊之中,眼睛如同受惊地小鹿一般,看着身边的男人,李雪菲看着身边的人,走到斑驳的墙上,细细地凝视着脱落的墙皮,“这栋大楼,应该有些年头了。”

“是啊。”李雪菲附和道,看着周围紧闭的房门,更忧虑了,“我们挑选的时间不怎么好,现在很多人在上班,所以,这些房间大多是没有人在的。”

“如果是晚上,等到住户们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里了,我们想要找人询问也会更容易些。”李雪菲毕竟是参与过一次游戏的玩家了,所以哪怕李雪菲怕的厉害,但实际上,李雪菲在此刻并没有丧失理性思考的能力。

刘广成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每天要保证在房间内停留12个小时以上,其余的时间,我们只能抓紧任何时间去调查。能问到多少信息,就问到多少信息,其实,也不只是询问,我觉得,我们更重要的是观察。”

“观察一切不寻常的痕迹。”刘广成掷地有声道。

李雪菲这才发现,刘广成也是一个很值得依赖的男人。在这之前,李雪菲一直将目光盯在了唐鹤鸣身上,但她现在觉得,如果唐鹤鸣不接受她的示好,那么依靠刘广成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两人在寂静地走廊上走着,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都会用手机拍摄下来,两人毕竟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了,他们深知,有些东西肉眼看不见,但却可以出现在镜头中!

这样想着,李雪菲和刘广成的眼睛不由得落在了相机上,他们并没有按下拍摄键,就这样一边看着屏幕中的内容,一边缓缓地走着。

两人走的很慢,走廊内飘散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好在,虽然每一步提心吊胆,但却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危险,这令两个人松了一口气。

“这是多长时间没有人来清理垃圾了啊,这个公寓的臭味……也实在是夸张了一些。刚刚来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但是停留的时间越久,这味道就越发令人难以忍受了。”李雪菲皱着眉头,女性从来都是爱干净的,她也一直在隐忍,但真的是不吐不快了。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毕竟在执行游戏任务,将就一些吧,等回到了鬼堡,就好了。”刘广成这样说着,却也觉得讽刺,鬼堡是他们不幸的根源,但也是他们每次出来执行游戏最期盼回到的地方。

李雪菲不再说话了,她也觉得这臭味虽然难闻,但不知道是不是闻得久了的关系,好像在十八楼的时候,觉得这味道最是浓郁,而到了十七楼,却又好像比十八楼味道少了些。

李雪菲还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可能是因为在这臭味之中呆的久了,嗅觉也开始习惯这味道了吧。

但等她和刘广成一路向下探查,一直到达一楼,这味道越来越淡,几近于无的时候,刘广成却仿佛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见到李雪菲茫然的模样,刘广成断然道:“我们回去!”

李雪菲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刘广成身边,见刘广成每一层都在检查摆在电梯房跟前的大垃圾桶,看了之后就陷入沉思,继而又不断地去看别的垃圾桶,就这么一路近乎小跑一样地来到了18楼层。

李雪菲弯着腰,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而刘广成在看了18楼的垃圾桶之后,表情却愈发奇怪了:“这些垃圾桶,每天都有人清理。”

所以,正常来讲,垃圾桶的味道绝不可能这样惊人!

见李雪菲迷茫不解,刘广成索性解释地再明白些,心底也在叹息,这李雪菲看着长得倒是挺精明的,不过分析能力和鬼堡同是女性执行者的于映莉相比,却差的太远了。

“并且,这味道越往楼下越淡,等到了后来,更是几乎闻不到臭味了,这显然并不正常,所以,我怀疑,这味道根本就是从18楼散发出去的!”刘广成继续道:“我原本怀疑,垃圾桶中有着什么东西,但等到我检查过后,才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垃圾桶中怎么可能有尸体或者其他的可疑的东西存在呢?要是真的有,早就引起了别人恐慌了,哪里能这时候这么多垃圾桶还大大咧咧摆在这里?

“那么,你是说——”李雪菲的语气不怎么好,她智商正常,脑子也没坑,当然听出了刘广成的意思,好嘛,你以为垃圾桶中有那种东西,你好歹提前说一声呀!她胆子小,要是知道了,说什么也不会在刘广成检查臭味来源的时候,距离刘广成如此近的!

好在,这个过程没有发生意外,但下一刻,刘广成的提议,却令李雪菲瞳孔不自觉地开始睁大了。

刘广成道:“我在想,如果,我们沿着这味道去寻,你说我们会不会发现什么?”

这是作死啊!李雪菲胆子向来小,上次执行游戏也是全程划水运气好,别人找到了通关办法她才侥幸活下来的,她从来没有过主动涉险的时候!

但是,她也是不敢一个人的,此刻,见刘广成向前去了,也只好咬了咬银牙,跟了上去。

刘广成走在前头,循环走了几遍,终于确定了,臭味……在他们几个的房间外最是浓郁。此刻,他站在房间前,居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这里的味道最重,已经知道这味道不是垃圾的味道了,那会不会……会不会是尸臭啊?”李雪菲道,看着房门的瞳孔里也泛起了惊惧。

不过,有鬼堡的要求在,就算她此刻再害怕再恐惧,也必然是要回到房间里的。只要想到房间里有着这臭味的源头,李雪菲就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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