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孩子还小——我帮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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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吃这个!”云影深乖巧地把自己带来的开心果剥了壳,喂进奶奶的嘴里。

“好好,”老太太笑眯眯的,乐得合不拢嘴,“我孙女真可人疼呐。”

云影深对岗兆村实在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唯一留恋的,就是这个没见过几面但笑容慈祥的奶奶。

上一世车祸后,奶奶因为腿脚不便没能去参加云爱国和云星沉的葬礼,代为出面的是小叔云爱民和小婶赵丽华,闹得不欢而散。

之后不到一年,云影深就从村里出来务工的同乡处听说,奶奶因扛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于三个月前已经去世了。

安顿好不能行走的母亲,云影深独自坐车来到了岗兆村,在老人的坟前磕了头上了炷香,自此再也没有踏入这个村子一步。

“吃饺子啦!”云星沉的声音将云影深从酸涩的回忆中扯出,用鲜活的自己证曾经的一切已成虚妄。

“让路让路!”云星沉端着一盘滚烫的饺子,一路小跑地往餐桌窜。

“哎呦我的乖乖呦!”坐在餐桌另一旁的奶奶想站起来,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努力地伸长胳膊试图帮云星沉接过盘子,看到饺子稳稳当当地放在了餐桌上,这才放心,赶紧问道:“烫不烫啊?”

云星沉用手捏着耳垂,乖巧地摇了摇头,“不烫!”

放下手,粉粉的耳垂却变得红红的。

“吃饭啦!”陈芸端着一盘红烧鱼上桌,扭头问道:“小灿,姐姐弟弟呢?”

“刚才我们一起在楼上玩儿呢!”

陈芸吩咐:“你上去叫他们,让他们别玩儿了,下来吃饭。”

“好!”云星沉得令,一溜烟跑向二楼去了。

家里是全村第一户修起小楼房的,一共三层,外带一个院子,一楼二楼可以住人,三楼可以做储物间,最重要的是,屋里有两个带马桶的卫生间,在岗兆村,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家。

楼房是多年前云爱国出钱修的,一共花了十多万,几乎是他攒下的所有积蓄了。这小楼一盖起来,村里有羡慕的也有眼红的,之后的几年,条件稍好的几家也都照着盖起了楼房。

老人家腿脚不便,住在一楼,云爱民和赵丽华方便照顾,也住在一楼。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大女儿叫云妍,今年十五了,小儿子叫云景,比云星沉还小,才八岁。

两个小家伙平日里最爱满院子疯,今天见云星沉拿来的“高科技”玩具实在新鲜,在楼上玩儿得忘乎所以,也不肯下楼了。

年夜饭很快就做好了,摆了满满一大桌,看上去颇为丰盛可口。陈芸的手艺还算不错,但今天只能给云爱民打打下手,云爱民此人虽然没什么出息,什么都爱听媳妇赵丽华的,但做饭的手艺可能是遗传早故的父亲,着实堪称一绝。

赵丽华端着最后一个扣碗上桌,一转眼,身上已不再是先前那件棉袄,而是将云影深来时所穿的羽绒服裹在了身上。

这件羽绒服是考完试那天晚上一家人去转商场,陈芸给她买的,专门挑了件正红色的,说是过年图个喜庆,也保佑她年后的艺考单招能取得好成绩。

羽绒服虽然是正红色的,却一点儿都不艳俗,反而显得很高级。云影深喜欢得不行,还放进衣柜用自己最喜欢的花袋熏香。

结果还没捂热乎,就让人给顺去了。

没办法,谁让她先嘴贱把人衣服给吐了呢?

当时赵丽华强忍着恶心,嘴里说着:“孩子这是不舒服了吧,怎么也不早说,只是可惜了刚做的新棉袄……”边说眼神儿边一个劲儿地往云影深身上瞟。

陈芸见状,私下里赶紧让云影深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待赵丽华收拾干净就给了她。

还别说,赵丽华身高只比云影深略低了两厘米,穿着还挺合身。

云影深再低头瞅瞅自己身上奶奶缝的花棉袄……

虽然不很美观,但是却是温暖牌的,挺暖和!

“人呢?饭都做好了,还要叫呢?这三个孩子真不像话。”赵丽华朝楼梯看了一眼,嘴里嗔怪,不经意的在批评自家两个不懂事的之余,还捎带了个云星沉。

赵丽华话音还没落到地上,一个“不像话”的就从楼上下来,低着头对着陈芸说:“妈妈,叫了,他们让我别管,说一会儿自己下来。”

“……”赵丽华的巴掌顿时打上了自己的脸。

见众人拿碗的拿碗、分筷的分筷,赵丽华没人注意自己言语失度,自己先尴尬地打圆场,“孩子饿不住,不用管他们,我们先吃。”

云影深敏锐地发现弟弟的语气有些不太对,脑袋上无形的小花都蔫蔫的垂了下来,连忙走近问了一句:“小灿,怎么了?”

云星沉抬头看了看姐姐,嘴一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男子汉的自尊心作祟,终究是没让这泫然欲泣的眼泪坠落,好像决心要把委屈全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云影深最疼的就是这个宝贝弟弟,哪里舍得让他受一丁点儿委屈?况且云星沉向来又乖巧又懂事,这幅模样分明就是受了欺负!

再仔细一想,刚才在楼下还好端端的,不过上楼叫云妍和云景吃个饭的功夫,下来就成了这样,是被谁欺负的还不是显而易见?

云影深摸了摸弟弟的脸,说:“小灿,和姐姐说,是不是楼上那俩欺负你了?”

“其实也没事儿……”云星沉揉了揉眼,“就是……小妍姐姐说我养的霸王龙不可爱,把龙杀死了,养了一只小狗……”越说越委屈,眼泪终究还是流了满脸。

云影深摸了摸弟弟的头,心里有数了。

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往小了说不过是两个孩子贪玩儿,洗了个电子宠物机里的“宠物”,在“大人”的眼里,这简直是比打了瓶酱油还小的事。

可往大了说,云影深比谁都知道云星沉对这个虚拟的宠物有多在意,他是真的把它当做自己的宠物甚至是陪伴自己的朋友一样照料。

孩子的心智比成人脆弱的多,当他花费时间、精力、和心血倾注的东西被狠狠地扼杀,哪怕只是“虚拟”的,也足以在他幼小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

云影深的拳头瞬间攥紧了。

云妍和云景那两个小烦人精!

反正老娘今年才17,还没成年,也还是个“孩子”,今天非得帮弟弟出口气不可!

云影深有心将事情闹大,紧紧地拉住弟弟的手,惊呼道:“小灿,小灿你怎么了!”

云星沉不想让大人看到自己哭了,连忙想伸手擦干眼泪,可却被姐姐死死抓住,动弹不得。

云影深这一声成功的吸引了大人们的目光。

云星沉急得发红的小脸带着泪,别提多可怜了。

“云妍和云景又欺负人!走,姐姐去帮你讨回公道!”说着拉着云星沉,气势汹汹就要往二楼去。

赵丽华被云影深这幅架势给吓了一跳,生怕要是动起手来自家两个年龄小要吃亏,连忙跟上,“小影,你这是干嘛去呢?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呢?小景和小妍还小,不懂事,你大了,别和他们一样啊!”

呵!孩子还小?

我帮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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